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没有皇帝威严地大笑了两声,“逸儿不会真以为,你父皇身为皇帝,真就如此心大,连女儿和什么样的人来往都不去了解?”
“父皇……”
“这些年,你解救了不少女子,并把她们安顿在不同的宅子中,让她们根据自身所长,跟着太师家的小孙女和穆将军之女分别习文武。我说的没错吧?”
虞逸因为错愕没能说出话来,只以静默作为承认。
皇帝颇为慈爱地看着她,“养这么多人需要花费不少财力精力,我一直在等着逸儿来向我求助,但没想到,逸儿竟然没有向我透露只字片语,也不知道身为人父,父皇我究竟该不该高兴。”
皇帝言语中的惆怅,惹得虞逸有些愧疚,“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去麻烦父皇。”
“嗯,我知道,我的逸儿最懂事了。”皇帝起身,走到虞逸身边,“我以前只当逸儿你是一时兴起,因此也没有多加干涉,现在想想,你既然安排了这些,应当是料到了有朝一日,她们能够派上用场吧。”
虞逸默了默。
说实话,在决定培养那些被救下的姑娘时,虞逸并没有如皇帝所说,有很深远的考虑。
她只是想着,能够让那些姑娘们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而非依靠别人,任由别人把她们当作物件随意买卖。
她想要为她们提供一条,让她们能够不用随波逐流的道路。
为此,她特意花了重金请来了先生。
然而,无论是授课还是教武的先生,对教习女子一事都颇有抵触,即便看在银钱的面子上来教习,也总是觉得女子学与不学都无关紧要,故而只做做表面功夫,不仅不倾囊相授,还常常冷眼嘲讽,语含轻视。
但好在,殷娇娇和穆柔二人,也不是那种甘愿被困在深宅中的女子。
三人一合计,便决定由殷娇娇和穆柔分而教之。
她们计划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最难的时候。
那些姑娘年纪不一,性格迥异,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不曾接触过正经的教习。殷娇娇和穆柔花了不少精力,让她们从识字、下马蹲等最基础的事情学起,花费了数月,才让她们摸到了门道。
但经历过最初的困难后,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且姑娘们自身也争气,三四年下来,姑娘们大多学有所成。
虞逸目睹了姑娘们的成长,在这期间,她渐渐产生了其他想法。
在她看来,她的这些姑娘们,能力并非不如男子,若非要说比不上男子的,那么只有“机会”。
她们没有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而现在,她们的机会来了。
虞逸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字字掷地有声:“还请父皇准许穆柔等人前往靖夷,助大岐将士们一臂之力。”
对虞逸的请求,皇帝早有所料。
其实,让穆柔等姑娘参与和西瑜之战,并非他唯一的选择。
但自从那日在乾和殿上,他第一次去考虑连楚的话后,那不曾有过的念头便时常出现在他的心中。
他不断去思考着,他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年没有给予虞逸的机会还给她,又是否应该让大岐拥有另一种可能性。
他已经能够预想到,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朝中大臣和大岐百姓将会产生如何滔天般的反应。于国君而言,动摇一国之本和祖宗规矩需要巨大的勇气和魄力,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草率地做出决定。
但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此时望着虞逸那坚毅的神色,那个念头更是成倍滋长。
他沉吟片刻后,终于做出了注定会让大岐臣民惊掉下巴的决定:“好。”
虞逸本没有抱太大希望,赫然听到皇帝的回答,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长久的恍惚过后,她大喜过望,“谢父皇!”
望着她脸上绽放的笑容,皇帝方才做出决定时产生的一丝忧虑,立即扫荡而空。
但他还是不忘提醒虞逸:“能实现野心是好事,但边疆苦寒,并非人人都能吃得了那种苦,更重要的是,战争并非儿戏,伏入敌营需要的不只是武力本事,最重要的是勇气。”
说到这儿,他停顿下来。
为了让虞逸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加重了语气:“一旦站上战场,就必须做好随时可能牺牲的准备。”
谈论到生死的话题,虞逸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她直直地与皇帝对视,沉声道:“她们很勇敢。”
于穆柔而言,比起嫁人后相夫教子,碌碌无为一生,她宁愿驰骋沙场,在边疆献出自己的一生。
至于其他姑娘们,她会尊重她们的意愿。
见虞逸如此肯定,皇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由逸儿你去告知穆将军之女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这件事在办成之前,我不能告知群臣。”
虞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暗袭之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虽然在承王府出奸细一事后,朝野上下又里里外外审查了一番,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朝中官员或其府中还有其他细作,那么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而前去潜伏的姑娘们,也将白白送了性命。
除此之外,官员的反应也是他们考量的因素之一。
在此事进行前就告知群臣,定然会引起他们的群情抗拒,但事成之后再告知他们,他们即便不认同也没辙,若是事情顺利进展,他们或许连半个否定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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