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小孟老师!
孟宁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了。
她半弯着腰,和江渝汀对视,怎么了?
注意到她背上包,江渝汀问:你要走了吗?
孟宁:对呀,我要回家了。
江渝汀:可是外面在下雨。
孟宁哭笑不得:下雨也得回家啊。
江渝汀拉着她的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渝汀边下楼边嚷嚷:爸爸,雨下的好大,小孟老师没有开车,你让司机叔叔送小孟老师回去好不好?
孟宁最不喜欢麻烦人,赶忙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江渝汀撒开孟宁的手,在屋内转了好几圈,最后迷茫道:人都去哪儿了啊?怎么都没有人啊?
孟宁在玄关处换鞋,顺势说:小江,我走啦。
可是外面雨好大。
所以,她温声细气,你能不能借我一把伞?
似是确认父母和司机都不在家,江渝汀彻底认栽。无可奈何地折身去储物间找伞给孟宁,走到半路,脚步一顿,小孟老师,我可以找个人送你回去。
孟宁: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
江渝汀:谁说的,我哥哥肯定在!
他扯着嗓子,朝楼上喊:哥哥!有事儿,急事儿!
孟宁微张着嘴,想拦住他,但她没出声。
不到半分钟,江泽洲出现在二楼走廊。
他俯身,往下望。
什么事儿?
虽然刚吵完架,但这会儿,江渝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或许这就是家人。
他眯眼,讨好地笑:哥哥,外面的雨下好大,小孟老师今天没开车,你能不能送她回家啊?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些,雨珠砸着窗玻璃,发出清脆声响。
江泽洲站在二楼,她站在一楼,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上几乎只有冷漠的气场。
这场景,让她想起多年前的雨夜。
周杨让他送她到校门。
江泽洲站在风口,为她挡去不少斜风细雨。
他微湿的额发下,是一双漆黑淡漠的瞳仁,无情绪地盯着她。
暴雨肆虐的夜,他们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
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几秒钟,江泽洲把伞递给她,伞给你,别淋湿了。
然后,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那雨中。
盛大滂沱的雨雾哗啦落下,少年桀骜的身姿依然挺拔。雨珠将他的校服淋湿,校服紧贴肌肤,清晰勾勒出他的脊骨。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
孟宁抓到了江泽洲皮囊之下的部分
绅士,却又疏离。
冷漠,却又体贴。
没想到,时间流逝,一场暴雨,又将他们拉回至从前。
江泽洲许久没出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打车回去就行。
孟宁转过身,低垂的眼底,一片黯色。
她推开玄关处的大门了,夜风凉丝丝的,夹杂着雨水,落进她眼睫。她不适地眨了眨眼,而后,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冷冽嗓音。
你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第4章
好友沈明枝曾说,看男人不能只看他的家世和样貌,还要看他的性格。
每个人展示给外界的都是扁平的,如何从那扁平的一面看出他隐藏的属性,很简单,看他住的地方,或者是他车的内饰装修与整洁程度。
孟宁借着系安全带的姿势,扭头悄摸地瞟江泽洲一眼。
他低头看着手机,侧脸表情冷淡又平静。
不得不承认,沈明枝言之有理。
这辆车里没有任何有关江泽洲的照片,也没有任何小摆件,但到处都透着江泽洲的气息整洁的内饰,空调送出的冷气,以及萦绕在鼻尖的浅淡香水味,干净而又凛冽的雪松男香。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如出一辙。
安静,但令人瑟缩。
江泽洲出声,声线无起伏:你住哪里?
孟宁:望江嘉苑。
这话令他转过头,瞥她一眼,眼神带着克制的诧异。
孟宁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收回眼,没什么。
过几秒,才说:我也住那儿。
她当然知道。
要不是知道他也住在望江嘉苑,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今兮,住她那儿去。
孟宁其实不太会撒谎,但她在撒谎这件事上似乎又无师自通,尤其是在面对江泽洲的时候。仔细想想,或许这是一种天分。
连喜欢都能装成素未蒙面,更遑论是其他。
孟宁唇角往上扬,礼貌式微笑:挺巧的,但我好像从没遇见过你。
江泽洲发动车,一言不发。
车厢内骤然陷入安静。
地下车库车门缓缓向两侧开,车子平稳驶出车库,到马路上。
外面的雨比刚才更大,雨水漫成帘幕,风卷席着雨幕,像是一场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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