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
沈岐远看着她,墨瞳含笑:“但是你与我好不容易才熬出头,这个时候分开三五年,我舍不得,你也不开心。”
“不开心算什么啊,这世间让人不开心的事多了去了。”如意有些暴躁,“太上老头儿说的什么你忘了?你们当神仙的不能太在意儿女情长。你看看,前途正好的神君,就这么耽误在人间,可不可惜?”
“可人间是好地方。”他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是最好的地方。”
如意眼眸红了。
先前他说这话的时候,她完全没当回事,都不知道这里头含着多少孤寂和等待。眼下再听,心肝都跟着颤抖起来。
“为感情放弃前途是最蠢的做法,等于将自己的命数都压在了对方身上。”她将头抵在他心口,恶狠狠地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让你一败涂地?”
“既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认。”他抬手抚上她的青丝,“我可不是那些个虚浮无用的儿郎,万不会把自己做的选择得到的结果怪在你身上。”
如意打了他一下,又将脸埋在他心口,伸手捏紧了他的衣襟。
沈岐远微微勾唇:“我原以为自己挺了解你,不曾想这么多年也未发现你是个色厉内荏的。”
装得挺潇洒,挨个送走大家的时候,心里都不知道难过成了什么样。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她抬头,眼里已经没了湿意,长眼气呼呼地瞪着他,眼底却满是柔软。
他心也跟着软了软,牵起她的手道:“走吧。”
“去哪儿啊?”
“回去收拾行李,随我去徽州。”沈岐远道,“调令都下来了,总不能再让东宫收回去。”
如意挑眉:“我以为你会想找个地方修炼。”
“日子那么长,光修炼有甚意思。”他大步走在前头,手指与她紧紧扣着,“再说了,你其实很喜欢人间的热闹,不是么。”
“哪有。”她嘟囔。
沈岐远没有拆穿她。
春日将尽,城中又有了舞狮赛,活灵活现的两队狮子踩着高竿去争夺绣球,如意坐在楼上,看着二龙戏珠的球从最中间的高柱上落了下来,倏地闭上了眼。
-神仙保佑。
她双手合十。
-希望沈岐远所愿皆成,希望他和我都有一个好结局。
红色的狮子衔住了绣球,四下一片叫好声。
沈岐远回眸看着对面这人,微微勾唇。
“听见了。”他说。
两人启程离开临安的时候没有知会其他人,用如意的话来说,也不是怕分别难过,就是觉得那场面太尴尬了,不如留信悄摸离开,等到了再写个信报平安。
沈岐远忍着笑采纳了她的提议。
这次倒是没用什么阵法,两人一路游山玩水,慢悠悠地到了徽州。
徽州的确不比临安繁华,地头蛇极多不说,官匪勾结的现象也十分严重,沈岐远来之前,旧知州就上吊自尽在了衙门门口,只留下一笔烂账和烫手难缠的几个世家。
来接他们的官吏表情有些麻木,像是压根没指望他们能活出半个月。
然而,沈岐远不但击退了七八次的暗杀,还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大夏使臣留下的几处暗桩。
几个世家觉得不对啊,这人武功也忒厉害了些,从他下手是万万不成了。
他们立马将目光转向了沈大人身边的女子,传闻里未过门的沈夫人柳如意。
这姑娘看起来娇小柔弱,胳膊上没二两肉不说,脸上还总带着笑,看起来又好拿捏又好骗。于是几个世家一商量,先礼后兵,让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以谢家的名义办诗茶会,请柳如意过府赴会。
如他们所料,这个女子一点心机也无,连随从都留在了府外,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就进了他们早就布置好的包围圈里。
“这下好了。”王家人对谢家人道,“第一步,将人扣住。第二步,传信给沈大人。第三步,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去跟旧知州吊在一起。”
谢家人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然而,门客急匆匆从外头进来,擦着汗道:“各位老爷,这第一步怕是行不通了。”
“有什么行不通的,人不都已经在院里了吗。”王家人不以为然。
门客直摇头:“您几位要不快躲躲吧。”
有什么好躲的?几个老爷不明所以地起身,刚准备问清楚,就见那两扇虚掩着的门扉被人一脚踹了下来。
哗地两声响,门扇倒地,扬起一阵灰尘。众人咳嗽不止,拿袖子掩着口鼻抬头,就见那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柳如意正一手拎着酒壶,一手勾着小庶女的脖颈,双颊飞红地道:“府上的茶比起这酒果然是差远了,卿卿,你说是不是?”
小庶女被她半抱半挟持,脸色苍白,话也说不出来。
几个老爷吓坏了,慌忙要喊护院进来,结果面前这人摆了摆手,笑嘻嘻地道:“别喊了,我全放倒了。”
“放,放倒?”
门客白着脸点头:“都倒在侧院里了,堆得跟山一样高,虽然命还在,但眼下肯定过不来。”
几个人这才发觉事情不对,连忙给如意行礼:“沈夫人,误会,误会。”
“她往我茶里下毒,有什么好误会的?”如意不悦地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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