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你李姨给你炖了银耳莲子汤,进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一老一少一小,就那样进了屋子。
落在后面的周中锋反而没人管了。
他忍不住面色僵了下,周爷爷看了一眼他,有些嫌弃,“没给舒兰坏事,拖后腿吧?”
他还不知道自家孙子这个性子,一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屁来。
指望孙子去做生意,谁愿意看他臭脸。
周中锋,“……”
亲爷爷。
邹阳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邹跃华,好不容易六点多,终于等到人了。
他便忍不住迎了上去,“爸,怎么样了?”
邹阳在轧钢厂门外,他个子还不高,明显是个小小子。
哪怕是身上穿着棉衣,也仍然被冻得脸色发白还透着青紫。
连带着语气也跟着哆嗦起来。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罢了。
邹跃华有些心疼儿子邹阳,但是在听完儿子问话后,他脸色顿时有些不是很好看。
儿子问起来,这简直就跟戳伤疤一样。
他不止没提前帮助胡咏梅,连带着在许厂长那边也搞砸了。
甚至,原本拉拢的一起从外地来的骨干们,也开始孤立他了。
可以说,今儿的这一下午,他功败垂成。
输得彻底。
他不说话,邹阳哪里能不明白呢?
两人父子多年,没有人比邹阳更了解他父亲了。
邹阳心里压不住的失望,他不明白事情都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到嘴的鸭子了。
怎么还能飞了。
他深吸一口气,深知道这会不是埋怨的时候。
“爸,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需要根据情况,来在预定下一步计划。
对,没错。
这父子两人之间,主导者是邹阳,他更像是军师,而邹跃华是那个行动者。
“胡咏梅没帮上,许厂长对我厌恶了,连带着之前咱们拉拢的那些外地来的骨干,也都开始鼓励我了。”
听完这些。
邹阳两眼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不明白一下午,也就堪堪才五个小时,他和他父亲就分开了五个小时。
怎么就捅出来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是一个接一个的。
邹阳勉强扶着旁边的自行车棚的柱子,这才稳住身子,“爸,你、你?”
你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当上首富的。
他怀疑,离开舒兰阿姨的父亲,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废物。
其实,倒也不是,只是,邹跃华今儿的被姜舒兰一家四口的幸福样子,给刺激到了。
这才会发挥失常,按照平时来说,他算是个有能力的人。
“阳阳,爸爸今天看到姜舒兰他们和许厂长走得很近。”
一句话,就解释了所有。
“舒兰阿姨,舒兰阿姨,舒兰阿姨既然对您影响这么大,当初您又为什么选择江敏云?”
他爸爸重生回来,要是选择了舒兰阿姨。
他们如今哪里会举步维艰。
“阳阳,你是在教训我吗?”
邹跃华脸色难看,两人就这样在这大马路上,在这轧钢厂的外面,开始起内讧了。
邹阳知道自己是被事情给打乱了,他揉了揉眉心,向来脾气极好,从不发火的他。
甚至想把这一自行车棚的车子给推倒。
他不能把脾气发泄在父亲身上,便只能发泄在这自行车上了。
只是,他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爸,你看这辆自行车你熟悉吗?”
凤凰牌二六女士自行车,还是纯金色的。
这——
邹跃华本来还在气头上,但是在看到这自行车后,也意识到什么。
“你是说?”
邹阳点头,“爸,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这次也弄砸了,我们便直接打道回府吧!”
邹跃华脸色阴晴不定,到最后到底是答应了。
九点半。
胡咏梅从办公室加班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困倦。
别人都看到她以一个女流之辈,坐到了采购科副主任的位置,却没看到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东西。
长年累月加班成为习惯。
胡咏梅双腿灌铅一样,从轧钢厂出来,经过保卫科的时候,保卫科的人还忍不住和她打了招呼,“胡主任,下班啊!”
胡咏梅点了点头。
等她一走。
保卫科的人忍不住感叹道,“这胡主任也太拼了一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看到她没加班的日子。”
“她一个妇道人家带孩子,你当是容易啊?”
“以后看着能,能照顾就照顾点。”
这是保卫科队长说的话。
保卫科其他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外面。
胡咏梅一走出轧钢厂,就觉得整个人都活泛过来了,朝着外面的自行车棚走去。
只是——
她一走进,就发现不对了,她早上出门才打完气的自行车,车轱辘是瘪的,完全瘪下去了。
不止是如此,连带着链条也跟着垂落下来,垂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黑色机油。
胡咏梅的脸当场就黑了,“谁啊?哪个龟孙子这般毁我车子啊?”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便不想住轧钢厂这个伤心的宿舍,领着俩闺女一起回了娘家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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