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箭几乎与阿卡擦肩而过,雅辛托斯拉着弓的手因为腾起的怒气而更加沉稳,即便此时夜色正浓,阿尔忒弥斯距离他很远,训练留下的手感不会消失。
他肩膀后拉绷紧,指尖放弦,箭便霎时而出——
“嗡——”
雅辛托斯微微睁大双目,只见那根原本普普通通的铁箭,不知何时被金光所包裹,翎羽在空中掠过,仿佛隐隐擦出火花。
料峭的春日夜风掠过脸庞,带起一丝微寒的湿意。
雅辛托斯抬手摸了下脸颊,触及泪水划过的痕迹。
——他什么时候落泪的?那箭是因为沾上金泪,才变成那样吗?
雅辛托斯脑中划过几个问题,原本准备再取箭翎的动作一顿,紧盯着那根笼罩着金光的箭射向阿尔忒弥斯。
金光照亮了月神脸上惊愕的神色,箭支在月神匆忙躲闪开前,狠狠贯穿了对方的肩膀。
阿尔忒弥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就被去势不减的箭支带着,死死钉在地面之上。
雅辛托斯左手紧握着弓,扬起上身望了下倒地不起的阿尔忒弥斯,才回过头推了一下阿卡:“你刚刚发什么呆?”
他对阿卡十分放心的原因之一,就是对方敏锐强横的战斗技巧,正因如此,刚刚的一动不动才显得格外奇怪。
阿卡眉头紧皱,却没看他,而是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落向阿尔忒弥斯坠落的方向。
“?”雅辛托斯还以为月神挣脱了金箭,扭头看了一下,“这不是没起来,估计那眼泪的力量还蛮强的。问你话呢,你刚刚做什么一动不动?哪儿受伤了动不了?”
阿卡避开雅辛托斯伸来的手,站起身:“没事。”
“……”雅辛托斯再次打量了一下阿卡的表情,在对方紧锁的眉头上停顿片刻,“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他顺着阿卡的眼神,再次望了望尤在拼命挣扎的月神:“?你该不会是心疼她吧?”
阿卡紧绷的表情霎时间变了。
这可能是雅辛托斯第一次在阿卡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神情,阿卡大幅度地猛然扭过头,满脸愕然,睁大眼睛瞪了他一会,平日总是深沉内敛的眸中闪过诸多情绪,复杂难辨,唇动了几下,才吐出一句:“不!”
很难将这个“不”中蕴含的情绪一一道明,雅辛托斯尽其所能地分辨了一下,可能有惊愕,有嫌弃,有不悦,还有更多更深层的情绪。
原本挣动不已的月神动作一顿,随后更加抓狂起来:“放开我!”
阿尔忒弥斯的这句,雅辛托斯倒是能轻易听出其中情绪,有被人类射伤的惊怒,有被阿卡嫌恶的恼羞,更多的则是畏惧。
那铁箭上的金光像千万条触手,从箭杆上分出几缕,攀到阿尔忒弥斯胸口,随后毫无怜惜地猛然扎进胸腔。
阿尔忒弥斯像一条案板上被钉住的鱼,再次弓起身体痛楚地惨叫起来。
她浑身都冒着冷汗,只觉得心脏像被无数根细韧的鱼线勒住,神格在剧痛中被拖曳出她的身体,还有某种与灵魂紧密相连的东西,也随着神格一并被拔除出去,以至于她的思绪产生了片刻的空白。
等她再回过神时,那些金线已经包裹成球,死死禁锢住里面垂死挣扎的东西,飘入对面的年轻国王胸口,而她身上的神力,荡然无存。
“……”阿尔忒弥斯的大脑再次空白了片刻。
随后各种恐怖的猜测猛然涌现出来,比如她丧失了神格,现在和一个人类女子没有区别,敌人会怎么对待她?
作为亲眼目睹奥林匹斯山的淫.糜、为此向宙斯请愿成为处女神的年轻女神,阿尔忒弥斯不可抑制地想到某个可怕的可能,她下意识地蜷了下身躯,随后被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刺得痛呼,眼泪盈满眼眶。
怎么会这样?
这个雅辛托斯不是人类吗?为什么流出来的眼泪会有这样的力量?
他怎么能夺走她的神格?
——为什么阿波罗一句都没跟她说,目送她离开前,还叮嘱她一定要让雅辛托斯落泪?
有一瞬间,阿尔忒弥斯绝望得想放弃一切抵抗,但等雅辛托斯靠近时,她仍然倔强地扬起下巴,死死把呼痛和软弱憋在嘴里。
雅辛托斯只是想把箭拔.出来,免得这位动弹不停的女神死于失血过多,刚靠近几步,山脚下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
他们所处的德尔菲剧院位于高处,往下望,整个德尔菲神庙和卫城都可尽收眼底。
发生冲突的是德尔菲议事厅的方向,之前为了防止福基斯派出士兵,雅辛托斯命令斯巴达军队分出一批,控制住仍在议事厅中办公的议士们,现在就议事厅方向乱晃的火光看来,估计是里面的议士按捺不住,准备不畏生死地硬闯。
斯巴达军队只是想要控制住这些城邦高层,并不是要伤害他们,这些议士不要命的攻击,还真对他们造成不小的困扰。
眼看着某一方就要出现伤亡,雅辛托斯脚步一顿,按照之前操纵阿波罗神格的经验,招来天边月色将他们三人包裹住,带着阿卡和阿尔忒弥斯凌空而起。
他没有停歇地掠过神庙,只一瞬,就将神庙里的神谕者、帕尔,以及躲在房间里试图烧毁信件的大祭司统统抓起,随后把神谕者、帕尔以及大祭司挨个丢进议事厅的包围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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