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苑的长廊上,终于听不见前厅的喧闹,那个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当的人忽然挺直腰板儿,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含糊不清,你俩要是敢说出去,小爷我割了你们舌头!
两个家丁忙拱手作揖,小的们哪里敢呀!
行了行了,赶紧下去!伦玉不耐烦地从袖中抖出几个碎银子。
两人笑眯眯接到银子,一眨眼就没影了。
今日他的那坛酒是提前兑了水的,他知道那帮兄弟定要灌他酒,万一知道他没有喝醉,那可不得吵着闹着要来把洞房掀翻天。
委屈他不要紧,委屈了娘子可如何了得。
伦玉哼着小曲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嗝儿。
别说,那兑了水的酒,也挺撑人的。
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诶呦我的世子爷啊,您也真是一点不急,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在在这儿溜溜达达呢!
来人是打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巍子。
得知误了时辰,一边小跑着往净房去,一边嘴里骂着方才那两个没提醒他时间的。
净房里下人们正在重新备水,之前备好的水已经不够暖了。
巍子正想劝他干脆别洗了,直接去喜房得了,哪知伦玉低头就开始解衣。
眼下不过二月出头,这样的水温可哪里使得,巍子刚想开口拦他,却听伦玉先道。
我家娘子那是郡主,从小娇生惯养的,今日是新婚之夜,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让她闻到这一身臭酒气!
嘚,他家世子居然会疼人了,巍子也不再多言,赶紧就帮他更衣。
阿嚏
一下水,伦玉便打了一个哆嗦。
阿嚏
大红喜帐内,新娘的头饰丁零当啷晃悠了几声。
身侧的婢女连忙道:郡主,奴婢这就吩咐她们再端一个暖盆来!
不用了。
陈骄阳将她叫住,随后伸出修长白玉的手指,轻轻一挑。
郡主字还未出口,喜盖就这样滑落了。
星儿只是惊了一瞬,很快就恢复神色,她倒了盏茶递去榻上。
陈骄阳抿了一口,幽幽开口:什么时辰了?
星儿推算着时间,快子时了。
陈骄阳唇角微微一翘,又轻又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缓缓起身,出去吩咐一声,让外面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吧。
她简单地活动着筋骨,语气听不出情绪。
星儿颔首而出。
屋外的婆子们自然知道自家的世子爷不靠谱,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连洞房的时辰都能耽搁。
她们本来按规矩应该在喜房内侯着,可郡主说自己喜静,人多了她头疼,她们这才全部侯在门外,如今是又累又乏,捧着喜物没精打采的靠在院内的柱子上。
一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丫鬟婆子们赶忙打起精神,围在门前。
门一开,之前传话的婢女板着脸道:郡主吩咐你们退下。
啥?
婆子们瞪着眼睛,以为是听错了。
星儿神色不动,耐着性子又吩咐了一遍。
为首的婆子最先反应过来,快走两步上前陪着笑脸道:世子爷今日大婚,整个皇城的达官显贵可都来了,他前厅应酬不过来,故而耽搁了会儿工夫,方才已经差人送过话了
马上就到还没说出口,就被星儿冷声打断,郡主的吩咐听不懂吗,侯府下人这般不懂规矩?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身上穿的戴的却都是一等一的东西,猜也猜的出是郡主身边得脸的。
婆子脸上横肉抽了抽,她自然不敢得罪人,硬是咽下这口气,又笑着说:郡主吩咐自然得听,可这礼数还未做呢,你看啊,这交杯酒,挑盖头
星儿蹙眉更深,这边正要打断,屋里先传来声音。
东西放进来,人都退下,莫要我再说第二遍。
这声音娇娇细细,却不知为何有股不容拒绝的气场。
这、可是
丫鬟婆子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为首那个也不再坚持,她咬了咬牙根,应了一声后,端着东西就朝里走,后面的人见势也鱼贯而入。
她们动作极缓,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世子,奈何这世子太不争气,硬是没等到。
东西铺满了紫檀八角桌,婆子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要不,还是老奴留下来吧,万一明日永安侯爷和郭夫人问起来,郡主这里也不好交待吧。
喜帐内没有回应,只是传来一声困乏的哈欠声,星儿向前走了两步,冷着脸一副赶人的模样。
罢了罢了,这一个个身份都是得罪不起的,老婆子实在不想掺和了,这是人家郡主亲口下的令,她一个仆人又能如何。
简单说了几句吉祥话,见院内还是没有动静,丫鬟婆子彻底死心。
一出院子就有人主张去找大夫人,被这婆子拦了,听我一句劝,都先回去休息,其他事宜待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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