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气噎:“萧妃,你不劝说皇上便罢,此等危急关头,还在这里蛊惑圣心!”
杨广冷笑一声:“寡人倒是觉得萧妃的话没什么错,皇叔何故又这样气急败坏?下扬州前寡人便预料到了今日情景,适才颁旨让你和宇文成都、罗艺罗成父子前来护驾,不然带你们来为何用?寡人偏生多一碗饭给你们吃么?下扬州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日歇脚一日,明日继续往扬州进发!谁若再有异议,便是抗旨不遵,即可拖出去斩了!”
杨广一声号令,底下的群臣便只有拥护的份。
杨林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杨广,杨广说话方才那话就继续抱着武姝醉生梦死,脸上丝毫没有警惕的神色。
这位老臣叹了口气,如同垂头丧气扫着尾巴的老牛一样,低下头违心道:“老臣……遵旨!”
单嫣在杨林出殿之前下了阶梯,她往龙舟尾走去,迎着河面上的狂风。
重重山水之外那一座孤峰,便是四明山。
单嫣倚栏而立,眺望那山。
重重夜幕之下一片寂色,只能接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看见那隐匿在夜色之中的山峦起伏。
此刻,瓦岗军就隐匿在那深山当中的某一处,蛰伏着,等待着杨广的到来。
就在单嫣眺望四明山之时,四明山顶上的人,也正眺望着龙舟所停的方向。
今夜山上风大,都元帅秦琼早已经传令下去,命除巡夜兵将外的人一律回营帐歇息,养精蓄锐已待明日截杀杨广。
单雄信因睡不踏实,遂披着一件外套抱剑上山顶,却没想到正遇见同上山顶观星象的徐茂公。
二人身披单衣在四明山的顶崖上往下望,两岸一片黑压压的,而杨广停龙舟的那一处却犹如繁星聚拢,使得那一方水光影荡漾,如同白昼一般。
“杨广,好大的排场。”徐茂公微眯着双眼,盯着那一处明晃晃的江面上看,“站在这儿,好像都能隐约听见船上的歌舞声。”
单雄信负手站在徐茂公身旁,垂眸瞥着龙舟处淡淡道:“杨广这狗贼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几天的人,趁着现在还有口气,自然破罐子破摔。只是可怜了明日这一船的人陪葬。”
徐茂公转头回来,细长的眼睛一翘,笑起来:“话可不能胡说,这船上说不准还有三小姐在。”
单雄信寒声说:“她若是在这龙舟上,那就是罗成的不是。一个大男人,连上战场还要把夫人拴在身上带着,他死无所谓,连累我妹妹。”
徐茂公指着单雄信啼笑皆非:“你呀,还是这个老样子。都五六年过去,还抓着你这妹夫的辫子不放,这做你家的妹婿是真难。罗成死了,难过的还不是三小姐?”
单雄信负手冷冷扭过头,不屑哼道:“我倒也想不抓他的辫子,那也需他做得到。他死了正好,我乐得把我妹妹接回来,一家团聚。”
徐茂公笑得说不出话,过了一阵方道:“那行,明日上去,你先甭管杨广那小儿,先给你递把刀,把咱们四十六弟先砍了,如何?”
单雄信扭头瞥他,不乐意道:“你咒我妹妹做寡妇呢?你休想!”
徐茂公乐道:“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呀?”
单雄信瞪他:“这是我们单家的家事,关你何事?”
徐茂公饶是有舌战群儒之能耐,对着单雄信的歪理他也拿不出办法,只抚须摇头笑道:“当务之急,还是落定四明山一战后,四十六弟和三小姐一家的去留。总还仰仗朝廷到底是不行,这回罗家人随行护驾,这是个让他们与杨隋彻底断开的机会。把罗成请回瓦岗来,那才是当务之急。”
单雄信垂眸,隔着横江水望着那一片舟,眼底暗涌,心事重重低语道:“隔了这五六年,再见面也不知道这丫头如何了,但愿她一切都好。”
徐茂公听着,静静一笑:“到底,你还是心疼三小姐的。”
单雄信不再回话,收回目光转身道:“三哥,下山吧。”
徐茂公点头,转身跟上单雄信,二人身影逐渐隐匿在四明山中夜起的缥缈雾气里。
瓦岗军就在四明山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单嫣人在船上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坐如针毡。
若非是她不会游泳,还正想直接跳下水游到岸边,上岸去和罗成把这事情交圈一番。
船上知道消息,船下自然也会知道。
单嫣实在是想弄明白,罗艺罗成这父子二人究竟有何打算。
是先按兵不动,还是接着这个机会彻底跟杨广翻脸,而后用据北平正式成为一方反王?
只可惜单嫣下不去船,也跳不了江游到岸边,唯一的消息也只能通过岸上前来禀报军情的官兵。
自得知十八路反王与四十六路烟尘齐聚,龙舟与各艘船上的守备都加强了三倍不止,而且来往也不似先前自由。听说是靠山王杨林见劝阻无用,便下令森严警戒。
杨广不肯折返东都洛阳,杨林也拗不过皇帝,只能先妥协到暂守四明山下,看情势如何再议是进是退。
到底嘴里的话说得在硬气那没用,都是放屁,人的本质就是怕死。
因此,杨广嘴硬却还是老实地听了靠山王的话,在龙舟上窝着。
一连窝了两天。
到第三天,杨广已经有些烦闷无聊,船上的歌舞扯了上,上了扯,满宫殿服侍的后妃奴才们也战战兢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才好保命,干脆全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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