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烈脑中万千思绪一瞬而过的时候,单嫣也在琢磨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北平王府管家之初,她御驾人的能力并不优秀,手段方法都倾向于直白刻板。
于是秦夫人指教她,对待不同的人要摸清对方的性格特点、行事作风,用不同的手段去一一应付。
对着满脑袋黄色废料的窦建德,她只要软下身段好言好语几句即可,但是对着苏烈却万万不能。
他若是把你识破了,你还继续再装下去,他只会把你身后所有的台阶全拆了,令你上不去,下不来。
所以苏烈刚一指出让她别再继续装,她立马就擦干了眼泪,恢复成一副漠然的神色,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顺带冷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苏烈跟着她一同站起身,看到她这个举动笑了。
单嫣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对着苏烈,装什么都没用,最好就是尽量做一个真性情的自己。
苏烈看着她,笑一声:“不装了?单夫人?”
单嫣把身上的灰拍赶紧,抬起头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都看出来了,那我还装什么装?我在这儿演戏你能给我开工钱?”
这话反问得理所当然,苏烈倒是真被她逗得笑了几声:“那还真不能。”
单嫣冷眼看他,又翻了一个白眼。
苏烈笑着看她,而后迈开腿,朝着正屋的方向走进去:“装疯卖傻地求我进来救你,我现在来了,有什么话你还不赶紧说?说不定趁着爷心情好,还能听一听。”
单嫣转头见他已经往屋里走了,心中喜不自胜,连忙跟上苏烈左右,笑吟吟地说:“您请,您请。”
苏烈侧眸瞥了一眼单嫣又转过头,忍不住笑。
他说这个女人是做变脸戏法的,还真是。
苏烈进了屋,也不管单嫣如何,先坐上了正堂的主位。
他方才坐下,那边单嫣就捧了茶壶来为他沏茶。
苏烈侧眸看着滚滚的茶水倒进碗里,挑眉再看了一眼单嫣:“茶都是煮好的,看来你是算准了我要来。”
单嫣一面给他沏茶一面道嘟囔着道:“我当然希望你来了。”
苏烈听着话觉得好笑:“希望我来?”
单嫣肯定的哼了一声,而后把茶盅亲手递给苏烈,不客气地说道:“对啊。”
苏烈垂眸,用盖子撇着茶沫笑:“希望我来做什么?”
单嫣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求你来救我出苦海了。”
苏烈素来跟人逗弄心眼习惯了,乍一听到这种直白,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放下茶盅看着单嫣,示意她自己有闲心继续听着她说。
单嫣也不客气了,深吸一口气,说道:“窦建德这个臭不要脸的,逼着我当他的嫡十九房小妾,如今已经在择良辰吉日了。”
苏烈一听,皱了眉。
单嫣小心打量着苏烈的神情。
见他脸上似有不悦的神态,她试探着轻声又问出口:“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苏烈虽没吭声,但他确实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自从那一次他撞破了窦建德的好事,窦建德脸上虽没说什么,仍旧笑嘻嘻地与他称兄道弟,可是背地里却把城外操练兵马的军务全部甩在了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因着头顶军务,又兼刚刚攻下北平城,安抚城民的庶务也紧迫十分,这些天他基本都歇在北平城外的营队里,对于城中之事不甚清楚,且窦建德与刘黑闼二人更是没有给他透露什么讯息。
是以,窦建德要纳单氏为妾的事情,他方才得知。
单嫣在一旁看着苏烈沉默了下去,那双乌沉的眼睛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心猜定然是窦建德这个老混球没把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兄弟。
也难怪,那天苏烈半途闯进来,只要是个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他对她也动了念头。
窦建德恐怕是想避免兄弟之间生出嫌隙,又或是苏烈抢先一步跟他要人,因此才瞒着没说。
单嫣心里勾起笑。
若是窦建德真瞒着苏烈,那真是求之不得。
她还就怕他们这两兄弟之中嫌隙不够多,这下可好了。
苏烈在听完单嫣的话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不少,坐在那儿捏着桌上的杯子,五指攥紧。
忽然之间,杯子承受不堪,猛地碎裂开来,里头倒的满杯茶水把桌几弄得如同水帘洞般。
“……他拿着我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审时度势,不要自讨苦吃。我想着,他的年纪都能够做我爹了,我如何能忍?就算我要改嫁,也应当是嫁一位当世的青年俊才。”单嫣站在一旁自顾自愤愤低声说着,脸上神色不甘心,“我愿意嫁给苏将军,做个侍妾也好,丫头也罢,总也不辱没了我,只是我实在不能忍受委屈在窦建德身下。”
说着单嫣往前一扑,伸手就抓着苏烈的衣袖:“求苏将军可怜可怜我,把我从他那儿要过来吧!我才二十多岁,若是跟着他我一辈子就完了!”
单嫣的话说得悲切,苏烈垂眸看着她哀求落泪的样子,只觉得心绪烦躁。
其实他也瞧不上窦建德色欲熏心的做派,也知道窦建德此人实质不过是个酒色之徒,可是毕竟认识多年,又结拜为兄弟,且如今共谋大业,总是不好太过撕破脸。
但今日听见窦建德说要纳单氏为妻的消息,他却真的有几分隐隐的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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