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欧洲看看qiang支,看看最好的技术,如果能就带些回来,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我总做了些有意义的事,对吧?”
元衿红了眼圈,明明很想骂他一顿,却骂不出来。
最终恨恨说了句:“真气人,我就不能选。”
舜安彦瞧见了她这样,从兜里掏出了帕子,想放下却见地上脏,最终解了荷包垫在地上推给她。
“时日还长。”
“长又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
元衿嫌弃地把帕子推了开,“别假模假样的,我不需要。”
舜安彦只得把帕子手了回去。
“皇子都对你很好,要是以后缺什么你找慎兴永,反正现在你要什么,我也都让他们去找。”
“你闭嘴吧!”元衿打断了他问,“你去过巴黎吗?”
“两次,小时候去参加过一个比赛,后来出差去过一次。”
“我每年都去好几次。”元衿傲娇地抬头说了句,“以前就知道你死板没趣,果然啊,连巴黎都没专门玩过。”
“您什么时候能不骂我?”舜安彦突然抓到了个重点,“死板没趣?周钊说的?”
“你出差去巴黎鄢夫人要你带东西,你给忙忘了。”
“他怎么回事!”如果能穿回去,舜安彦一定要把这个小弟的嘴给捂上,“我当时忙得昏天黑地,她要的那些得跑遍半个巴黎,再说,我后来补了,补了好不好?”
“没诚意。”元衿摇摇彦寻,隔空依旧替鄢夫人指责他,“没上心。不是个东西。”
彦寻配合的在元衿怀里,翻了舜安彦一个白眼。
元衿逗逗它的肉脸蛋,抬眸问:“什么时候走?怎么走?”
“腊月初一,先到广州,从十三行坐船到暹罗,暹罗到印度,现在已经有东印度公司了,印度后看风向,走奥斯曼或者水路过好望角。”
说完,舜安彦又抬手做了个安心的手势,“传教士往来这条路线很多年,万岁爷会给我一封手诏,也会带些随从。”
“我担心你了吗?”元衿没好气地说,“走就走,我还得替你养猫。”
她抱着小猫站了起来,“记得走之前把猫的东西都搬来疏峰。”
*
这日之后,舜安彦要随传教士出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佟国维是气得破口大骂,舜安彦的阿玛额娘担心得七上八下,而皇子们大多也震惊不已。
五阿哥甚至杀到了佟园质问舜安彦脑子出了什么大病,要去这么玩命。
四阿哥也和他推心置腹长谈一番,直言若是想要研究火奴,另派人去也可,无需他亲自冒险。
只有老九,悄无声息地让自己的太监给舜安彦送了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垒成小山的金瓜子。
附有一张纸:好好使用。
彦寻自那天后就没离开过疏峰,在元衿的屋子里成日成日睡觉,从一只社牛猫变成了社恐猫。
舜安彦有时也觉得奇怪,他以前从没养过小动物,不知道是不是动物都会这样,还是只有猫甚至是只有这只猫才会。
他想问一问元衿,可那天找猫后,元衿着了凉,连书房都不再去了。
直到出发前一天,舜安彦都没再见过元衿。
*
舜安彦离京那日,冬雨终成冬雪,漫漫鹅毛大雪纷飞,让畅春园变成了银白的世界。
疏峰里,青山捧着杯燕窝进屋来。
她家公主正坐在明窗下,看漫天飞雪,最近时常都是这样,一坐就是一天。
偶尔,会伸手撸撸那只贪睡的猫。
“公主,您用点。”青山把碗盏搁在炕桌上,俯身在元衿耳边说,“彦少爷在外面,问您去不去福君庙。”
彦寻抬了猫脸,“喵”了一声,又睡了回去。
元衿戳戳小猫浓密的猫毛,摇摇头。
“那奴才就请他走了。”
元衿点头,在青山要离开时,叫她回来。
她走到书桌前,用一支狼毫在纸笺上写了一行字,折叠成小块后交给了青山。
“给他吧。”
青山捧了出去。
舜安彦打开,看到一行极为漂亮的字。
英文字。
“I admire at your fortune which i’ve never had.”
我羡慕你有我从未有过的运气。
舜安彦从没见元衿认过输,也从没见过她羡慕谁。
他把纸条攥在了手里对青山吩咐了一长串的事:“我留了东西在福君庙,请公主好好保养自身,马场的齐柱我已叮嘱,火奴或匕首他都可以。五阿哥那里的功课,她别随便替着。那只猫脾气差,晚上睡得时候你们给她挪开点。”
青山想起公主曾经无数次骂舜安彦像个“婆婆”,笑着说:“彦少爷,奴才都知道。”
舜安彦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又回了来,“青山姑娘,传教士挑今天出发,是因为今天是他们宗教里神出生的日子。”
青山不懂,“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当个好玩的事告诉公主。”
他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青山回屋去,把舜安彦的一堆话告诉了元衿。
元衿正拿着逗猫棒陪彦寻在桌上玩,彦寻好像已经懒得生气,只顾着上蹿下跳地要那个毛茸茸的球。
青山笑问:“公主,咱们有浴佛节,洋人的神生下来的日子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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