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
“保密。”宋御打哑谜。
朋友笑笑,这还玩上神秘了,免不了要调侃两句:“行行行,保密,都生疏了,跟咱们都有秘密了。”
宋御也占理,一点不服输,有理有据地反驳道:“你们跟我妈一伙的,我对你们凭什么没秘密?”
两个朋友忍俊不禁,上次来也是为这事,跑这么远来看他还是受了他妈的托,来磨宋御耳根子的,让宋御回去,上次没用,这次也不见得。
“能是跟你妈一伙吗?咱们是为了你,在这多少年了,见一面难如登天的,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宝贝东西迷着你。”
宋御轻笑一声,十分喜欢这个解释,他垂下眼睛,睫毛敛住眼中珍贵的情绪:“你别说,真有个好东西。”
“啥?”
“人。”
——
大中午的,程砚和他爸拎着锄头下地去了。
按他爸的话来说,他没有吃过苦,今天就想尝试一下,在家里闲着没事干,赶在日头正高时,他爸把他弄地里受苦去了。
河边有块芝麻地,也是他奶奶弄的,地不大,两间房屋的大小,长高的芝麻绿油油一片,程砚顶着正烈的太阳,指着这块芝麻地问:“这个吗?”
老爸在前面领着路:“嗯。”
程砚环顾着四周,都是芝麻地,奶奶家这个地正在最边角的位置,旁边就是个河道,还有几只鸭子在水里觅食,一会把头伸进去,叼上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程砚看了一会,才跟他爸迈进芝麻地里。
地一直没换过,家里一共几块地打小程爸就熟悉,但后来年轻人出去了,老人年纪大了弄不动了,把大部分地都租给了村里种植的大户,留着这一小块种点芝麻油菜之类的,这块地最好认,靠水源,旁边还有架桥。
平时大家都称呼这里的地为「梁头」,意思就是有座桥,或者有建筑物的地。
“怎么弄爸?”程砚站在地里,手里的锄头他也不会用,老爸给他扔了个铲子。
“拔草。”老爸指着地里的稀草,“看到没,芝麻旁边的那些都是草,会吸收营养的,把它们连根拔掉。”
程砚蹲下身,这活不难,他轻轻松松拔掉一棵草,“用不着工具啊。”
程爸说:“有的草老了,结实,拔不出,你就用手边那铲子给松松土就好弄了,切记要连根拔,不然长得很快的。”
“知道了,”程砚摊着手问:“那这拔掉的草扔在哪?”
“随便,不讲究,扔地里就行,反正也死了。”
“那我就扔地里了。”程砚把拔掉的草都给扔地里同一块区域了,想着待会把它们一起弄出去,虽然老爸说可以扔在地里,但看着那一堆草还挺碍事的,不如都扔河边去好了。
程砚是用手拔的,老爸倒是在用农具松土干嘛的,程砚看不懂老爸在干嘛,只见他一会把土地松了松,一会又埋了埋。
还真挺热的,这才一小会,程砚就出汗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口哨,特别像流氓哨,程砚和他爸抬头往声音来源看过去,三个骑着摩托车楠`枫的男生正在桥上看着他们,其中有一个程砚记得,但老爸的记性不太好。
问道:“谁啊?”
程砚说:“就那会来的那个,奶奶说我认识的。”
老爸想起来了,道:“哦,就你奶打你都不听,非要跟人定亲的那个浩子?”
程砚眼刀扎过去:“爸你胡说什么,我那小时候又不懂事。”
老爸笑了笑,抬抬下巴说:“那小子对你挺感兴趣,跟你打招呼呢,你不过去跟人家说说话?”
“才不说,”程砚弄着手里的草,“那么丢人。”
可丢人了,小时候那事他现在想起来都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了,他那会又不懂礼义廉耻的,就记得这个浩子混得特别好,在一群小朋友里特别吃得开,小孩子也慕强,程砚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叫「浩哥」。
至于什么定亲的事……他那会真不懂,他以为定亲就是长大后还能继续跟浩子玩,而且大人说成家啥的,以后就在一起生活了,程砚愿意啊,他没个兄弟姐妹的,有个哥哥这多好?程砚那会可喜欢这个人了,为了以后也能跟浩子玩,在一起生活,非要跟人家定亲,当时乡里的人都笑他,浩子他妈也笑得不行,但是他们光笑又不解释,程砚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真的,他小时候只注重玩了。
真没有把这事想的多复杂,不就是一家人了吗?他想要浩子成为他的一家人,于是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奶奶都说他玩心重,啥也不懂。
程砚现在才知道有多糗,说话?连见到人家都不好意思,哪儿还能跟人和谐地坐下来聊过往?
程砚没有理会桥上的三个人,那三人大概也觉得无趣,没有继续戏耍他,程砚专注地投身于「拔草事业」了。
“小流氓混子,”程爸说:“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这里的人野,要是不跟他玩就别跟他们搭腔。”
程爸在这里长大,他知道这边的人什么脾性,男生们十几岁的时候最为躁动,城里乡下都一样,骨子里流氓的,动不动看谁不顺眼就要组织个三五人打架了。
“多野?”程砚问。
程爸吓他道:“拿刀砍你。”
程砚受惊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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