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照灯移到黄雾外层的皮壳上:“你看,基本只能照进来半厘米,这肯定不会是色带。”
姜久久用力点头:“我记住啦!”
王启东在旁边听得眉头紧皱,这个宋梨,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啊,不会真的实力很好吧。
又过了两分钟,宋梨的料子终于切完了,她打开盖子,把料子全都搬到摆台上,从左到右一字排开,然后一个一个挨着检查。
姜久久一脸认真地盯着这几块石料,然后发现——
好像都垮了。
面前的一排石料,就像孪生兄弟一样,垮得整整齐齐,无色无种、底妆乱肉质粗。
垮得是一点救不起来。
姜久久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梨,心里奇怪宋梨怎么会全都赌垮了。
宋梨面上倒是一点都不失望,正打开照灯一个一个仔细检查。
“哟,这就是你的水平啊,怎么全垮了啊?”王启东见宋梨这边结束了,小心翼翼往她这边偷瞄一眼,结果差点没给他乐出声。
整整四块原石,居然全都切垮了,而且还是大垮,一点优点都没有的那种,哪怕是新人入行选四块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彻底。
“有的人大言不惭说要拿第一,结果一块料子都赌不准,靠什么拿啊,靠做梦啊?”王启东和旁边的朋友偷笑着对视一眼,迫不及待地开始嘲讽。
王启东抬头看向宋梨,想在她脸上找到屈辱尴尬的表情,结果宋梨环抱着双手,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启东被盯得头皮发麻,刚刚想好的嘲讽也卡到了嘴边,最后只嘴硬地说了句:“劝某些人还是收敛点,不然输的时候可不要哭。”
然后拉着自己的朋友快速离开了。
姜久久担忧地看着宋梨,犹豫着开口:“梨子,他什么意思啊,不会真的要为难你吧?”
“管他什么意思,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好了。”
总共就两块料子,还能赌垮一块,赌涨的那块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料子,灯一照是个人都能判断得出来价值,就这水平拿去比赛,怪不得比了这么多年也没成绩。
宋梨转过身,看着姜久久一脸纠结地盯着自己开的四块全垮的料子,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
“别担心,我是故意选的这几块料子。”宋梨伸手取下其中一块,“我只想想确认点事情。”
说罢把手里的料子递给姜久久:“你照灯看看,里面外面都看看。”
姜久久结果半块石料,打开照灯开始检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肉质,然后发现没什么不同,又开始检查皮壳,照着照着发现不对,惊讶地抬起头:“这是三水乌纱皮?”
她放下手中的半块石料,接着翻看剩下的几块,结果发现,这些料子无一例外全都是三水乌纱皮。
姜久久迷茫地抬起头:“我还以为是铁锈皮就没在意,结果怎么是乌纱皮啊,乌纱皮不是全都是种水料吗,怎么会……”
怎么会垮得这么彻底,不仅没种水,也没有色带,甚至连底妆肉质都是粗糙的,可以说长得跟大理石差不多。
宋梨拿起另一块料子,翻转过来用照灯敲了敲皮壳:“这就是我选这几块料子的原因。”
“我最开始看到这几块料子的时候,也以为是三水的乌纱皮,三水乌纱皮名动天下,皮壳色深、有纱线般的纹路,而且切开必定糯冰以上种水。”宋梨打开照灯,压在皮壳表面上,“但我又看了看才发现不对。”
“这个纹路,不像纱线。”宋梨把石料抬高,凑到姜久久面前,“纱线纹路是有规律的,这个要更杂乱一些,只是皮壳颜色确实和乌纱皮一样。”
“所以我又照灯看了看,三水乌纱皮的料子都是种水料,照下去之后全都无色,但是透光性很好,还能看到水路。”宋梨把照灯压在切开的表面上,“而这个,压下去完全不透,闷闷的就像有雾一样。”
“乌纱皮是不可能有雾层的,这也是三水乌纱皮出名的地方,别的种水料大都有雾层,只有它没有,而看这块料子的照灯表现,压光不透,要么有雾层,要么没种水。”
宋梨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石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料子,它的长相足以和三水乌纱皮以假乱真,放到市面上估计绝大多数人都认不出,但是价值却和乌纱皮天差地别。”
根据她刚刚观察练习厅里各价位的石料表现来看,组委会挑选原石的人应该也没看出这块料子的真相。
厅里的料子全都是场口正表现明确的料子,估计这几块也被误会成三水乌纱皮的料子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的料子,还真是有点好奇。
姜久久一脸崇拜地看着宋梨:“梨子,你好厉害啊!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我还以为自己能背下来所有场口料子皮壳的特征已经很厉害了呢,没想到你一眼就发现它的不对劲了。”姜久久叹了口气,“怪不得十赌九垮呢,就算我全都能记得也很死板,稍微变一点特征我就分辨不出来了。”
宋梨敲敲她的头:“所以要多练,你练得多了记得自然也就多了,光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
两人收拾了切开的料子,宋梨把切成八块的料子一个不落全都装了回去,虽然这些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它的特殊性值得她带回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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