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稚不受控地抖了抖身子,想抖走莫名袭来的阴冷之气。
“姑娘——”一道声音骤然响在耳畔!
“啊啊啊!”言稚心猛颤了一下,人飞速跳起,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师弟身后,双手紧扒在江聿为的腰迹,将他的弟子服揪出一道道细小褶皱。
江聿为默了半晌,好像猜到言稚在想什么,颇为无奈道:“……是人。”
言稚:“……哦。”她还是没有松手,只踮起脚尖,从江聿为肩膀处探出半个脑袋。
对面人似乎对自己吓到言稚有些无措,僵硬半天后,想起什么,又急忙说道:“诸位师兄里是否有医修?我家公子被山上妖兽咬了,能不能请您来瞧一瞧。”
众人视线缓缓落在言稚身上,言稚期待看回去:“……你们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出乎意料的,四人没多犹豫,当真一起陪言稚去看这位受伤的邱府公子。
路中,言稚迟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医修。”
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刚听韩管家说衡水派有弟子来邱家,我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他察觉到话中可能有歧义,急忙补充道:“我家公子是诸位来之前便被妖兽咬伤,府内已派人去衡水派购买了,但是还未赶回来,我家公子实在痛得厉害,这才试着寻求诸位帮忙。”
“您放心,诊治费我们出双倍!”
言稚含糊的没说行不行,而是略一思索又问道:“是火属性妖兽?”
男子即刻点头如捣蒜。
言稚狐疑起来:“你们邱家即是靠售卖灵药起来的,怎么会没有解除火毒的雪玉膏?”
他苦笑起来:“不怕您笑话,我们确实是有储备的,不过那些药最近一段时间里,都没什么作用了。后山的妖兽,毒性忽然增强了许多。”
言稚若有所思起来,笑眯眯道:“这次出诊我不收灵石——”
在男子的感激目光中,言稚缓缓接道:“能给我俩妖兽玩玩吗?”
男子抹了把脸:“那我这条命自此就给师姐了,只要能治好我家少爷。”他晚上就去抓。
鹿潇雨跟着问道:“这个少爷是邱寻壑的弟弟吗?”
男子表情稍变,犹豫一二,心知是瞒不下去了,只好含蓄说道:“少爷是我家现在主母之前的孩子,还请诸位届时多加体谅。”
他说得隐晦,几人却尽皆了然,侯时弈:“这个二少爷不是邱家家主的亲生孩子,我懂了。”
江聿为不赞同地回道:“他说了不要提这个事,体谅一下。”
男子:“……”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哭。
五人被带着进入一间光彩炫目的奢靡房间,放眼望去,大半器物都极没有审美的贴着厚厚一层鎏金。
众人幽幽望向侯时弈,这个地方是谁脑袋里的所念所想简直不要太清楚!
鹿潇雨第一个微妙地开口:“多么具有特色的审美观念啊。”丑得独一无二、土得万中无一。
侯时弈赞叹道:“师妹你真有眼光!”
鹿潇雨唏嘘道:“谢谢夸奖哦。”
言稚努力屏蔽一切五感,动身去看赤身躺在床中的男子。
那人看起来年岁不大,还有些隐约的稚嫩,伤得最重得地方是左侧小臂和胸腹处的三道抓伤,深可见骨。
密密麻麻的水泡层层叠叠,伤口处遍布血水脓水,颜色已不是血肉的鲜红色,而是蜕变成一种近乎腐烂的黑棕色。
第二张卡牌修真界神机疗伤术激活后,言稚对这些创面忽然克服了心里恐惧,熟门熟路地给他清洗伤口,并涂上自己制作的药效增强版雪玉膏。
清疮时痛得龇牙咧嘴的人,涂上药膏后不久紧蹙的眉头就缓缓松开,脸上逐渐升起一丝浅薄的血色。
刚刚来请言稚的男子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直称言稚为大师。
言大师在一片赞叹声中,努力维持宠辱不惊的高人神秘形象,正色道:“你把你们之前说失效的那批药膏拿来,我要看一眼。”
邱家的方子药效尽失,衡水派的方子却还能用,她觉得有些奇怪。
若是药房在近期有改良的话,怎么也该是靠近后山的邱家最先察觉。
想到这,她叮嘱道:“你们若是有之前衡水派的药膏,也帮我一并带来。”
男子忙叫人去取,将最近几个月制作的与前几年留下的药膏都拿来。
几人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坐在屋子里等着,最终,药膏未等来,却惊讶地等来一道痛苦哀鸣。
受伤的邱家二少爷已经幽幽转醒,脸色苍白,汗滴丝丝缕缕地自脸侧落下,却蹙眉焦急问道:“师乌,金虎呢?”
被叫师乌的人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在里面,我这就请丹师去瞧。”
说罢,他乞求地看着言稚,言稚没摸清头脑,但想着救都救了,也不差这个,大方地随手抓了个袖子,让人跟着自己去隔壁屋子看一看。
江聿为看着抓住自己衣袍角的少女手指,没拒绝地跟出去。
出门后,师乌才极轻声地苦笑解释道,说金虎是少爷养在身边的灵宠,平时特别疼爱,这次受伤也是金豹偷跑去后山,少爷担忧,情急之下才跟了进去的。
他们在山中找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发现时,一人一虎都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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