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铮在马车内将杭致道貌岸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冷笑着骂了一句粗话。钱娇娘古怪瞅他,但马上将注意力转了回去。只是邢慕铮看见了,他偏头在她耳边低语,“怎地,不喜我讲这些粗鲁话么?”若非杭致这招太卑鄙,他也不至于失了风范。
“侯爷可知他说的婢女是谁?”钱娇娘不答反问。
邢慕铮黑沉沉的眼珠凝视于她,“我猜恐怕是你那个叫清雅的丫头。”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清雅绝不是叛党。”邢慕铮道:“那又如何?”钱娇娘抿唇,“侯爷可否保她?”邢慕铮道:“她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
这个混蛋……亏得她方才还有那么一刹那以为他是个好人,果然一切都是假的。他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外头声音纷叠而至,杭致看来动了真格的,言辞凌厉叫王勇等人让行。钱娇娘咬牙道:“侯爷有话就直说,要如何才能帮清雅度这难关?”她虽不知其中详情,但清雅若是想见,方才在太子府就已下车相认了,又何至于哭得凄惨?她既不想认,那定是有她的苦衷。
“你那丫头如何与我不相干,但你若想叫我帮她,我可以帮,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事儿我还未想好,等回了家我再与你讲。”
这不摆明了回去狮子大开口么?她算是见识到他的恶劣了!可是外头似已有步步逼近之声,钱娇娘怕清雅担惊受怕,只能一口应下,“行!只要侯爷保清雅周全!”
邢慕铮似是早已料到,他扬唇笑笑,一脚踢开车门弯腰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等邢慕铮一出去,钱娇娘就马上跟着挪了一步叫充当马车夫的阿大,“快去告诉清雅,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要出来!”阿大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整条街上已被清空,百姓都被赶到了街道两头,禁军将邢家的马车密密围住,侯府护卫背对两辆马车,横臂严整以待。邢慕铮跳下马车,高大的身形稳稳地立在众人面前,莫名的威慑之气压迫而来。原本喧嚣的场面顿时安静,邢慕铮扫视一圈,持矛的禁军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永和街上一时鸦雀无声。
大白马打个了响嚏,勒着马头的杭致与邢慕铮视线相交,微笑道:“邢侯一直不现身,本官还以为邢侯配合本官办案了。”
邢慕铮慢吞吞道:“本侯以为杭相醉了,原不想出来将事闹大,不料杭相一再相逼,本侯只得奉陪。”
杭致下了马来,将马鞭扔给端方,自己走向邢慕铮。禁军立即让开了一条路,杭致在邢慕铮前三尺之处站定。钱娇娘跳下马车,头回见着这年轻的白发臣相。第一面就叫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如此如琉璃般的美男子,那白发不仅不突兀,反而还衬得他如谪仙似的。这人就是清雅的……如此一个富贵人家的俊美丈夫,清雅为何避而不见?他究竟做了什么让她伤透了心?
邢慕铮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头马车的车门突然打开,烟萝与红绢提裙而下,来到钱娇娘身边,为她递上了手炉。
杭致只瞟了钱娇娘一眼,见第二辆马车开了目光就一直锁在那上面,直想将车厢看穿一般。只可惜那里头的光景全被一美人挡了去,再一晃眼,门已再次阖上。杭致带着杀意的眼瞪向拦他视线的烟萝。烟萝站在钱娇娘身边好奇看人时正好对上杭致的视线。她心下一惊,暗忖还从未有过男子以这般嫌恶的目光瞧过她。
杭致收回视线,“若非事关重大,本官自也不敢开罪邢侯,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官奉命缉拿叛党,事关燮朝根基,本官绝不轻易放过一人,还请邢侯体谅。”
邢慕铮道:“定西侯府中上下奴仆,本侯皆命人一一调查底细,绝无杭相所说叛党,杭相不必多此一举。”
杭致眯眼,“邢侯全都调查过了?”
邢慕铮平静点头,“全都调查过了。”
钱娇娘听了这话,忽而忆起当初清雅听府里有几人被王勇等人叫走,脸上有些不自在。她原是想怕是有认识之人,现在想来她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那末后来邢慕铮对清雅特别的关注,还专程问她姓氏,他早已发觉了清雅的身份?
杭致怒火上涌,他一把抽出腰间长剑,直指邢慕铮胸膛。杭致一动,禁军顿时架了长矛,侯府侍卫见主子受了威胁,不约而同将手按在剑柄上虎视眈眈。永和街上暗潮涌动,仿佛一触即发。惟有邢慕铮不动如山,他垂眸看看离自己心口不足三寸的剑尖,复抬眼看向眼带杀意的杭致,平静问道:“杭相这是何意?莫非本侯是叛党?”
一直跟着杭致见过世面的端方都快昏过去了。他家的爷当街拿剑指着前兵马大元帅、如今的定西侯爷!他家爷真的疯了么,得知夫人香消玉殒一夜白头的那一夜就疯了么?
邢侯那话似是动了真格了,但全燮朝上下有谁人会怀疑邢侯是叛党,他若想反当年手握十万大军时就反了!爷方才说邢侯府里有叛党还能圆得回去,可这剑指邢侯,到底得拿什么理由去圆话儿呀他的爷!
“主子!”端方忍不住叫道。
杭致牙齿紧咬,他愤然收了剑,“本官自是相信邢侯不是叛党,只是眼见为实,邢侯若是清白,为何不让本官见一婢子?莫非有甚见不得人的事儿,亦或是……见不得我的事?”邢慕铮……他莫非将他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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