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痒,却不能挠,越挠越痒。
姜知宜有些责怪地瞪他一眼:“你知道自己山药过敏怎么还乱碰的呀?”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电视柜下翻出药箱来,说:“我给你涂点薄荷脑软膏吧?”
她以前过敏的时候,徐青枝都是用这个给她止痒的。
因为除了手臂,身上也起了红点点,姜知宜想了想,还是把江燃带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这还是江燃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房间并不算小,但屋顶的形状很不规则,时高时低,江燃个子高,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头。
姜知宜进门时就嘱咐他小心了,结果往里转的时候,他的额头还是“砰”一下撞到一块凸起的砖块上。
那一下撞得太狠了,江燃的额角瞬间鼓起一个包来,姜知宜又觉得心疼,又忍不住想笑。
将他按到床上坐下,她弯下腰,眼里沁着亮晶晶的笑意,手指软软地碰了一下他鼓包的地方,问:“疼不疼呀?”
下一秒,腰窝就被男人掐住,她重心不稳,趴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两个人又一起倒在了她的床上。
江燃曲起手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声问:“你试试疼不疼?”
……疼死了。
是不是有毛病呀?
姜知宜抬起手背,碰了下自己被弹的地方,猜测那里一定红了。
她的眼里也沁出了泪花,撑着身子从江燃身上坐起来,又觉得不服,两只手往他的腰间伸过去,想报仇。
两个人很快在房间里乱作一团。
姜知宜正挠得开心,江燃却突然一挺腰,将她往上颠了颠,旋即手掌漫不经心拍了拍她尾椎骨的位置,淡声:“别乱动。”
姜知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岔着腿跪坐在他的身上,腿侧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硌到。
轰地一下,她整个大脑都烧着了,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下来,爬到另一边,扯过被子挡住自己。
也不知道在挡什么,就是觉得好羞耻,好丢脸,想藏起来。
然后就看到男人抬起一只手臂挡住眼,抖着肩膀一颤一颤低笑出声来。
姜知宜鼓了鼓嘴,心里更羞耻了,又见他转过头来,朝她勾了勾手,哑声道:“过来。”
“不过。”姜知宜的声音里又带上了软软的泣音,尾音拖得好长。
江燃半眯着眼,又睨了她片刻,坐起身,姜知宜还以为他要来抓她,被子连忙往上一扯,盖过头顶。
下一秒,却被男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姜知宜身子僵了僵,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来,却正好与等在外面的江燃的目光撞上,男人瞳孔里蓄起一抹淡笑,沉着嗓子问:“光撩不负责?”
他这话意有所指,姜知宜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软声问:“你想要……想要我怎么负责呀?”
好乖好软。
江燃对上她认真的目光,唇角不由得又往上勾了勾,故意臊她:“不是写过书?不知道啊?”
拖长了音调,有股漫不经心的撩。
姜知宜说:“写过书又不是什么都会的。”
想了想,又陡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你、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书呀?!”
江燃的嘴唇在她被弹红的那片皮肤上蹭了蹭,姜知宜轻轻“嘶”了声,想往后躲。
江燃说:“那次跟你重逢之后。”
姜知宜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你看了《是我的海》吗?”
“嗯。”
姜知宜咬了咬唇,眼眶又要红起来。
“我写的不是你。”她强调。
“噢。”江燃低声笑。
姜知宜说:“只是写了渔里而已,渔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长大的。”
“嗯嗯,懂。”他开始敷衍。
姜知宜说:“你不要自恋。”
话讲完,自己却先哽咽起来,喉咙里好似梗了一团棉花,她说:“你看过,后来还那样,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我还喜欢你。
她撇过脸,久违的委屈又涌进胸腔。
江燃却问:“后来怎样?”
这话更加让姜知宜炸毛,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抵是觉得此时再计较这些未免矫情,却还是忍不住控诉。
“我现在觉得后来的事情,我们重逢以后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你的预料之中的,你早就知道我拒绝不了你。”
她一边控诉他,一边又如此坦荡地将自己的软肋袒露在他面前。
江燃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软塌塌地陷了下去。
他捏住她的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样,会被别人欺负的。”
姜知宜说:“只会被你欺负。”
江燃就笑:“我不舍得欺负你。”
姜知宜回头瞪他,眼眶还红着,显然是不信他这话。
江燃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低叹:“不是吃准你,是因为除此之外,我没有给自己准备别的路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走向你。”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他轻轻笑了声。
他这一生,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但他想要的,想爱的,无法放下的,始终就只有姜知宜而已。
她爱他最好,但哪怕她恨他,哪怕她不愿意,不择手段也好,耍弄心机也好,他要的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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