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此刻自己与外界之间的阻隔被齐烟拿掉,白川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齐烟随意地从一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就这么大刺刺地在白川的对面坐下,直叫白川的目光都开始不知道往哪放。
本就不是什么受尽宠爱的出身,又以质子的身份在大燕谨小慎微地生活了数年,这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掉的。
相比齐烟的随意,白川显得颇为局促,修长的手指虚虚握成拳,蜷缩着放在双膝上,目光也规规矩矩地,不敢直视齐烟的双眼。
白川不会主动开口,齐烟也半天没有出声,白川的一颗心渐渐有些提了起来。
是自己顶着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受了主人的恩惠,才能够被带出来到军营这样的地方,却还不知分寸地四处出风头,给主人惹来麻烦了吗?
能够被带出来,甚至是站上指挥台,已经是他的福气了,可他竟还想要更多。
白川一着急,胡思乱想的毛病再一次卷土重来。
正要鼓起勇气主动向齐烟领罚,发顶处却覆上了一只温暖的手掌,重重地揉了两把,紧接着自己便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个怀抱。
白川的身体紧绷了一瞬,却因为周身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而本能地没有反抗。等反应过来时,双颊后知后觉地染上了薄薄一层红霞。
明明自己比少女高出那么多,却因为对方站着的缘故而落了下风。齐烟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带着闷闷的笑意,我这是捡了个什么大宝贝回来啊
帐外把守的士兵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指令,不会轻易把别人放进来的,还是仗了此刻自己身份带来的福利,齐烟将脸埋进心心念念之人的发间,别动,让我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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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兵力强盛,光是正式编制的军队就有五支,分别是四个方位以及京城的驻军。
靖南王府举家应召回京,连带着齐烟的职位自然也是被调回了京城。
到底是明升还是暗贬,却是无人可知。
比起从前在边疆的生活,齐烟总是觉得这待在城中的日子称得上无聊。夏季一转眼已经进入尾声,秋试的日子一天天来临,皇上有意让父亲担任武举的主考官,更是天天将父亲往皇宫里召。
一来二去,父女俩几乎是小半个月都没见过面了。
尽管皇上信任靖南王,但该走的程序还是一律应当遵守。
按照规定,和秋试相关的各层考官、出题者,应当在皇家提供的试场内完成出卷,直到所有考试科目全部结束,方可恢复自由,离开考场。其间若是同外界传递物件,一律要经过审查。
靖南王先前所查到的,关于白川身份的信息,也就被迫再次搁置,无法传达给齐烟。
自那天之后,齐烟每每去到军营,总是会将白川带在身边。一来二去,将士们都知道齐校尉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神秘的军师,不仅从不肯摘下帷帽,更是连话也不怎么见开口说一句。
处处透着神秘。
尽管二人所担心的并非同一件事,但有了白川自己的谨慎,加上齐烟的仗着身份便利的处处维护,身份这一关暂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自从那日在营帐中的一个拥抱以来,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便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转变,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川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齐烟,但齐烟却是有着与他完全不同的考量在。
自己将他带入军营本不是什么过错,毕竟军中将领身边有上那么些个奴隶宠侍,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不做太过分出格的事情,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毕竟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奴隶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算作人。在拮据些的人家里,奴隶同下地干活的牲畜没什么两样,而在那些贵族们看来,奴隶就闲来无聊时逗趣的小猫小狗。
大燕以强者为尊,有能力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要足够强,也同样可以拥有许多面首。
可不管怎么说,无论妻妾还是丈夫面首,正经抬进家门的,都不会被像宠物一样,随意地带出家门,甚至带到军营中取乐。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社会体系中,奴隶也依旧被排除在外。
白川有那样好的天赋,又有天然的热爱,齐烟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不该被束缚在一个卑贱的身份里。
她要给他织一个梦。她会想办法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再堂堂正正地把他送进秋试的考场,让他能够凭实力为自己争来所有他想要的。
老祖宗说多事之秋,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每每到了这个时节,边疆那边都是要不那么太平一阵子的。虽说蛮夷已降,却难免有那么几支流寇,打着复辟的旗帜,隔三岔五便要惹出些是非来。
这些流寇往往没有固定的阵营,多是合并了原先败在大燕或是其他强大国家手下的遗留势力所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股势力不断吸收反叛势力,竟也渐渐有组织有纪律起来。
不同于一般的匪患,这帮科班出身的将领占据了一方易守难攻的山头,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推立了一位君主,改国号为璟。
这自立的璟国不仅接收草寇难民以经营工商农业,甚至还按照正规编制,像模像样地组织了自己的军队,短短数年,竟已初具规模,还颇有壮大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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