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糟糕的回忆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现,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尴尬了。
毕竟现在我还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尤里安心里暗暗地想着,脸上又重新恢复了镇定,露出一个完美得体的微笑,像一个慈爱的母亲那样关心自己的孩子:“天哪,你这是怎么了?快叫医生过来给你治疗。”
尤里安只是嘴上说说,女仆也知道她的意思。那些庸医顶多给人包扎包扎伤口,真正治病还是得去请牧师。只是有些贵族会排斥牧师的治疗,但很显然尤里安不属于那一类。所以在尤里安回去的路上,女仆已经随便找了个医生去给白雪王子瞧病去了。至于白雪王子能不能治好,那只能看天意了。
毕竟那么大一个伤口,搞不好今晚就感染死掉了。
尤里安快速地回到了房间里,女仆服侍她休息,询问道:“王后,需要为您换上新鲜的花朵吗?”
另一个女仆将那一百朵花捧上来供尤里安挑选。尤里安头也没回,随意道:“扔了吧。”
于是那一百朵花就这么被扔在了一堆垃圾里,和那些用空的香水瓶、果皮、脏污的纸屑一起。
两边的女仆放下了厚重的床幔,吹灭了蜡烛,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尤里安闭上眼,一旁花瓶里的花朵溢散出一缕淡色的雾气钻进了她的口鼻,她很快沉入了梦境中。
她在幻梦之中猛地睁开眼。
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置于茫茫大雾中。
尤里安皱着眉,她并没有慌乱或者尖叫,精心培育的良好修养使她无论在何时都能冷静自处。她再次看向前方,四周全是大雾,她完全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走去。
【浓雾深处的森林里,住着会吃人的怪物】
她突然想起这句话。
她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她某个早已遗忘的,记忆中的一个地方。是她年幼时追逐着自己的金球,结果却不小心追着它跑到了这里。
那时明明还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她也只穿着单薄的裙子,可这里的温度却寒冷得像是被埋在雪堆里一样。她抱住自己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上前。
面前是一栋陈旧的房子,像是某个贵族的城堡。生锈的铁栏杆爬满了灰绿色的藤蔓,透过栏杆花纹的间隙,能够看到庭院里干涸的湖水和枯败花朵。
——金球就静静地躺在布满裂纹的白色雕像前。
雕像面容早已被时间腐蚀得面容模糊,无数裂痕从它已经变成空洞的心口爬出,将身体割裂得支离破碎。
她感到一阵奇异的着迷,孩子天生的好奇与冒险心里和对神秘的向往想要让她一探究竟。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她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寻求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从雕像的身后传来。
一只苍白的手从那里伸出,拾起金球。身影从雕像后面转出来,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
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乌木一样柔顺的短发,血一样殷红的嘴唇。
白雪公主。
她想到了这个在童话里流传着,在睡梦前回响在耳边的名字。她发出声音,却像是隔了很久才传到对面:“那是我的金球,请把它还给我。”
男孩站在那里,像是被拔去发条的人偶,等到尤里安嘴里哈出的白气摇摇晃晃到了眼前,才迟滞地转了转僵硬的眼球,却只是抱起金球,并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
男孩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身体静止。
她不喜欢这样被人长久盯着的奇怪的感觉,但是这样诡异的局面也不能轻举妄动。她也是知道有人形的魔物存在的。他们伪装成无害的模样,然后杀死一个又一个人类,吃掉他们的内脏。但寒冷使她率先打破了僵局。她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复古铁门,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这座仿佛是死去一般的寒冷城堡似乎有什么被打破了。
她几步小跑到男孩面前,意识到自己必须先做出什么,露出一个完美得体的笑容,伸出手:“我叫尤里安,如果你很喜欢这个金球,我可以送给你。我的房间里还有比这个金球更好玩的东西,它们多得都堆不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家里。”
必须先离开这里。尤里安维持着友善地笑容,手仍然伸着。
男孩没有说话。
尤里安也不尴尬,她把手自然地放回去,重新找了个话题:“这里可真冷,我们出去说,好吗?”
可对方却像是一个毫无反应的石像。
她发现男孩的目光从之前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变过地盯着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于是她笑得更加甜蜜了,声音也柔软得像是软绵绵的云朵:“你的手好凉。”她握住了男孩的手,“一定是这里太冷了,我带你出去吧。”她拉着男孩往外面走,发现男孩没有动,她回头耐心地问,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离开这里:“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男孩没有吱声。她踮着脚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和手一样的冰冷,像雪堆出来的一样。手放下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男孩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随着她的手移动。
这次她再抓起男孩的手的时候,男孩终于顺从地和她一起离开了。她走得很急,所以没有发现,仅仅是离开了几步而已,那座城堡就重新被大雾所遮掩起来,消失得干干净净。
也没有发现,男孩一直站着的、雕像背后,有一团红黑色、泡得发胀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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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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