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要开口,就见月书像是被鬼追一样,猫着腰下一秒便钻到人群里看不见了。
阿姐,我刚瞧见月书了。
她大抵身上有急事,嗖得一下便不见了。赵绾娘说着没忍住笑,她如今身子大好,腿脚伶俐着呢。
虫娘探头看向窗外景色。
眼前跑过一个穿着柳青圆领长袍的少年。
那一头月书在慌忙中进了个死胡同,听到身后有声音,她四周看了看,捡起一块木板就要比划两下,生怕他欲行不轨自己没有防身之物。
李休宁如今在她眼中实在可恶可憎。
你别过来了!月书又挥了几下手中的木板,本以为够结实,谁晓得板子撞上墙,随即从中间裂开。
月书心里恼火,心想流年不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后悔把砍刀丢给邋遢道人。
而李休宁找到此处,不敢再上前惊动她:甚歉,我
闭嘴!
月书不想听任何解释,她对眼前之人心有余悸。
田管事那夜不管李休宁,他只恨不能把她栓死在身边,她算什么东西呢。
李休宁穿衣是一面,夜深人静时又是另外一面,如此表里不一,那些过去的日子,月书只当不存在了。
她甚至大胆地想,或许在她第一次见到李休宁时,他便心怀鬼胎。
否则凭什么萍水相逢,他要展露出十二分的善意。
李休宁与她僵持在死胡同里,听到他说喜欢自己,月书捂着耳朵,心里打出了无数死结,愈发躁动。
你不喜欢我,你根本不喜欢我!
第78章 含笑花
李休宁欲言又止, 良久,轻轻一叹。
怎么会不喜欢你。
胡同口的少年默默蹲下来, 堵着路, 慢慢道:我从前在坦然寺进香,恰逢吴王殿下盂兰盆法会礼佛,曾见过你一回。
那时你在院子里睡着了, 不知道早在石马村之前,我就看过你。
月书防备至极,她睡着了难保李休宁不干别的事。
蹲在胡同口的少年看出她的心思,又一点一点柔声道:只是远远在门外看着你, 夏日炎炎, 我在墙根的余荫里躲日头,不曾进门。
看着月书那般皱眉模样, 李休宁笑意淡了淡, 心里头乱成麻的思绪逐渐将人裹得难以呼吸。
而月书见他不走,自己便也蹲在死胡同里, 与他僵持,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硬是蹲到腿麻。
李休宁心知这般无益处,想了想, 正要让她离开, 头上忽落了几点碎雪。
不知哪来的狸花猫从墙壁一侧冒出的树枝上跳跃而过, 叼在嘴里的小奶猫好巧不巧落到怀里。
一身柳青衣衫中,黑乎乎的奶猫格外显眼。
月书怔住,李休宁则手足无措, 看得她直皱眉头, 到底是过去把猫从他怀里捞走。
院墙另一头的老猫躲在暗处偷窥, 只见死胡同里少女渐行渐远,而被丢下的少年人正慢条斯理整理方才被猫蹭出的衣褶,鬓角的青丝被碎雪融水打湿,像是初晨的青雾。
除夕这日,不远千里的宣州亦是一片晴朗。
午间时分,一个穿着松褐色短衣的少年从田埂上走过,他给宜泽山里的白婶子烧了一些贡品,随后跨过湖上的小拱桥,去石马村里看望李家的奶奶。
伏在宅门石鼓上的狸花猫已经认得他,屋里使女听到猫儿叫声,擦干净手问:谁来了?
身量拔高的少年声音变得低沉,他站在门口自报了姓名,提着一捆用竹纸包住的药材。
李休宁的祖母今年年底染了一场小风寒,周俊偶尔会来看她,老人家如今正在午后擦拭家中的旧物,咳声时断时续。
奶奶,这是我自己在山上挖的药材。
少年说话不多,他把东西交给使女,后院里站着略显得局促,老妪慈祥微笑,指着一旁铺了垫子的小竹椅让他坐下。
好久没见你,我听我们村里人说,临湖田庄里换了个新管事姓周,可是你呀?
周俊点点头。
难怪不来看我。
我周俊手搭在膝上,慢吞吞道,我翻了年就不是管事了。
为什么?老妪不解。
达贼屡寇边境,郡国募兵输九边,我在青都城里看到了墙上张贴的榜谕,想要去、去外面看看。
老妪望着周俊那张紧绷着的脸,无奈一叹,又笑着问:真想好了?
嗯。
出去要吃苦的,你跟阿宁不一样,不会说话的人还容易吃亏。老妪让他坐着等一会儿,自己去了卧房里翻找东西。
院子里桃树光秃秃的,如今大宅中只有两个人住,周俊望着四周,空气里浮着一点朽木的味。
李休宁已经出去近一季的时间了,书信往来几封,与他说起过北国的风俗人情,而月书从未有过消息。
他仰头望了望天,一颗心轻轻浮起,四下无着落地,等到身后的老妪出来时,周俊闭了闭眼,小心翼翼扭过头。
拄着拐的老妪递给他一块布包,里面看着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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