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已经忘了当时我究竟骂了他什么,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季枭将我的这些叫骂听得一清二楚,因为那时他正站在书房的窗旁,正位于地下室入口的正上方,靠着窗台的位置。
“骂得真好听。”他说,“原来无论怎样,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杂种。”
约摸是我反抗得过于厉害,那两个手下最终将我固定到了一张床上,嗯,对,没错,是一张床,很奇怪,明明记忆中这间专门用于惩罚家族成员的地下室没有“床”这种东西,看来在老爹过世后,季枭将它重新装点了一番,只可惜直到最后我走出这个惩罚室,都没能看见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直被蒙着眼睛,只听着身边的动静,知道周围有人,我态度猖狂,可一想到自己或许正一直正对着虚空叫骂,便止不住地更加羞恼起来。
双脚被加上了锁链,链子根部大约是被固定在了床脚的位置,手仍是被固定在身后,大约不希望我摔得过惨,那俩手下还会好心地出言提醒:“自由活动的范围大概是三米的距离,不要摔到了……灯哥。”
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摔个狗吃屎,测试到了最远距离我便停下脚步,他妈的季枭可真不是个东西,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认输吗?“你们老大想怎么罚我?来吧,罚完了我好走人,这么绑着我真的没意思。”
“……过段时间阿枭哥他会亲自来。”
“头儿叫你注意安全,别磕到碰到了,我们任务到了,得先走了。”
“等等!”
意识到自己将独自一人被关在这个全然黑暗的房间中,我的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恐慌,“把东思远叫来。”
“……阿远出任务去了,现在来不了,等他回来了我们跟他说一声吧,好了灯哥,没时间了,我们先走了。”
那两名手下离去后,我的世界陷入到了真正意义上“无声的黑暗”中。
颇有几分茫然地,我坐到了原本的床上,绵软的被褥,倒还算舒服,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静下心来,甚至也不能令自己心安理得地躺倒在床上,就那样睡去。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譬如——这次我们的行动,季枭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在季枭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这样被他具有侮辱性质地关在这里的我,又究竟算什么?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努力,又究竟算什么?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甚至……都没能真正跟大哥见面。
况且,现在我在喻家的权力已经被他全然架空,我做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我感觉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要不是公馆……要不是我的公馆!我真希望那家伙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我发誓,我发誓,等时间到了,我不会在他身边多停留哪怕一秒。
有时候我不禁扪心自问,要是没有公馆,我还会留在他身边,跟他朝夕共处吗?
季枭那么可恶,鬼才要跟他一起住。
可恶!
也不知等了多久。
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会转换成另外一种十分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我没有什么幽闭恐惧,也并不惧怕黑暗,但我仍旧无法坦然面对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安静到极致的孤独。
我想,季枭大概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有一年那么久了吗?或许没有,那么一秒呢?那又太快了,我说不清时间的度量了,我想让自己沉沉睡去,但却因为那种莫名的恐惧,丝毫没有困意。
说委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吧,但下一个转念不免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知道这是最有可能产生的结果,这时候倒是知道害怕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季枭。
听到动响的时候,我甚至懒得支起身子去张望了——反正什么也看不到。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很奇怪,明明只是脚步声,我却立马认出来者就是季枭。
“起来。”他的声音堪称冷漠。
铁链细微的响动,我觉得我就像是被押在牢里的重刑犯,“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去给喻景澄送行。”口很干,这是我一早想好的,专门用于服软的台词,可一开口,却仍旧是惯常不友善的腔调,“大哥……我甚至没有见到他的面。”坐直身子,我用尽力平稳的语气同他解释道。
“如果你真认为自己没错,就不会一见到我就解释个不停。”凳子被拉动的声音,季枭大概是坐到了这间屋子的某一个地方,听声音,大概是正门的方向。
“所以你打算怎么罚我?打我?骂我?”我冷笑一声,“或者说杀了我?”
“你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冉灯。”他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带着莫名的厚重,“你想跟他们走,要是我的人没有跟去,你或许已经走了。”
“公馆没到我手里,我是不会走的。”我说。
“并不一定,要是劝说你的不是老三,而是你大哥本人,你说不定早就对他投怀送抱,现在都已经飞到M国机场了。”
真不知道他用词为什么总是那么污秽!搞得好像我真跟大哥有什么似的!
“拜托注意你的措辞!无论你怎么妄想,现在……”微微敞开手臂,因为情绪的波动,我的声音甚至略微有些发抖,“我还是被你关在这里……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竟然一早就埋伏在了那里,要是不想让我去,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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