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笑道:“夫人是要好好补补。”
喜枝听了,红着脸点头称是。
“这是给郎君……”沈月溪解释着,然而当她触及到二人的目光时,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见郎君瘦了,给他补补!”
“夫人说的是。”两个婢女笑应着。
沈月溪并不知道她与裴衍洲在房内待了如此之久,早已解释不清了,尤其是裴衍洲的唇上还有她的咬痕。
另一边的书房里,比起频频小心打量他的几位将领和面上有些许尴尬的沈南冲,裴衍洲顶着唇上的咬痕便淡定许多,只道:“既然各城皆已选出人才来,便有左先生来主持接下来的复试,我这有一份初试答卷,觉得此人亦能入复试,先生看看。”
左无问接过裴衍洲递过来的案卷,仔细看下来,只觉得眼前一亮,道:“是个人才!主公从哪里得来的?”
沈南冲凑上前看到署名写着“林季白”,立刻认出这是沈月溪从他那拿走的案卷,忙道:“此人乃是姚潜的三子。”
“我知道,”裴衍洲不甚在意地答道,“只要为我所用,出身无妨。”
第五十五章
议完事之后, 左无问还要同裴衍洲说一下具体复试如何安排,沈南冲先从书房里出来。他特意绕了个道去寻沈月溪。
“阿月……”沈南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本来他是不信那些坊间传闻的, 他家阿月这般可爱, 怎么就变成了能让裴衍洲害怕的母老虎了?只是时不时见到裴衍洲被咬伤的嘴唇,他又有些不大肯定了。
沈月溪见沈南冲欲言又止的模样, 顿时起了担心,慌忙问道:“可是郎君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他身上的伤那么重,在这个炎炎夏日还要装作没事的模样, 她便满是揪心。
“他能有什么事?”沈南冲哼道,再看向沈月溪,轻咳了一声,“阿月你与那小子成亲已是一年……你们相处得如何?”
沈月溪不由一愣, 从初时的不情愿到如今……她想起男子一贯霸道, 可这个将军府里的事基本都是她说了算,比在沈府的时候还自由一些, 裴衍洲少有勉强她的事——也是有的,姚仲青的那块玉佩他就是不还她, 沈月溪颇为不乐意地想着。
“便这般处着吧。”沈月溪言不由衷地说道。
“他待你不好?”沈南冲当场便将脸板下来, “那竖子当真可恶, 居然还敢说将军府的一切事务由你说了算!阿耶且问你,他一个月给你多少用度?”
沈月溪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将军府自然由我掌着银库, 将军府中总共才几个人?若是这点人都不让我过手,那我这个当家主母岂不是虚设?”
沈南冲呆滞了一下, 停住想要拉沈月溪去闹事的手, 又问道:“那他要用钱呢?”
沈月溪想了想, 裴衍洲每次打仗回来,金银财宝一概交到她的手上,每月月初也只寻她要五两银子的零花,若是她不给他添新装,他便是一件旧衫从冬穿到夏,而除了他那一双不离手的刀之外,似乎也没见他有什么其他嗜好。
沈月溪轻声答道:“我每月给他五两银子……”
“咳——”沈南冲重重咳了一声,五两银子是够寻常百姓家花上许久,但是裴衍洲作为一方主公,五两银子还不够在外面请一顿吃的——仔细一想,裴衍洲最多在军营摆宴或是在将军府里小聚,从来就没在外头请过客。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沈月溪,回想了一下自己听到的那些,问道:“你跟裴衍洲说,他要是纳妾就让他跪在将军府门前,还要把小妾都给打杀了?”
“?”沈月溪听得一头雾水,“阿耶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虽不愿裴衍洲纳妾,但是哪里做得出这样凶残的事情?也不敢这般威胁裴衍洲。
“咳……是我一个在军营的朋友悄悄同我讲的,”沈南冲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还说,裴衍洲亲口承认他惧内。”
“惧内?”沈月溪一双杏眼瞪得滚圆,裴衍洲惧内?“怕不是听错了?”
“想来也是。”沈南冲亦觉得不靠谱。
天色已是不早,沈南冲准备回去,却被沈月溪叫住:“这般迟了,阿耶不如就在将军府用晚膳,我让喜枝准备了客房,今夜阿耶在将军府过夜便是。”
沈南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留下。
而书房那边,左无问说完事,正欲离去,听闻沈南冲留下来用膳,他便也跟着留下来蹭饭——裴衍洲的岳丈也在,想来不至于尴尬。
沈月溪见到左无问,便关心地问道:“左先生身上的伤可好了?”
还不等左无问回答,裴衍洲已冷着脸打断:“阿月如何知晓左先生受了伤?”
左无问不抬头便能感受到裴衍洲的冷冽,只觉得聪明人也有失算时,他不该为了这一顿饭留下来。
“前些日子左先生送崔娘子过来,当时左先生也受了伤。”沈月溪笑盈盈地答道。
裴衍洲看了一眼沈月溪的笑容,再瞟向无须白净的左无问,淡淡嗯了一声,身上的冷厉气息更加强烈。
左无问只得埋头苦吃,愈发觉得自己不该为了这一顿饭就留下来。
沈南冲打量了众人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左先生刮了胡子,当真是貌若潘安,也不知道左先生可曾定亲?”
左无问忙道:“左某尚无娶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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