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会知道早晚要跟宋泽立摊牌,也料到这话必得由自己来提,但纵使在心里提前演排过几十几百次,事到临头还是不免心慌气短。就像剧院的演员们,无论提前排练过多少次,总要上台才见真章。
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抬起下巴,直视宋泽立的双眼,一双总含着潋滟秋水的杏眼清明坚定:“既然我的事你知道,你的事我也了解,那咱们又何必再打哑谜。”
凌会向前一步,迫使宋泽立与她面对面地互望:“我们离婚吧。”
宋泽立总是敦厚淡定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百感交织的神情:“什么离婚,别闹了好吗?”
“你也知道我发现了,对吧?”这么长时间的沉淀还是有用处,说着这曾让自己痛彻心扉的话语,凌会现下却颇为平静,“你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啊,老宋,还是你一直太小看我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选择了一个当时翻录的视频开始播放。
徐瑶珍热情敞亮,嗓门很大,叫起床来更是不遗余力,宋泽立在她身上似乎也被激发了野性似的。两人的淫言浪语喊个不住,徐瑶珍毫不介怀地要宋泽立拍她,拍清晰些,好看些,拍她的奶子,拍她的肚脐眼,拍她正在被他狠狠肏着的地方……
“再他妈用力点啊!没吃饭啊!”徐瑶珍放浪地高声笑骂,“没吃饱就快来吃老娘的奶,老娘给你喂得饱饱的……快,咬我奶头,快啊……”
凌会很快停止了视频播放。她看着满面惭愧、一语不发的宋泽立,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努力咽下喉咙中的哽咽,低声道:“我性格再好,看过这个也再也不可能忘掉的……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感情,就请你别再糟蹋我了,放过彼此吧……”
“我对你怎么会是一点感情?”宋泽立突然打断她,情绪激烈地开口,还是凌会听惯了的坚定深情的语调,却带上了几分急切,“我对她才是没有一点感情!那天老吕说好聚完餐就给所有人放新年假,我想着带你在外面多住几天,那手机放公司更不安全,早知道……”
“你到现在,都只在为被发现而后悔,而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而后悔!”凌会伤心极了,哪怕再叁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个男人神伤,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依旧让她情绪失控,“她与你青梅竹马,破镜重圆,你对她都没什么感情,对我又能有什么感情?”
“她太强势了,我又有求于她,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宋泽立想抓住凌会的肩,被她用胳膊挡开了,“我那时候已经快毕业,投了多少简历,参加了多少招聘会,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更何况得是能让我在你家人面前得脸的工作,不然我怎么敢娶你!”
他抢过凌会的手腕,死死抓着,眼眶睁得快要裂开:“这个工作是我最好的机会!我必须抓住,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给我们最光明的未来……”
“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未来,”凌会的眼泪如坠珠一般滚滚落下,“怎么,你还挺忍辱负重的,还要我对你说声谢谢吗!”
“不不不……”宋泽立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箍进怀里,哀声恳求,“会会,是我错了,但是我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也是有家庭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但确确实实是我错了,是我蒙了心!”
他突然又想到了体检的通知,抓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凌会的肩膀,迫她看着自己:“你之前的流产,对,那次流产,从今往后我绝口不会再提。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也不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彼此放过一次,重新开始吧好吗?”
凌会猛地止住了抽噎,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切的开始,去年六月那次“子宫肌瘤”手术,术后病理分析结果,那是一种生殖疾病。她睁大朦胧的泪眼,瞪视虚伪的男人:“去年,我的病,是你们传给我的?是不是,徐瑶珍也得过那个病吧?是不是你们——”
面对张口结舌的宋泽立,凌会简直要恶心得吐出来。她用力挣开宋泽立的怀抱,慌不择路地冲出书房,只拿了钥匙,穿着拖鞋就跑出了门。
她往下冲了两层,迎面的风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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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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