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海之卷 下篇 尾声
    1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牧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大的房间里面，他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头。牧非想动一下，但是没有力气，他的肩膀，似乎很痛，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是在医院吗？
    今天是几号呢？
    他记得，他好像在过儿童节，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牧非用眼睛的余光，瞟见了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杯水。牧非感觉有些口渴，想喝点水，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一是没有力气，二是他好像被什么绑在了床上。
    牧非只能默默的等着，等着，直到……
    直到，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高高壮壮的人走了进来，还缠着厚厚的白白的绷带，脸上，手上，脚上，都有绷带。
    “木头，你醒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你是？”牧非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好歹，还能发出声音。
    “我，我，我是……”缠着厚厚的白白的绷带的人，找了个靠近病床的沙发坐着，“我，我……”
    “你，你，你不要，不要……”牧非很气，但是说话很是断断续续的，他是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吗？“不要学……”
    “不，不，不……”
    “你，你……”牧非突然停止了说话，就看着他，这个缠满了绷带的人。
    “我，我，我是你胖爷！”见牧非不再说话，胖子也失去了继续调侃的兴趣。
    “二，二，二，二，二，胖啊！你，你，你……”
    “木头，你休息吧，别说话了！好好养伤！”二胖说着，从床边拿了个水果，一边看着牧非，一边啃着，“你再说下去，我都变成二了!”
    “你，你……”牧非还想说，你怎么不洗下水果就啃呢，这还是医院呢！
    “你别说了，我懂！”二胖又啃了一口水果，接着说道，“你桌子上的所有水果，我都在家里洗过好几次了，还消了毒，可以直接啃！像这样！”
    “咔”！
    二胖又啃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
    你怎么成这样了啊？牧非看着二胖，但没有说出口。胖子你不是不让我说吗？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我怎么成这样了是吧？”二胖又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扬了扬自己另外一只手，缠着绷带的手，“其实只是手上脚上有一点点小伤，但是嘛，家里人很担心，再加上，这样好请假！”
    那你脸上呢？你脸上的绷带，都快占了半张脸了，看着怪寒碜的。牧非想着，盯着二胖的头。
    “头啊，脸有些过敏！”二胖再啃了一口苹果，一个大大的红苹果，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这也行啊？牧非想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对了，你问今天是几号是吧？”二胖似乎信心很足，“今天是六月十一号。从你进医院开始，已经躺了快一周了！”
    牧非就看着二胖，看来你也只能猜到一些事情啊，我都还没有往那方面想。
    “啊？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对了，你张着嘴，是想喝水是吧？”二胖把水杯给他递了过来，“来，来，来，水有的是！”
    牧非顺着水杯，先喝了一大口，是温开水，看来倒了没多长时间，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牧非感激的点了点头，二胖人还是不错的。
    “哈哈哈，你胖爷人可以吧？亲自为木头服务！”二胖有些自夸的说道。
    你不说话更好！牧非这样想着，但还是很感激二胖。
    “你好了之后，记得请我吃饭啊！还是大肉包子！”二胖说到包子的时候，就有些流口水。
    切！牧非感觉自己的感激之心，瞬间少了一半！
    “等等，木头，等等！”二胖突然说出了奇怪的话。
    牧非很疑惑的看着二胖。
    “刚才进来没有发觉，现在离你近了才注意到。”二胖看着牧非的脸，牧非的另外半张脸，有些玩味着，微笑着。
    我的脸怎么了？牧非想着照镜子看看，却发觉病房里面没有镜子，再说，他自己也起不来。
    二胖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调整了摄像头方向，然后把手机拿到了牧非面前。
    “木头，你是不是做梦的时候，走了桃花运啊？脸上怎么有口红的痕迹？我上午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呢！”二胖微笑着，眼睛上下乱转着。
    “啊？”牧非看着手机镜头里面，自己左边脸上，有淡淡的唇印。
    我不知道啊！
    他的脸，蓦然红了！
    2
    她，在这里已经工作很多年了，从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开始，她就在这里工作。
    这里，离省城很近，坐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但，这里，却不属于省城，也不属于省城旁边的小县城。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在这里的收入很高，很高，几乎是她那些朋友的数十倍，她的那些朋友，有的在学校当老师，有的在政府当职员，有的家里经商，有各种各样职业的，他们的收入，在省城来说，应该也算高收入了。但是，她的收入更高。
    她之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成绩非常普通，以至于，上了中学后，就没有继续学下去了。她的高考分数，离大学录取线，还差一百多分。而她的那些朋友，那些同学，有好些考上大学的。当时，考上大学的，都是成绩很好的。
    她是小县城出生的，小时候家里很穷，很穷，以至于她和妹妹，小时候经常吃不饱，住的地方，也很将就。但是她工作之后，不到十年，就买了两套房，一套在小县城，给父母住。一套在省城，给家人和孩子住。
    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对于从小县城走出来的人来说，她已经很满足了。
    当然，这一切的改变，还是她二十多年前，接到现在这份工作的时候，开始改变的。
    “阿姨，阿姨！”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小鹿？”面前的女孩，面容姣好，长得很是可爱，估计十五六岁的样子。
    “阿宝今天又没有吃饭！还弄翻了饭碗。”叫小鹿女孩说着，似乎有些不开心。
    “阿宝啊！”她听见小女孩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些头疼。这个孩子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过来。
    “我给管事的大人说下！”她回应着，向前慢慢走着。
    “阿姨，那我，可不可以……”小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可以！”她摇了摇头，既然想要在这里呆下去，想要这里的工作，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定。
    “可，阿宝……”小女孩犹豫着。
    “不可以！记住，你想呆在这里，就不可以！”她额外嘱咐了小女孩几句，也算对她的帮助吧。
    “谢谢阿姨！”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饭堂走去，她想留在这里。
    她继续向前走着，走着，路过管事大人的房间，她停留了片刻，只是稍微顿了顿，就走开了。她没有打扰管事的大人们。
    她只知道，在这里工作，自己能处理的事情，都不要上报。上报的事情越少，麻烦管事大人的事情越少，她的收入就会越高。
    这还是她工作了十年左右，才慢慢发觉的，而从那之后，她的收入越来越高，有的时候，甚至比从前高好几倍。
    她安心做着事情，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在这里，只要她能做到，她就会尽量去做。
    来到了阿宝的房间，不出意外地是，小女孩再次送来了饭菜，但还是被阿宝打翻在地上。
    “我来吧。”她走了过去。
    小孩女看着她，点了点头，站在旁边。
    “记住，不可以！”她对着小女孩说道，很是郑重。
    小女孩很是无奈，走了出去。
    她熟练的打开了房间角落里的柜子，取出了一大袋麦片，从中取了一小袋出来，倒进杯子里面，再加了一些肉末，然后，加好大半杯开水，用勺子搅了几下，递给了阿宝。
    这里的规定，不允许从外面带进来任何食物，包括吃的喝的，要么专人从食堂拿，要么自费去这里开的小超市买。
    超市虽然看着小，但里面有她能想到的各种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就是价格比较贵，几乎相当于外面的三四倍了。
    阿宝看着她，没有理会她放在旁边的杯子，但是，也没有打翻在地。从他在这里醒来的时候，见的最多的人，就是她。
    她拿着房间里的扫帚，默默的清扫地上的饭菜，扫完之后，又用拖布拖了一遍地，然后，准备退出房间，到外面去处理垃圾。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阿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冷了就不好喝了！”
    虽然她知道，他从来不会回应她，从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提着垃圾，她走出了房间。
    过了不久，叫小鹿的小女孩，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了阿宝的房间，这是她必须做的。
    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在一个她，小鹿，还有阿宝，以及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会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她走出了阿宝房间，叫小鹿的小女孩再次进去的时候，穿深色衣服的人，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话，“很好！”
    她走出阿宝的房间，继续向下一个房间走去，走了好几分钟，突然听到她的通讯器响了，她点开通讯器屏幕，看着她这个月的工作业绩表，多了一颗金色的星星。
    她有些激动，再次确认了下，确确实实是金色的。从她在这里工作到现在，看到金色星星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她收起了通讯器，继续她的工作。
    他们这里的规定，一颗金色的星星，意味着她当月的收入，可以翻倍。她每个月的收入，是以上一年十二个月的收入平均数作为基准的，再加上当月的各种颜色的星星数量，有奖也有罚。
    她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洁人员，但是，她的月收入基准，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一个月，而这个月的收入，会更高。
    她不知道在这里工作的其它人的收入，这里的规定，不许打听。她只知道，她会在这里好好，一直做下去，做她该做的，也做那些不该她做的，但是她能做的。
    小鹿这次更加乖巧的，把饭菜放在了阿宝旁边的桌子上面，然后立在了旁边，“阿宝，赶紧吃吧！还热着！”
    阿宝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再次打翻饭菜。
    阿宝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还有冒着热气的杯子，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他估计没有什么食欲吧，小鹿这样想着。
    看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到了后面，小鹿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宝转回了头，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先喝了一小口，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小鹿很开心，她赶紧拿起旁边的开水壶，给阿宝加了些热的开水。
    在小鹿和阿宝看不到的地方，穿深色衣服的人，又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是时候出发了！”胸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光，一团金色的光；光，看着像个圆形，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是圆球状。金色的圆球转动着，转动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柔和的光。
    ?  ?《纤陌录》第一卷，《海之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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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