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带着哭腔的一字一句,岑紫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自责,愧疚又心疼。心好像要炸开一样膨胀抽疼。
脑海中突然回闪出许多自己嫌弃她时,她眼中的失落和哀伤自责。
怎能忍心啊…….怎么能忍心啊…….
岑紫潇将郁祁泠抱进怀里,紧搂着她,脸贴着她的头,肩膀颤抖着,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的郁祁泠嗜血的欲望被数倍扩大,香甜柔软的身躯就在嘴边,感觉到身体有一些些不受控制的前兆,她退出了岑紫潇的怀抱,垂着头,瞥开眼。
“潇潇,你……先走吧,我有点困了,想休息…….”
真的能休息么?
医生说过,她会很亢奋,就算是打了镇定剂,她的大脑依旧亢奋着,睡不着觉。
看着郁祁泠有些乱的头顶,岑紫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情绪。想想三年前,她还是那个不许她俯视她,要跪着跟她讲话的伯爵大人,竟可以狼狈成这样…….
岑紫潇双手捧上郁祁泠的脸,带着她的脸抬起来,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满眼都是心疼。
眼泪似乎就没断过。
睫毛扑闪,郁祁泠躲开她的目光,想把脸从她手里撇开,嘴里极弱的哼一声,“丑…….”
郁祁泠知道她现在很丑,很丑很丑,房间里有一面镜子,她不敢照,就砸碎了,刺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
岑紫潇心疼极了,她的半张脸都被止咬器困住,那些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动物园里的野兽么?
“不丑。”岑紫潇摇摇头,“一点也不丑,还是一样好看,还是能把我迷得死死的。”
“真的吗…….?”郁祁泠半信半疑,却笑了。
“真的啊…….”岑紫潇把眼泪抹掉,与她额头相抵着,轻轻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什么时候,她对于自己丑不丑,需要这样不安了?
岑紫潇没有忘记她身上渗血的伤口,刚微微动身想要起来,她便察觉到了一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阻力,那股力量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了回去。
岑紫潇知道,这是郁祁泠害怕她走。
“乖,我出去拿药,会回来的,别怕。”岑紫潇摸摸她的头,安抚。
在外人面前郁祁泠再怎么暴躁,在她这里,因为爱,她努力压抑着那股暴虐,不想表现出一丁点不好的东西。
脆弱得像个小孩子,岑紫潇怎么可能走,怎么舍得走呢?就算镇定剂的药效过去了,她也要陪着她。
去而复返,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岑紫潇拿了一个药箱回来,想让郁祁泠去床上躺着,只见她站起来都有些困难,岑紫潇看着难受,摇摇头,“别动了…….”
郁祁泠马上不动了,将头垂下去,下一秒就被岑紫潇横抱起,被温暖包裹着,她心头一颤,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被放到揉软的床上,一半的垫子都被她弄毁了,只有一小片地方可以躺。
这样平躺着,将衣服解开,郁祁泠身上的伤一览无遗的出现在岑紫潇的视线里,好多好多,而这也仅仅是正面而已。
“你都不觉得痛的么?”光是看着,岑紫潇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
“不痛的,潇潇在就不痛了……”郁祁泠安慰她。
轻轻将手臂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纱布拆开,伤口血肉模糊,很多都是她自己因为不受控制遭成的。
一手拿着止血药的药瓶,一手抓着郁祁泠的掌心,会很痛的,放药的时候,岑紫潇的手却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被一片冰冷包围着,稍微握紧了些。
“别这样忍着,我会难过的。”
“真的不痛。”郁祁泠勉强笑了下,在止咬器之下,岑紫潇看着,透露出种无力感。
岑紫潇不再说话,轻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继续为她涂药,重新把纱布绑上,轻轻的打结。
继续一点一点的为郁祁泠处理伤口,突然门被打开,郁祁泠反射性的坐起身,感受到其他气息,开始控制不住的慌乱,心底那股暴戾又要涌上来,仇视的盯着门口。
岑紫潇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包裹在郁祁泠身上,一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两手不停的给她顺毛,哄着。
门外进来的是岑念,一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嘴里马上说着让岑紫潇出来,说郁祁泠很危险。
岑念边说着的时候,郁祁泠边在岑紫潇怀里抖,岑紫潇心都要碎了,皱着眉头看向姐姐,说:“姐姐,你也看到了,她不会伤害我,她很乖,她爱我,她不会伤害我的。”
“潇潇……”岑念摇摇头,还是想让她出来,脚步往里一动,岑紫潇眼眶里便蓄满了泪水。
岑念身形僵住。
“姐姐,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我要是不陪着她,你要她怎么熬过这一个月?”
第二次了,岑念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妹妹。
郁祁泠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又刚立了大功,很有可能会成为血族下一任族长,肯为了一人类同化成人类,她……得有多爱啊……
看着眼前潇潇紧搂着郁祁泠眼含泪水的模样,岑念有些动容了。
最终岑念还是答应了岑紫潇可以在这陪着她,但条件是止咬器不能摘,三年前这只吸血鬼差点将潇潇的血吸干,还是让岑念有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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