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不起反应。
到后面,他几乎是在蓄意地拖着她厮磨,缓进缓出。在她眼角难以抑制地蒙上一颗晶亮眼泪时,他垂着眼,慢慢用舌尖吮着润了唇瓣,仰着头抬起下巴时,压着喘息的尾音,活色生香,色气撩人。
明明占尽了甜头,还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薛妤终于明白,他说的吃亏,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情由令薛妤有点不自在,全程都木着脸不苟言笑,溯侑扣着她的手,眼尾的艳色全化开了,看向九凤等人时,扯了下嘴角:抱歉,来晚了。
九凤挑了下眉,将薛妤上下左右看了遍,最后在她冷然结冰的眼神中稍微收敛,转向溯侑露在宽大衣袍下的上半截锁骨。只见线条般流畅的突出骨骼上印着一个咬痕,隐隐嵌入皮肉中,颜色浓郁到像是染上了胭脂血色。
看得出来,这是真下了重力气。
这么狠啊。九凤饶有兴味地低喃了句,而后招手,道:回妖都的都到这边来。
隋家一大家子的动静尤为夸张,溯侑没管他们,指尖在薛妤掌心中撩拨似的勾了勾。
分别的关头,他微微低下头,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妩媚,但嗖嗖往外放着冷箭,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就令人不敢窥视,不敢打量的脸,低声道:阿妤,我走了。
嗯。
离三地盛会开始还有半个月,我会进祖地,灵符可能没法联系。他眼皮往下垂着,压出两三根分明的线条,瞳仁现出一种匀净的黑:要想我。
薛妤又从鼻子里挤出闷闷的一声嗯字来,像是对不久前发生的事无法释怀,因此表现出一种别扭的冷淡之意。
溯侑看了半晌,用指腹蹭了下她的脸颊,缓声问:还有不舒服吗?
薛妤猛的抬眼,紧接着面无神情地伸手,将他的侧脸推到另一边,冷然往外蹦着字眼:你们说,我走了。
溯侑扣着她的手没打算就这样放人,自从两人磕磕碰碰着说开以后,他终于能放心地展露出一部分真实的自己,就像现在,也像两个时辰前,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就打算一直磨着,耐心好到没有穷尽的时候。
想。她看了会,睫毛向下垂了垂:照顾好自己。
溯侑笑了下,慢慢松开手。
她像彩带一样飘去了传送阵另一边,那边都是圣地传人,他们要去皇城和昭王妃谈判。
传送阵启动,遮天蔽地的灵光交织在头顶,溯侑脊背抵着光柱,慢条斯理地揭开了左手手背上那层封印人皇锁力量的白色胶皮,滚热的鲜血顿时往外喷洒,隋瑾瑜心头一紧,才要开口,却听他道:没事,一直封着,它一直不会好。
除非用这种痛到极致的方式将上面附着的力量一点点磨灭。
早不揭,晚不揭,怕薛妤看着难受?九凤别过眼,想起了什么,道:不过我提醒你,接管妖都不容易,插手人间乱成一团的势力更不容易,动辄八年十年砸进去都不一定能有个水花,你和薛妤都忙,见面的时候都不一定会有。
反正,你好好考虑下。
不必考虑。溯侑平静地打断她,这一刻,他的气势不比这位从小叱咤妖都的未来掌权者弱半分:不荡平这个局,她没法分心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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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妃出现在玉香斋的时候,薛妤和善殊已经在顶楼坐着抿了半杯热茶,为了防止谈话泄露出去,他们提前包下了整个三层,因此那位金尊玉贵,一生没受过什么风霜雨打的王妃一进来就找到了她们。
因为短时间内同时丧夫,丧子,且还身怀有孕,即便戴着一层幕篱,昭王妃的虚弱都能轻而易举的被人感知出来。
可以说,若不是太医院的顶尖医术和人间各派送来的灵丹妙药同时撑着,这个孩子早在她得知昭王和裘仞死讯的那一刻就没了。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昭王妃将幕篱揭下放在桌面上,露出一张忧愁憔悴的面容,她很有姿色,却不是魅惑众生的柔媚长相,相反,她眼睛大而圆,脸颊没肉的时候格外突出,透着一种被呵护得极好的天真良善。
我骗了那群守卫,找人假扮了我在殿里躺着安胎,但他们如今很在意我的身体,我出来不了多久,我们可以长话短说。
这种时候,善殊身上的温柔气质能很好的安抚每一个受到惊吓的人,她看着昭王妃,视线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轻声说出来意:我们今天来,想说说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未来的道路。
在说这之前。昭王妃掌心抚着自己的肚子,说话时透着一种强行抑制的悲怆之意:我想知道,王爷和仞儿,他们的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泣不成声。
看得出来,这位被严密保护,控制起来的王妃娘娘似乎凭借着某种直觉猜到了一点幕后真相。
是的。善殊柔声将后面一句话补充完整:他们的死是裘桐一手策划,裘召作为中间的血引,裘仞则是他养了多年的年轻身躯。
任何一位妻子,母亲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心碎,昭王妃十根青葱似的指甲在桌面上绷出骤白的色泽,善殊颇为担忧地想给她输点灵力缓解情绪,却被昭王妃制止了:别碰我,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很多层保护符,外人一碰,便会被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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