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知道,一对半路刚刚结婚又地位悬殊的夫妻,起初再怎么相爱,争吵几次之后也会生出嫌隙,尤其是因为对方的孩子。
如果李项霆表示同意,禾真也不拒绝,就算何萍再不乐意,大概率也只能憋着不吭声。
“李呈蕴他爸为什么会觉得你入伍是好事?你又不是什么混子,成绩那么好……”
禾真把鼓满风的窗帘攥在手里又松开,停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入伍的话也会保留学籍,而且在部队表现好说不定还能当个士官,反正就是有挺多好处的。”
“不过李呈蕴既然把我的名字写到上面,也说明李呈蕴很想让我去。”
禾真转过头和安千秋对视,黑色瞳孔映着白色光圈。
和李呈蕴挂钩的所有事情禾真都能点头,即便知道没什么用,安千秋还是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如果你走了,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禾真笑着把蜂蜜水递给她,脑袋又探出窗外,风没有停的意思,安千秋听见禾真含糊不清地说:“你才不会。”
她是不会,如果禾真真的走了,她估计只会看着他的背影抹眼泪,然后毫无威慑力地大喊两句:禾真你就他妈的是个大傻逼。
等待的时间应该是难熬又漫长的,但入伍前要办的手续太多,需要体检政审还要走访调查。
相关人员到他们家的时候,只有何萍在,她尽量维持着作为李太太的体面,即使把文件交上去的时候手都在抖,但从始至终都没掉眼泪。
只是在人走的时候,她叫住准备上楼的禾真,飞快地跑到他面前,红着眼眶问他说:“你真的想去吗?只要你说不想去,妈妈就去和你叔叔说把你的名字划掉。”
“我不知道。”
禾真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李呈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他的信息。
周安作为少有知道他们的事的人,也给李呈蕴打过电话,去公寓找过人,但最后结果都是扑了个空。
周安看着躺在上铺禾真的背影,手搭着栏杆,小声说:“你看连李呈蕴他爸都找不着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
禾真动了一下,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看站在下面的周安:“你觉得我要不要报警?万一他出车祸了,或者是被绑架了。”
周安愣了一下,看着禾真没什么血色的脸,停了停才说:“……那应该不会”“那就好。”
禾真点点头,冲周安咧了咧嘴,又躺了回去。
听到周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禾真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李呈蕴的对话框,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你别死了。
学校和部队的办事进度撑不到禾真得到答案,公示很快贴出去,禾真站在布告栏前抬头看,按照首字母排序,他的名字在靠前的位置,如果李呈蕴有点耐心,应该是能找到他的名字的。
李呈蕴会开心吗,应该会,李呈蕴说过他喜欢听话的。
如果李呈蕴没有撒谎的话,李呈蕴现在应该最喜欢他,因为没有比他更听话的了,上天入地,哪怕把地球翻好几个圈,都不会有他这么听话的了。
要走的那天,海市下了一场大雨,值机大厅的地砖上布满黑色的脚印,大厅灯光明亮,禾真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模糊的脸。
等了一会儿,禾真走出去,站在自动门边上喊安千秋的名字:“你再不快点我就要误机了啊。”
安千秋靠着柱子抽烟,听见禾真的话,她没回头,只是晃了晃手里点着的烟说:“一根烟的时间耽误不了你出去保家卫国!”
禾真坐在行李箱上等,塞在外套口袋里的暖宝宝开始变凉,禾真把暖宝宝掏出来抚平褶皱后又放回口袋。
他说了很多话劝何萍不来送他,何萍刚开始不同意,一边往他口袋里塞暖宝宝一边穿鞋,禾真拉着行李箱站在她面前,低声对她说:“你别去了,我不想哭。”
何萍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踩在地毯上,她扶着鞋柜站着不动,直到禾真上了车,她才冲出门,但什么话也没说。
他的人缘没有好到入伍会有许多朋友来送花道别,直到车在下客区域停下,禾真才看到站在门口穿着宽大帽衫的安千秋。
安千秋陪他排队值机,取到机票后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干巴巴地说:“你这是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个地方我在地图上都没见过。”
“对啊,太偏了。”
禾真垂着眼看目的地上不知名的海岛,停顿了一下开口:“李呈蕴想找我估计都找不到。”
安千秋没说话。
安检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禾真拖着行李箱站在队伍最后,他转过身看着安千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千秋走上来一把抱住他,被淋湿的肩头蹭到禾真的胸口。
“我也没多想抱你,是因为道别才抱的。”
安千秋的声音掺着微弱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尾音颤抖:“别生病,少出头,你细胳膊细腿的别被老兵欺负了。”
禾真按了一下她的背,小声说了一句话后,才说再见。
说了再见之后就不能回头,禾真随着队伍往里走,他把行李箱和手机放在传送带后,站在安检的台子上。
安检人员拿着红外线感应仪在他身上扫,在快到胸口位置的时候发出滴滴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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