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抱着一丝希望说:“你能放我走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留在这里。”
白忘寒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凌星渊的心也在渐渐下沉。
白忘寒说:“我不能放你走。”
凌星渊问:“为什么?”
白忘寒转身,走出了房间。
凌星渊叹了口气,走到了桌边。他打开食盒,里面的菜色十分丰富。虽然住的地方寒酸了一点,不过在饮食上倒没有苛待他。
吃完饭后,他便回到床上打坐。
……
第二天,白忘寒又来了。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凌星渊。
凌星渊被白忘寒盯得有些不自在,偏过了头。
白忘寒淡淡地说:“你说,你是我徒弟。”
“是的,你我是师徒。”凌星渊点了一下头。
白忘寒踌躇了一下,说:“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凌星渊便从他与白忘寒初遇说起,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娓娓道来——白忘寒教他剑法,白忘寒从蛇妖手中救了他,白忘寒和他一起去魔界……他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与白忘寒,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两人的关系,早已密不可分了。
所以,白忘寒刺他那一剑时,他才会那么痛。
白忘寒听了,只觉得陌生,犹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凌星渊看着白忘寒,问:“你……想起一点了吗?”
白忘寒一怔,随即摇头。
“一时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可以慢慢想。”凌星渊神情不禁低落起来。
白忘寒问:“我能否想起来,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因为你是我重要的师父。”凌星渊涩声道。
白忘寒又问:“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了呢?”
凌星渊强笑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他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是希望白忘寒能把他想起来的。
白忘寒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凌星渊的脸颊。
这张脸,不应该做这样的表情,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可是,要如何才能让这个人笑起来呢?
他也想回忆起他与凌星渊之间的种种,可他就是记不起分毫。
而且,这个人口中所说的话,不过是片面之词。他又为什么,心中生不出对这个人的半点怀疑呢?
他与凌星渊,真的仅仅是师徒吗?
凌星渊抓住了白忘寒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师父……”
白忘寒看着凌星渊这个样子,感觉口有些渴,但又仿佛不是口渴。他眉心的红点,闪过红光。
下一刻,他把凌星渊压在了床上。两人身体相贴,呼吸相闻。
“师父,你怎么了?”凌星渊茫然地说。
白忘寒有种预感,他再待在这个房间里,就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于是他离开了凌星渊,想要走出房间。走到门前,他脚步一顿,问:“如果,我不是白忘寒呢?”
凌星渊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忘寒说:“真话。”
凌星渊垂下眼眸,“那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八十二章
白忘寒走后, 凌星渊从储物戒中拿出了星沉剑。他将剑横置在膝盖上,用手抚摸剑身。剑身如一汪秋水,映照出他的面庞。
对于剑修来说, 剑就像性命一样的重要。
凌星渊最开始用的, 是别风剑。这柄剑, 是他拜入昆仑派时,在闻道阁领到的。他在白忘寒的教导下, 初窥了剑道的门径。后来,在沧海派时, 他对上魔族护法黯电, 此剑就在黯电手中折断了。
他人生中的第二把剑,是星沉剑。这柄剑, 也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一把剑。他用这把剑, 打败了许多人,也杀死了许多人。他的剑法, 突飞猛进。他成了昆仑派年轻一辈弟子中,剑术的佼佼者。
当初,他在海市拍卖会上,以六十块中品灵石拍下了星沉剑。之所以价格如此之低, 是因为星沉剑虽然曾经是天器, 但被他拍下的时候, 仅仅是一柄黄阶下品的飞剑。之后,他以五彩石修补星沉剑,不仅让其重回天阶, 甚至超越了天阶。
但是,现在星沉剑上的五彩石已被人取走,它又跌落到了黄阶。而黄阶,是法器的最下阶。在黄阶之下,那就是凡兵了。
凌星渊的储物戒中,还有数柄飞剑,虽然没有天阶,但也足够用了。不过,他对星沉剑已经有了感情,不想用其他的剑,而且,用起来也未必顺手。
可是,修补星沉剑的材料,又要去哪里找呢?
凌星渊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门派小比中,因为他表现出色,秋鸿信赠给了他一块目极精铁,正是补剑的好材料。而这块目极精铁,正躺在他的储物戒中。
他的心中,没有放弃逃离此地的希望。而想要逃离此地,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不行。
于是,他拿出了目极精铁和炼器炉,然后将星沉剑和目极精铁,都放入了炼器炉中,又用六丁神火将炼器炉点燃。
炼器炉是黄铜色,炉身有孔洞,可以看到炉中情况。
凌星渊看到目极精铁慢慢融化,和星沉剑合成了一体。
待炉火熄灭之后,他揭开了炉盖。
一道金色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若不是房中有结界,恐怕这道金光会直冲云霄——这正是天器出世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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