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为时已晚,一时间个个只能像抱窝鹌鹑垂头耷耳。
他们四个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混小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有时候连各自老子的虎须都敢搂一把,可一到裴寂安跟前就哑火,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被裴寂安那双眼睛瞪上一眼,好家伙吓得腿都软了。
混小子之一的张开平最先顶不住,他拍了拍裴铮的肩膀,“哎呦,我突然觉得肚子疼,坚持不住了,先撤了。”
裴铮无语,什么烂借口啊。
“我也,额……我头疼,回家吃药,回头再来找你。”
蒋聿捂着头也打算溜,溜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退了几步一把夺过裴铮手里的篮球,“篮球先借我。”
说完飞快跑了。
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连续走了两个怂货,裴铮深吸一口气,转头问唯一没溜的沈既明,“你怎么不跑?”
他可不信沈既明有什么兄弟情。
沈既明顶着高压,在裴铮耳边小声说:“我主要想看看你后妈到底是怎么打败你亲妈我姑姑的,她竟然还能让你给她带娃。”
“……”
裴铮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崽子和他妈有什么关系?”
“。”沈既明摸了摸裴铮的头,“问题就在这里。”
裴铮烦躁地甩开沈既明的手。
车上,陆浓捂住脑袋感到头疼,裴铮这坏小子明显就是看出吴妈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故意逗她呢。
她用谴责的眼神看向裴寂安:看看你那个坑爹的儿子吧。
裴寂安淡定开口:“下车吧。”
“哎,好嘞,”听到命令的小周推开车门,先跟裴铮和沈既明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藤编箱子和吴妈的大包袱抱出来,提溜着一路小跑进了小红楼。
车上只剩下陆浓和裴寂安两个人,她已经忘记先前的尴尬了,重重冲裴寂安“哼”了一声,准备去和吴妈解释这个犹豫没来及而产生的小误会。
裴寂安和陆浓都下了车。
陆浓走下车的一瞬间,恰好是沈既明和裴铮嘀咕完抬头的一刻。
傍晚的晚风温柔轻抚,撩起一人散落肩膀的发丝,隔壁邻居门口一树栀子花微微随风摇摆,空中袭来又清又烈的香气。
沈既明有刹那驹隙分不清,这股香气到底是花袭人,还是人染花,只是回过神想明白后,又从心底生出点惘然和明悟。
“原来栀子花的花香是这个味道啊。”
裴铮撞了一下沈既明,“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不是说要看我后妈吗?驴头不对马嘴的,栀子花不一直这个味儿?你都闻多少年了。”
这时小顾淮看到妈妈的身影兴奋起来,朝陆浓努力伸举起两只手手要抱抱,“妈妈!妈……”
吴妈直到此刻还处于思想地震宕机中,乍一看到陆浓像是看见救星一样。
陆浓走过来。
“……你后妈岁数有你大吗?”沈既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裴铮:“……”虽然没有来得及问陆浓,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很糟心。
“比我大个十来岁吧,再说管的着吗你?”认输是不可能认输,裴铮嘴硬,咬死了后妈和他爸是同龄人。
“得得得,”沈既明无奈轻笑,“我就是没想到你爸这种人也有被美色迷住的一天,也对,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嘛,何况是这种级别的美人,你妈我姑输的不冤。”
“不过你也得小心了,有种美人叫蛇蝎美人,小心有了后妈,爹也变成后爹了。”
“你还真不怕死啊?”
裴铮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沈既明,不知道一向稳重的沈既明发什么疯,眼见他爸眼神已经变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表示和这个人没关系。
随后又非常大声地自救,简直是拼尽全身演技诠释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爸绝不是那种人!”
陆浓:“……”可以的,这很塑料兄弟情。
沈既明说话时的声音不小,刚巧被走进的陆浓听到,或者说他这句话本身就是说给陆浓听的。
同样听到的吴妈怒目而视,十分心疼自家表小姐,这会儿她再蠢也回过味儿来了,表小姐很可能二嫁给了姓裴的男人啊。
这俩孩子一个是姓裴那人的儿子,另一个是儿子亲妈那边的人。
自古后妈难当,何况还是已经长大的孩子,养都养不熟,要是再有亲妈那边的人时不时挑拨,她可怜的小姐日子要沁在苦水里了。
吴妈唉声叹气,怪不得表小姐来找她,连行李都提不动的表小姐怎么能和这些人斗呢?
没她还是不行啊。
陆浓从裴铮手里接过小顾淮,幸灾乐祸地对裴铮说,“你爸叫你呢。”
“……”裴铮颇有点咬牙切齿:“……你到底跟老头子说了什么?”
顿了片刻又指着沈既明说,“是沈既明骂你蛇蝎美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都没说呀。”陆浓语气无辜。
不过他就是沈既明,小说里的男二号吗?
这么说刚才跑掉的两个就是小说里裴铮的另外两个好兄弟?
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
陆浓随意瞥了他一眼,和裴铮英气勃勃的面容不同,沈既明是一种斯文俊秀的帅,这厮要是带上眼镜,一准一个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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