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岱在走完楼梯前听到的最后一段对话,他心中不免诧异,尤柏悦一直喜欢瞿承尘?虽说喜欢瞿承尘的标记也算是喜欢,但瞿末予表达的好像是另外的意思,那个更世俗化的、字面的“喜欢”的意思。而瞿夫人的反问也很是耐人寻味。
沈岱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顿时感到安全了。他何止是无法融入顶级alpha的世界,就连他的房间都仿佛是和整栋别墅处于两个次元的,虽然他每天晚上都要扒开时空的罅隙,偷偷看一眼瞿末予。
沈岱工作到深夜,依然毫无睡意,心中的烦躁因为瞿夫人的出现而始终消散不掉。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去恒温泳池游个泳。
平时他不敢用游泳池,因为恒叔在他还没搬进来的时候就表达过他要尽量避免和瞿末予出现在同一空间的要求,但都这个点儿了,瞿末予肯定已经睡了。
沈岱裹着浴袍下了楼,心里估算着至少游两公里,这样足够累了,肯定就很容易睡着了。
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把浴袍脱了开始热身,刚做了一组拉伸,电梯门开了。他一惊,见瞿末予只穿着泳裤走了出来。
瞿末予也愣了一下。
瞿末予的身材正如雕塑般修长健硕,肌肉量比他覆盖着衣服时所能窥见的要厚实得多,线条丰俭得当,尤其那重要的部位在弹力的布料里隆凸有致,体态堪称完美。
沈岱瞬间大脑发热,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浴袍往身上披,但纯色的浴袍让他一时找不着反正,越急越找不着,显得尤为狼狈。
瞿末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沈岱的脸煮熟了一样红,他终于找到领子的方向,快速穿好了,然后用一种好像是要惩罚自己犯蠢般的力气狠狠地勒紧腰带。
“你要穿着浴袍游泳吗。”瞿末予调侃道,“毛巾布料,很吸水的。”
“瞿总您玩儿吧,我回房间了。”
瞿末予歪着脑袋看着他:“你是怕我吗。”
沈岱根本不敢看瞿末予:“恒叔说,您不喜欢被打扰。”
“嗯。”瞿末予走向泳池,在与沈岱错身而过的时候,再次闻到了一缕昙花的淡香。昙花这种香,开花的时间那么飘忽不定又仓促,它不像玫瑰或薰衣草,能在世人心中形成完整的记忆点,人人都能闻香识花,人人也都能仅是看到花名就在脑海中形成固定的气味,可昙花太少见又太短暂,很多人都分辨不出,但只要闻过一次,那从含苞到盛开的过程中愈发馥郁的香,从淡雅到浓烈,从矜持到放荡,仿佛拼尽全力、使尽解数,只为绽放那一回,那一回,就要万物众生都为其驻足。
他用眼尾的余光瞄了一眼沈岱光溜溜的脖子,又细又白,令人产生一丝破坏欲。
当沈岱走向电梯时,瞿末予叫住了他。沈岱一回身,瞿末予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他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瞿末予从水里钻了出来,他一手抹过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岸边,道:“你现在看不着了,不用紧张了吧。”
“……”
“我母亲和你说的那些话,不必往心里去。”
“不会。”沈岱沉沉地说。
“回去睡觉吧。”
沈岱转身走了两步,却顿住了脚步,他将手揣进浴袍的口袋里,回过身:“瞿总。”
“怎么?”
“我对您……”沈岱逼迫自己直视瞿末予,“也没有超过合同范围以外的想法,您可以放心。”不必再让任何人来给我难堪了,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瞿末予凝视着沈岱,水波纹折射进眼底,令他的眸光格外地明亮通透,仿佛两点瞳晶就足够看穿世间万物,他淡淡一笑:“好。”
第十四章
沈岱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准备演讲上,这些天饮食、睡眠、精神都不大好,非常容易疲累,还不太想吃东西,他开始以为是工作太累了,可三天之后他就担忧了起来,因为这些症状每个成年omega都不陌生——像是发情期的前兆。
正常的omega发情期相对规律,每隔三、四个月一次,时间并不精准,但也大差不差,身体会提前开始进行自我调节,例如厌食是为了排空生殖腔为受孕做准备,失眠、精神焦虑是信息素波动的表现。沈岱的发情期一年只有一两次,多在气候温暖的时候,所有omega都几乎不会在很冷的时候发情,除非受到外界刺激,例如alpha的信息素诱导,这也是非常动物性的遗传基因体现——冬天生下的幼崽不容易存活。但是现在刚刚入冬,并没有多冷,他在这个时候发情是有可能的。
沈岱被这个可能吓到了,虽然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也会有这些反应,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他去药店买了抑制和推迟发情期的药,这种药直接作用于腺体,不好代谢,颇伤身体,都是紧急情况下才会吃。
果然,吃完药,那些症状当天就减轻了不少,但过几天发情期就会反扑,沈岱提前请了假,决定演讲完了当天就回家。
演讲的前天晚上,他才想起来没准备衣服。还好当时恒叔给他定做了几套西装,他举着裹在防尘袋里的三件套,在门口等预约的出租车,今天风大,吹得他眼睛又干又涩。
就在他揉眼睛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睁眼一看,是瞿末予的车。
司机老吴下了车,为他打开后排的车门:“沈先生,我们现在也去公司,少爷让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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