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看得正心惊,身畔突然出现一人,正挑了剑要毁去这素锦。
他一把摁下虞七郎,“郎君,事关水匪,应当呈回给殿下。”
“不过是水匪为强盗之行托言借口,我虞氏行善积德,从来……”
“既然如此,郎君更不该毁去了。”那将领急忙上前一步将素锦收起,动身就要下船。
虞七郎只能眼看着他把那素帕裹好收进怀中,只略一作想,看船上只他们二人,立刻上前一步按住那将领的手,“将军,虽是胡言,总是碍我家声,我名下有一座庄园,丰饶富庶,年入千金……”
那将领鄙夷一笑,并不理会他的殷勤,“郎君借步,在下该要回去呈报殿下了。”
虞七郎未能料到这人竟能拒绝如此诱惑,一时心中滋味难言,说来也是他不开眼,此人是刘呈的亲卫,作为太子的亲卫,出身莫不高贵,即便不是北方四大世家的子弟,也都是出自其余郡望,哪会为了这点小恩惠而给前程带来隐患。
虞七郎只得派了人尽快回金陵,命他们将此事禀报给虞巽卿知情,未料还不等那几人赶到金陵,上百条素帕便出现在了金陵市井中。
那些素帕是当日凌晨出现的,城中各河道溪渠中都飘散着大大小小,不同长短的竹筒,有人取开来看,里面赫然是一张素锦方帕跟一锭黄金,素帕上书写了虞氏的罪状,只是最后又添了一句“侠客疏财,见者自取。”
不说金陵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便是整个周朝天下,此事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百姓们对白来的财自是爱不释手,甚至大打出手,只有零星几只竹筒被呈了刘呈面前。
拿人钱财,总要为侠客做点事,百姓们秉着这宗旨纷纷把劈开的竹筒跟那些素帕丢在街头巷尾。
作者有话说:
这是黄金侠,他会到处发黄金,快说谢谢你,黄金侠。
第43章 鲜活
楚姜的屋外也出现了一只箱子。
采采晨起时还睡眼惺忪,刚打开窗便见一堆柴拦在窗前,随着窗户的向内去,那些柴险些就要垮进屋里来,她忙出门绕去屋后,便见到那柴堆之上还有一只小箱子。
她狐疑地把柴堆搬开,正要挪动那小箱子时肩也跟着一坠,只有箱子底下垫着的柴堆跟着垮了下去。
屋中正给楚姜梳头的阿聂听到动静问道:“怎么跑去了屋后?”
“不知道是谁堆了柴在屋后,还摆了只箱子,把窗给堵死了。”她郁闷地看着那堆柴,看到柴堆垮了,窗户也不再被遮挡才又绕回前院来,回屋便拉着楚姜推窗去看那箱子。
“女郎,看,就是那箱子,瞧着箱子小,婢子抱都抱不动。”
楚姜看着底下垫着那堆新柴,隐隐知道了那箱子是谁送来的,耳边采采还在猜测,“昨夜睡前窗还好好的,莫不是方祜顽皮,夜里不睡弄的?可是他也搬不动那箱子啊!婢子去问问他。”
她对采采摇摇头,“应当不是方祜,你跟阿聂去抬进屋中来吧,别惊动了先生。”
二人应下后,合力抬着那小箱子都还吃力,终于抬到屋中,楚姜绕着箱子看了一圈,见其十分简陋,箱子底下四只脚上还带着星星点泥。
“打开看看。”
采采上前打开,入目竟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黄金。
“难怪婢子一人抱不动,这……这得有千两金了。”
这股粲金把一股无名的怒气带到楚姜心头,大清早的,她不知是气什么,只是看着那黄金烦躁恼火。
“女郎,这里面还有个条子。”
她只接过看了一眼就更气了,纤手捏着那纸条,指尖都逼出了青白,“那水匪当我是什么?销赃的么?”
采采眼皮一跳,轻轻给她拍着背,又顺开她的手,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安慰道:“为了个水匪动气不值得,咱们不理就是,女郎别气着了。”
阿聂也去接过一看,便见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几行字,是要托楚姜把这箱黄金以诊金为由赠给方壸,话说得恳切,也不隐瞒他这不义之财的由来。
“那徐氏商人的船,真是他劫的?”
楚姜还气着,伸手就要把那箱黄金推下案桌,只是那箱子又沉又破,倒连累她自己崴了手。
“啊,这……这破箱子!”
阿聂看她又气又疼,想责备都不行,只得心疼地搀着她到堂中去找方壸。
阿聂一边搀着她一边粗野地放言,“女郎什么时候这样小孩子气过?若不想搭理那粗人,我们便昧了这黄金!”
“谁要那东西。”楚姜疼得眼中含了泪光,气不过地回嘴,“我缺那几千两?那强盗敢羞辱我,我这就写信给大舅舅,把他们全给剿了。”
她毕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托,千金之子,知道混事也是书中窥得几眼,自也以为方晏这举动是拿自己销赃,心中愤恨不已,越想越委屈。
被崴的那只手被采采小心捧着,可她还是气,正见到院中的柴堆,又放一茬狠话,指着院中的柴堆,愤恼难平:“我让他去庄园里砍一辈子的柴,烧一辈子的火。”
这动作不可避免又让她喊疼,阿聂无奈至极,只得轻声哄她,“好了,女郎先坐下等着,奴这便叫先生来。”
她坐下后还是委屈,抱着手问采采,“我摆给他看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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