“公主殿下,到底怎么了?”
“就算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开心,也得死的明白吧?”
“不是,您别抹眼泪,我不会哄人。”
“诶!诶……不是,元大小姐,说话行不行?”
元衿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舜安彦找遍全身也没找到帕子,再次走出去才勉强找到块素帕子,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快擦擦。”
元衿抬起头来,“没哭,瞎操心。”
只有眼圈红了,脸颊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泪痕。
但两眼含泪,水盈盈地瞪他那一眼,让舜安彦不由笑了下。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昨儿从清溪书屋出来就不大对。”
“怪你。”
“……”舜安彦忍气吞声,“怪我,怪我开车不长眼,从此两行泪。”这错他已经认得驾轻就熟,“但这是万恶之源,今恶之源是什么?”
元衿憋了口气,闷了半晌,才讷讷说:“我被逼婚了。”
“……”
舜安彦不确定地指指自己,“是……我的错?”
元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捞酒瓶。
“别,两杯了,小心身体。”
舜安彦抓住瓶身不给她,但被元衿张牙舞爪地挥了几下,还是夺走了。
又是满杯,元衿举起来晃了晃,小指勾了勾,示意他碰杯。
舜安彦举杯却不敢向前,他现在觉得手里的不是酒,而是鸩酒,下一秒元大小姐就要气急败坏毒死他了。
他小声问:“那个……这也要怪我?”
“不怪你啊。”元衿抿了口酒,在舜安彦将将要放下心来时,峰回路转,“那怪谁呢?”
“额……”
舜安彦还在想措辞,元衿替他往下说:“怪我自己,是我想不开,也不知道闹腾个什么劲。”
她把手里的一口酒都闷了下去。
喝完不久,她就有点醉意上脸,再喝下一杯就彻底醉了。
舜安彦无奈地瞧着她,把酒杯从她手里抽走,搁在桌上。
“四杯,这就是你的酒量了?”
元衿没回答,晕晕乎乎得不知道在抓什么,嫣红的指尖无意间划过舜安彦的手背,留下了两道红痕。
“找什么?”
元衿咕哝了声,但听不清是什么,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舜安彦凑近了点,总算听清了一点,“我妈说男人都靠不住。”
“……”
“不婚不育保平安。”
“……”
“靠男人不如养猫。”
“……”
“猫还知道盯着一个铲屎官。”
舜安彦想到了彦寻。
“男人翻脸时候连铲屎都嫌弃你。”
“……”
她叨着叨着就哭了,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看向舜安彦:“你过来。”
舜安彦确定她糊涂了,不然不会伸手来拽自己衣襟。
他被她拽到很近,近到呼吸可闻。
“我只能算有点喜欢你,不那么讨厌。”
就这一句,舜安彦突然心软成了一滩。
对嘴硬又傲娇的元大小姐来说,她说有点喜欢简直和发□□大奖一样。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元衿说:“我肯定不爱你啊。”
然后,她就睡着了,埋在沙发里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双膝。
难得可怜。
舜安彦找了条毛毯给元衿披上,又寻了个暖炉,放在屋子的角落暖上,而后合上门坐在了外面。
青山一直候在外面,见到舜安彦出来,青山问:“彦少爷,公主她怎么了?”
舜安彦“嘘”了声,“公主有些困,睡着了。”
青山担忧地说:“公主昨儿晚上翻来覆去就没休息好,三公主本来是不让公主骑马的。”
“没睡好外,公主有说什么吗?”
青山摇摇头,“公主只是发呆,昨儿从清溪书屋回来去见了太后,好像说是要躲着万岁爷。”
舜安彦没再问,只是让青山先去外间休息。
“我让掌柜的给你备点吃食什么的,你也休息会儿吧。”
青山点头,她笑说:“谢谢佟少爷。”走了几步回头,“彦少爷,我一直有在公主面前夸您。”
舜安彦抬眸瞧了她眼。
青山继续说:“其实您对公主真的很好,公主一直知道,公主只是有些羞怯……”
“多谢。”舜安彦瞧了眼紧闭的门扇,无奈地说,“知道了,青山姑娘先去休息吧。”
他转身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
喜欢的人在里面,而他在外面。
倒不是不会进去,而是进不去。
一则这里是清朝,舜安彦和元衿见面向来如此,青山不会脱离视线,但从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是底线。
二则他没心情进去,元衿刚才借酒劲说的话,简直在往他心口扎刀。
血淋漓的刀,白刀子红刀子出,稳准狠的要命。
只是有点喜欢,但不是爱。
他被元大小姐精准地发了张好感卡,又精准地发了张免战牌。
但这就是事实,甚至连舜安彦自己,若是掰开了揉碎了,能不能毫无思考、脱口而出说他爱元衿呢?
答案是不能。
元衿喜欢的那个笛卡尔的书,被舜安彦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以前没有读过,读的都是元衿翻译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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