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王子艰难地在森林里跋涉,前面的猎人没有丝毫要等他的意思,不断地将他往森林深处引导。
猎人只听见哗啦啦一串声音,回头只见白雪王子虚脱地倚着树干,湿透的黑色短发贴着额头,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海藻,柔软,潮湿。
真是没用。
猎人心里冷嗤了一声。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虽然没有走到他心中最佳的那个处理尸体的地方,不过这里也可以将就一下。更重要的是由于白雪王子的磨蹭,天快要黑了,到时候不仅会有野兽,甚至可能有一些游荡的魔兽在等着他们。
他决定就在这里把白雪王子的心肝给挖出来。
猎人抽出了短刀,走到虚脱的白雪王子面前。
白雪王子看到了眼前闪着冷光的刀锋,但也只是眼皮轻轻颤了颤。
他看起来的确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命运了。
猎人轻松地就将短刀扎进了他的胸口,他正要挖出白雪王子的心脏,却感到自己的刀仿佛陷入了柔软的胶水之中,粘腻,浓稠。他脸色一变,想要使劲拔出,可短刀却丝毫不动。
紧接着,他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从白雪王子心口涌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更为粘稠的黑色液体,它们像是有生命的物体一样,扭曲挣扎着从白雪王子的伤口涌出,发出尖利的啸声。随着涌出的黑色不明液体越来越多,白雪王子的身体像是快速流失了什么一样,血肉消融,迅速地瘪了下去,皮肤干卷翻开,紧紧地贴在骨骼上。
剩下的液体从他的已经变成空洞的眼眶和嘴中爬出,重新聚集在一起,如同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蛇,扭动着想要分开,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尖啸声。
“这是什么东西?!”猎人浑身冒着冷汗,他本能想要逃跑,可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跌坐在地,颤抖着腿无法使劲。
那团不断涌动着的污浊黑色液体一边痛苦地尖啸着,一边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按压成了一个人形。
然后那只珍珠白的手从那团污秽中伸出。
仿佛是一个信号。
那只手像是挑开什么沉重的帷幔一样,将那团污浊的液体一分为二,从他的身上迅速地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不断扭动挣扎的黑色液体,似乎随时还想要再爬回他的身上。
青年赤身裸体地从那团污浊中走出,他身上不染尘埃,宛如经过洗礼的天神,即便一丝不挂,也神圣纯洁得不可侵犯。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步,赤裸的脚踩在那团扭动的液体上。那不安分的诡异东西哀嚎了一声,彻底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吓昏过去的猎人立刻被蠕动着的土地吞入地底。
他看着自己的尸体,原来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沾满了汗水和血水。他抬手按在尸体的头骨上,那具骷髅化作了一堆灰。他毫不嫌弃地把那件脏兮兮的衣服重新穿在自己的身上。
白雪王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快要天黑了,可他到现在只顾着赶路,连一朵花都没有采。
或许使用魔法很快就能够采完了。
毕竟尤里安又不知道他究竟会怎么做。
白雪王子漆黑的眼珠没有任何情绪。不,准确的说尤里安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即使他采来了世上最美的花,她都不屑一顾。
因为连同他本人在她眼里都曾经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认出了她是他未来的继母。那时他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了她身边最低贱的一个小跟班,百般讨好。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像是价格低廉,品质低劣,随时可以替换的狗。
直到在一次魔兽的狩猎中,尤里安看到了他不小心暴露出的身份标识——刻有王室象征的剑柄的剑。
那还是他们不小心闯入了高级魔兽的包围圈,为了在强大的魔兽前保护她而不得不拿出的。
当他举起剑的那一刻,尤里安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个背对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的青年发动了攻击魔咒。
他倒在地上,手中仍旧握着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小心保护着的人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甚至在尤里安的掌心看到了闪烁着的传送宝石。
——原来她一直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尤里安面无表情地握着传送宝石,发动瞬移魔法。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年重伤,被独自留在魔兽的包围圈里。
这里人迹罕至,即使救援也要两个小时。他伤得这么重,即使运气逆天没有被魔兽咬死,早晚也会失血过多而衰竭。
她毫无愧疚之心。
或者说,之前有过那么一丝——在没有发现白雪王子的真实身份之前。她对这个百依百顺的跟班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考虑过在他为了救她牺牲之后善待他的家人。
不过在看到王室的徽章之后,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是要成为王后的女人,而且不仅仅是王后。她还要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
她不需要一个未来很有可能威胁到她目的的一个王子活着。
即使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好人,一只柔弱无害的小绵羊。
她不需要任何一分一毫的威胁。
即使是现在,白雪王子仍旧能够清晰回忆起尤里安最后看着他的眼神。
如同最初向他伸出手那般。
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对任何事物都视如敝屣的,足以将任何一颗炽热善良的心彻底冻结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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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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