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撂下电话,烦闷地按着眉心。
本以为能多陪陪程梵,现在基本不太可能了。
一个月的旅程也才过五天而已。
他俯身,双臂撑在膝盖上,重重叹息。
原本答应的约定马上就要反悔,偏偏还赶上程梵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这时,程梵走到谢崇砚身后:“爷爷怎么了?”
谢崇砚意外朝他看去:“你听见了?爷爷忽然患上高血压病,昨晚昏迷,刚送到医院。”
程梵忙问:“怎么突然患上的高血压?爷爷之前身体我看很好。”
谢崇砚声音很低:“我也不太清楚,听我爸说,有点脑出血。”
脑出血对于老人来说,是致命性的病情,程梵清楚。
他主动问:“你要不要回国去看望爷爷。”
谢崇砚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眉心始终拧着:“你伤成这样,把你独自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程梵慢吞吞坐下:“我觉得医生开的药很有用,过几天就能好,你不用担心。”
谢崇砚抬手抚着他的眼睛,忧心忡忡:“但我离开,你哥哥能立刻过来吗?”
程梵:“不用我哥哥,我自己可以。”
谢崇砚带着愁绪:“你第一次出国,自己怎么可以?”
程梵:“我让安晴过来吧,有她在没问题。”
谢崇砚思索很久:“让我再想想。”
用完午餐,谢崇砚照旧帮程梵按摩敷衍。外用药的精华液渗进肌肉组织中,质地冰凉,程梵很舒服。
“你订好机票了吗?”程梵低声问。
“订好了,明天中午的航班。”谢崇砚停顿好久:“抱歉,梵梵,不能继续陪你。但我爷爷脱离危险后,我会立刻来找你。”
程梵明白,谢崇砚更加不舍。
毕竟亲手绘制精心的旅游攻略,无法一一实现,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不用着急,照顾好爷爷最要紧。”
谢崇砚搂住他,吻了吻他的头发:“四天后比赛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梵将利弊全悉数告诉谢崇砚,最后道:“如果你担心,我就不去比赛了。”
谢崇砚有些诧异:“为什么?”
程梵拥着他:“怕你觉得我不听话,伤心难过。”
谢崇砚揽着程梵的手臂紧了些:“我不是伤心,是担心。打特效针的话,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程梵解释:“不经常打,应该没事。小时候我看别人得腱鞘炎时打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谢崇砚揉揉他的脑袋:“特别想接着比赛?”
程梵缓慢点头。
谢崇砚叹口气:“好吧,如果几天后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参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梵:“你说。”
谢崇砚:“未来比赛中,不能再使用所有空中的舞蹈动作。”
程梵点头:“可以。”
两人商量好后,谢崇砚搂着程梵,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腰部的淤青触目惊心,谢崇砚每次帮他抹药都心疼一遍。
“秦秘书估计快出发了,我让他来陪你。”
程梵:“秦秘书?他来的话,你的工作交给谁?”
谢崇砚:“除了他,我还有许多秘书和助理,他更多的是处理我的私事。”
程梵了然:“好。”
这时,谢崇砚忽然说:“我发现,你现在经常会替我考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程梵不假思索道:“听你这么说,总觉得以前的我非常过分。”
谢崇砚低笑:“也不是。”
程梵挑眉:“就你这么一个老公呗,我说过,也要宠着你。所以一般你不惹我,我不会跟你计较。”
谢崇砚疑问:“惹你?比如?”
程梵冷哼:“比如我问你大学时有没有对别人心动过,你让我猜一猜的事情。”
谢崇砚反应过来:“所以那天跳舞,你也让我猜?”
程梵点头:“对,我向来睚眦必报。”
谢崇砚被他逗乐:“行,我以后会控制自己,不去惹你。这样我们猫猫,应该始终保持小天使人设了吧?”
程梵认真思考:“嗯,可以。”
一直到谢崇砚第二天离开,两人有着说不完的离别之语。
谢崇砚的遗憾有很多,比如他未送出去的婚戒,比如他的旅行规划,比如他未实施的求婚仪式。
但求婚这件事,可以等决赛后再进行,所以也不用太着急。
离开前,秦秘书与谢崇砚完美完结,另外带着三名保镖,专门负责程梵安全。
“你住在隔壁房间可以吗?”程梵今天走路好了许多,虽然弯腰时有些费力,但恢复速度已经非常令人咋舌。
秦秘书点头:“好的。”
谢崇砚本想安排秦秘书住在隔壁复式,但考虑到程梵腿脚不利索,如果发生意外喊不到人,索性安排秦秘书和程梵一起住。
另外,安晴将在两天后直接飞到下一个国家陪程梵一起比赛。
因为要和秦秘书住在一起,程梵还向谢崇砚开玩笑,问他吃不吃醋。谢崇砚表面上风轻云淡地说不吃醋,实际打开复式的最高安保系统,所有房间的一举一动,都将以360度无死角的模式,被实时传输到谢崇砚电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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