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与抓起手边的石子,学着桃桃一粒粒丢进水里。
李三九走到他背后:十首噬心蛊解了,释迦录就不要再练了。
关风与站起来:师父。
李三九:从前把释迦录给你,是因为你只剩一年寿命,现在不同,还有大把的青春,白白浪费是傻子才做的事。
关风与:如果是傻事,师父为何要做?
他看着面前这不羁的老头。
在他的记忆中,李三九的鬓边是灰白色的。
即便李鹤骨,也是在七十多岁才修出了七株灵脉,而李三九今年还不到六十。
用释迦录修炼灵脉,速度会远超其他灵师,但那种秘术需要天赋非常强的灵师才能操纵,并且以消耗寿命为代价,不然李三九这样的年纪还不至于生出这样多的白发。
在混沌冢,释迦录一直是禁术。
李鹤骨将它给了李三九,李三九又将它给了他。
我有缘由。
我也有。关风与说,师父对战八株的寂静之主,有胜算吗?
李三九静了静:没有。
那桃桃也没有,但这是她在不久的将来必须要做的事。
李三九:离十方炼狱的结界破碎不到一年,桃桃与她必有一战,你已经用释迦录修出了一株灵脉,折寿十年,姑且算你这一年内再修一株,再折二十年。
五株灵师,最多只能给寂静之主留下一道划伤,三十年寿命换一道划伤?
也值了。关风与平静道,师父不让桃桃知道您还活着,不出现在桃桃面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以后的日子她终究要一个人面对,她必须快速地成长,还好她已经成长起来了,所以,往后有我与无我,都一样。
李三九十年来第一次听这徒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一时沉默。
很久以后,他才自嘲地开口:关风与,这名字起得不好,有时执念太深,会伤了自己。
关风与凝视着湖面上的粼粼月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浅淡的阴影:幸而,只是伤我。
桃桃见花园没人,以为大家都睡了。
她一路上楼,看到元天空一反常态没有早早睡下,而是窝在露台的摇椅上发呆。
她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后,又看见小南宫尘板板正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虽然她什么也没干,但这一刻却莫名有种诡异的被捉奸的感觉。
玩得开心吗?南宫尘问。
桃桃:我没有玩。
南宫尘跳下椅子,爬到床上。
桃桃当即警惕起来,不由得想到在温泉镇上看的那个视频了。
他要和她一起睡吗?
桃桃心扑通扑通跳了很久,后知后觉看着他背朝她的身影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在撒娇,在等她哄。
要是用原身,桃桃兴许还会犹豫。
但他现在也就六七岁大的身体,桃桃直接走到床边,坐到了他面前。
小南宫尘翻了个身,把脸转离了她。
桃桃绕到床的另一边,他再次转身,于是桃桃爬上了床。
她戳戳南宫尘的后脑,他银色的小揪揪手感很好。
桃桃跪在床上,按着他的脑袋把他转朝向自己:我只是去关爱小师弟和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现在轮到关爱你了。
现在才轮到我吗?小南宫尘故意板着脸,在他此刻幼小的脸蛋上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桃桃一只手按住南宫尘的肩膀,一手伸到他腰间,隔着一道黑袍,故意去挠他腰上的软肉。
小南宫尘板着的面孔松动,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
桃桃挠完他的腰,又抓住他的脚踝去挠他的脚心,听着他很痒的笑声,她越发兴奋了。
别别乱摸小孩奋力挣扎。
桃桃邪恶地龇牙一笑:嘿嘿,你逃不掉的
她摩拳擦掌,面朝他的脚丫,正打算好好欺负一下他,手腕却被一只瘦白修长的手攥住。
桃桃回头,发现南宫尘变回了原样。
他的头发在刚刚她的欺负中已经散开了,温柔的夜色与星辉从窗户外映入,落在南宫尘的脸上,他因为刚刚的事脸颊泛着淡薄的红色,胸口微微起伏,带着几分虚假的、叫人产生错觉的柔弱。
可他握住桃桃的手腕的力度却不容忽视,至少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柔弱。
欺负小孩子很开心?他问。
桃桃诚实地点头:以大欺小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人间一天,阿修罗海一年,算起来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活了多久,所以,你对我而言也是小孩子,既然是件开心的事,那我也想开心。
明明是想要报复,却被他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娓娓道来,桃桃不知怎的有些紧张。
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桃桃手掌堵住了他的唇:你是要亲我吗?
她认真地问。
南宫尘凝视着她,不明白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你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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