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星语登时后退几步,不小心踩到了裙子, “嗤啦”一声,那层薄薄的纱撕裂了。
她一时不知该先保护裙子还是阻止江南, 只仰起脸吼道:“你把我裙子弄坏了!”
江南充耳不闻,冲进化妆间一阵搜,没有发现邱枫的身影, 紧接着又去下一间房间,对着紧锁的房门就是一脚, 房间里同样有个女孩,正在脱鞋子,看样子她是打算换衣服,见人冲进来霎时爆出一声尖叫。
正在打扫卫生的小鬼头们听得这一声, 不约而同地转向江南这边, 如果眼神是箭的话,江南估计会被扎成筛子。
邱星语仍跟在江南后面叫嚣:“你把我裙子弄坏了!”
江南不理她, 一间间房间查过去,门板撞上墙壁的“嘭嘭”声在冗长的走廊里此起彼伏,邱星语依旧不死心, 拎着红裙子固执地跟在他身后,而其他人是背景板, 只有眼珠跟着两人移动。
这一幕着实荒诞。
江南来到最后一扇房门前, 正要抬脚踹, 不料邱星语箭步冲上来拦住他,内心极其不满江南,把眼睛瞪成了牛眼,咬牙道:“你弄坏我裙子了。”
神他妈的裙子。
“让开,”江南拨弄下她的羊角辫,“妹妹,你不让我进去,难道这房间里藏了什么东西?你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踹哦。”
邱星语也是执着,又像找不到别的台词,不断重复:“你弄坏我裙子了。”
这下江南百分百确定房间里有东西。
他正要破门,忽听侧方传来一声惊叫:
“邱枫!”
邱宗傅扒着墙壁上楼,不小心摁到了灯开关,周围一亮堂,才发现邱枫倒在了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口,手边还放着把扫帚,好像他是打扫楼道卫生时,不小心摔下台阶的。
这时其他背景板在一瞬间被注入了灵魂,纷纷丢下手中的清扫工具朝少年跑去,大波小朋友猛冲过来的威力不可小觑,移动间拥着江南也被迫前进了几米。一片混乱中,邱星语身后的门悄悄开了,一个黑影溜出来,瞬息之间消失在了雨夜里。
江南看过去时,只瞧见邱星语歪头对他笑。
背景板们迅速聚拢在邱枫身边,邱宗傅这会儿也腰不酸腿能走了,大步爬上楼梯将昏迷不醒的少年揽怀里,一个劲儿地拍打他的脸,试图把人扇醒:“孩子,醒醒。”
“你想拍死他吗?”江南连演程野的兴趣都没有了,懊恼地抹一把脸上的水,旋即快步走到邱宗傅身边,说,“叫救护车呀。”
邱宗傅像是没听见,仍不住拍打着少年的脸。
江南再次重复:“叫救护车。”
“你为什么不叫?”邱星语遥遥地问。
江南扭头,看见那女孩穿着破损的裙子,微微扬起下巴,高傲得不可一世。
他笑起来:“因为我要报警呀,我可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会自己摔下台阶,您说呢,邱院长?还是说,您福利院里的孩子出了事,您连救护车都不愿意叫,嗯?”
听他一席话,邱宗傅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半晌后才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叫……马上叫救护车。”
此时已过午夜十二点,平安夜跟着下了一夜的雨一同离去,两道不同的鸣笛声又一同来临,惊了郊区静谧的夜。
江南把时间卡得很准,二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一齐开进院子,邱宗傅没想到江南真敢报警,慌乱摆手对民警解释:“不是,我什么也没干,真的,不信你们问保育员,今晚我全程都在舞台下守着孩子们,哪都没去过,那孩子分明是打扫卫生时自己摔下来的,不关我的事。”
江南把昏迷不醒的邱枫抱上救护车,坐陪护椅上对邱宗傅说:“你哪都没去过,不代表没有外人进来啊,要是这样,您算……包庇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哪想邱宗傅瞬间脸色褪尽。
江南看在眼里,又转向站屋檐下的邱星语:“妹妹,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姐姐了。”
或许邱星语骂了他,不过江南没听见,跟着救护车出了院子。
其实他也不清楚今晚福利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感觉邱枫给他发信息不是无缘无故的,至于报警,他是随便找的由头,总能把邱宗傅扣一段时间。
郊区人烟稀少,周围少有光亮,江南盯着躺一旁的少年,邱枫还穿着那套滑稽的圣诞老人表演服,白花花的大胡子被溢出的血浸红了,光看着都疼。
邱枫曾说他不喜欢贴大胡子,每次撕下来都扯得皮肤生疼,可别的孩子太小,撑不起表演服,更扛不动那一大袋礼物,所以他只好上了。
但他的一再让步并没有赢来别人的尊重,反而让他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那群小屁孩依旧数落他,甚至他倒在楼梯口时,也没人主动去扶他一把。
江南莫名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长成个绝对善良的人。
今晚大雨一下,圣诞老人也有点要罢工的意思,这个点原本是夜生活的开始,路上行人却少得可怜,全被大雨赶回家了。
江南安顿好邱枫,去收费口缴了医药费,又听医生叽里呱啦地说了大堆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总结一下,就是说邱枫还年轻,送来医院也及时,伤口已经处理了,没准明后天就醒了,只是得吊一两个月的胳膊,因为摔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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