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捏了捏袖口,快步走过去,露出乖巧讨好的笑,软声说:“哥哥工作辛苦了,怎么没乘轿。”
段琛目光扫过段瑾濡湿的鞋和下摆,把段瑾看的大气不敢出一下,才悠悠地说:“我弟弟为节省开支,出门不乘车不带人,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好铺张浪费?”
国公府每月给段瑾的月例足够京城富户一年的开支,宫里也月月赏赐不断,而段琛更是每月都把俸禄给了段瑾做零花钱。
段琛年幼时便被大儒赵停称赞此子未来可期而名遍天下,现在不过二十五岁,便官至给事中,每月俸禄足有五十两。
段琛话里在说段瑾勤俭节约,出门不乘车不乘轿,实际上在指责段瑾避开家人,偷偷溜出去的事。
“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段瑾垂下头,可怜兮兮的讨饶。
他也是没办法,林钟没救白藏,他不得不赶过去救人。这种干扰剧情的事越少人知道影响才越小,而如果让府里人知道他这个天气要出门,估计动静大的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白藏的身份也会被查的干干净净,等不到他去军中,就暴露了是被换走的皇子的事。
见段瑾这般可怜小心的样子,段琛没再难为他。手从段瑾头上抚过,摸了摸段瑾的耳后,段瑾耳朵一向敏感,被轻轻一揉就腰背发麻,但也不敢躲开,只双眼含水讨饶地看着段琛。
好在段琛只是确认他没冷到,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段瑾的情/态,确认他耳后是温热的就撤回了手。
段琛撩起衣摆蹲在段瑾面前,待肩被扶住后,抬起段瑾一只脚,脱掉他湿了大半的鞋,握住脚尖,说道“袜子没湿。”然后帮他换上了软鞋。
段琛气质清贵,身着绯色官服,袖间伸出的手白皙修长,十分好看。
街上百姓虽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的衣着和气度也知道他是那几个得圣心的才俊之一,可谓前途无量,连在朝多年的老官都不会在他面前摆架子。
此时却行为无状的蹲在地上,弯腰低头,小心翼翼地帮一位未曾入仕的少年换鞋,不由纷纷侧目。
但他们身后侍从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没人上前接过青年做的事,行人们不由更加奇怪。
偷偷围观的人太多,伏在青年肩上的少年突然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似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着他看。
行人被少年的容貌一惊,突然也觉得这事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段瑾玩了会段琛的头发,鞋子换好后乖乖伏在他背上,收紧手臂,搂住段琛肩膀,问道:“哥哥是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他特意给德顺放了假,又把门房支开了,出门的路上也没碰见过人,段琛是怎么发现他偷溜出去了。
段琛侧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下次还想偷偷出门?”
“没有,我就是好奇,告诉我嘛哥。”柔嫩的脸蹭了蹭段琛脖子,软声求道。
段琛眯起眼,享受了会弟弟的撒娇讨好,才说道:“自己回去查。”
段瑾白撒娇了一通,顿时负气说不要段琛背了,他要下去自己走,被段琛不耐地打了一下屁股,才又乖巧搂住段琛脖子。
“宝宝越长大越不乖了。”
段瑾灵魂是成年人,加上体弱多病,自然不会像寻常幼童那样调皮捣蛋。
他越是乖巧,大人们越是怜惜他,予求予取,随口说的一句话都想方设法帮他实现,段瑾渐渐也被宠出了一点小性子。比如冬日想玩雪,初春想踏青,酷夏想钓鱼,深秋想爬树上摘果子。
这些事寻常孩童来说没什么,顶多弄得灰头土脸回家被母亲训一顿,但段瑾的身子肯定做不了。
可长辈们本就心疼段瑾,没法像寻常孩童那样恣意跑闹,又被他希冀的眼神一看,连皇帝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其他长辈。
这时候都是段琛来管住段瑾。
久而久之,段瑾最怕段琛,同样也最亲段琛,总对段琛耍小性子撒娇,看得那些长辈们满眼羡慕,觉得要是以前由自己狠下心管住段瑾,是不是现在段瑾最亲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在下一次段瑾跑过来说自己想一个人出门玩的时候,长辈们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只能派人去叫段琛过来。
段瑾把脸贴回段琛脖子,“没有。”他的脸被风吹的冷冰冰的,用哥哥脖子取下暖。
段琛感觉到脖侧的细腻柔滑,满意地颠了颠段瑾,让他抱的更舒服,说道:“我已经和圣上说了,你今日恐受风寒。圣上允你明日休息一天,后日再去国子学,还免了你晨读,但早课可不能贪睡迟到了。”
最近两年段瑾的玩伴都入学的入学,入伍的入伍,而段琛也要日日上朝,公事缠身,没多少时间陪段瑾。
他们担心段瑾太闷,就安排段瑾去国子学上课,接触接触同龄人。
此时年已过,商铺陆续开门营业,国子学也要开学了。
段瑾入学国子学也是剧情点。世界资料里,段瑾就是在这里对助教林钟一见钟情,追求无果之后居然强请皇帝给他和林钟赐婚。
“知道了。”段瑾应道,又忍不住委屈巴巴的说,“你直接和李学究请假就好了嘛,干嘛还要告知圣上。”
他虽然之前都没入学,但从小就由大家给他开蒙,国子学的掌学李学究就是他的老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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