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也鬼也
    人仰马翻中，方寸携方天成及金烈和白驡二员大将从容离去。
    金义灿和姚美熙留在现场。
    看着方寸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天边，金义灿和姚美熙对望一眼。
    金义灿还好，早知道方灵儿乃是大妖王，姚美熙惊诧之余，看着被方灵儿追得乱跑的修行界中的诸掌门宗主帮主之流，庆幸还好昔日没走眼，同样今天也来对了。
    方寸自然不知道，末法时代元婴修士与大妖王会稀缺到凤毛麟角的地步。而且，他一直将方灵儿当小孩子看待，大多情况下，根本就没将方灵儿当作底牌。
    可欧阳夏、牛清风等人却因此遭了殃，内心里大骂方寸阴险。
    那些围堵过方寸的掌门等，如鸟兽一般被方灵儿追打得四散而逃。
    许多人已经逃开了，方灵儿懒得追赶，气呼呼地折身回来，看见停在路边捂着腮帮子的牛清风，又是一顿胖揍。
    欧阳夏立在不远处看着，方灵儿每捶一拳，心就一抽；方灵儿每踢一脚，肝就一紧。
    他真想自己此刻不是昆仑派掌门，也就不用顾忌身份和风度，只管跑路了。
    但他不能。
    他，欧阳夏，堂堂昆仑派掌门，代表着的不只是昆仑派，还代表着执掌修行界牛耳的威严，如果他胆怯，灰溜溜的夹尾而逃，无论他个人还是昆仑派，威严将荡然无存，也无颜面再号令修行界。
    牛清风刚开始还咬着牙硬挺，这却招致方灵儿更猛烈的捶打。
    “你够了！”牛清风忍不住，迷瞪着肿胀的眼睛大吼一声。
    “吼我？”方灵儿脆生生的声音中充满了火气，下手更恨了，边揍边叫：“叫你吼，让你吼……”
    终于，在牛清风哭天抢地一般的惨叫一阵后，整个人晕了过去，不过身体兀自还一抽一抽的抽摆子，显然还有一口气在。
    “哼！”方灵儿踢了最后一脚，转头看着立在不远处的欧阳夏道貌岸然的模样，小眼睛一瞪，直接朝着欧阳夏而来。
    看着逼近的方灵儿，欧阳夏内心如电：“反抗？”然而很快又否定了，“牛清风吼一句都被揍惨了，要是反抗怕会揍得更厉害！”
    方灵儿更近了，可爱的小脸布满寒霜，杏眼怒瞪，琼鼻微皱，小嘴里，两排细牙紧咬，如果不是大妖王那恐怖的实力，人们只当是闹脾气的小屁孩。
    恍惚间，欧阳夏的思绪回到了昆仑派，他与金义灿分宾主而坐的时候，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左手握着一枚完整的果子，右手拿着咬了一半的果子，献宝似的跑过来时，那天真灿烂的模样。
    “是了！”欧阳夏猛然惊醒，睁大了双眼瞪向方灵儿，“堂堂大妖王居然亲自做戏，飞羽之事绝对有问题！”
    方灵儿自然不知道欧阳夏心绪流动，她只以为欧阳夏不服气，当即怒狠狠地冲上去就揍开了。
    “叫你瞪我！”方灵儿砸出两圈后，欧阳夏的眼窝瞬间青黑。
    欧阳夏捏着拳头，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
    “叫你装！”啪啪两声，方灵儿抽了欧阳夏两个嘴巴子。
    欧阳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方灵儿举起拳头又要招呼，金义灿突然叫了一声。
    “灵儿，好了！”
    方灵儿飞在半空，举着右拳，扭头看向金义灿，小小的脸上写满不满。
    金义灿摇摇头：“差不多了，别让你师父为难！”
    方灵儿歪着小脑瓜想了片刻，举着的拳头松了下来。
    欧阳夏听见了，也睁开眼来，平静地看着飘在面前的方灵儿，眼神中不见愤怒。
    “啪”的一声，方灵儿本收起的拳头猛然捣出，捶在了欧阳夏的鼻尖。
    这一拳下去，虽然欧阳夏强忍着没叫痛，但还是按不住眼泪往外冒，同时鼻子也出血了。
    “哼！”方灵儿这才满意地转身飘飞出去，落在了金义灿和姚美熙身旁。
    金义灿还好，姚美熙身体有些僵硬，尤其是方灵儿此刻属于大妖王的威压还没完全收起，这令姚美熙不由得身体紧绷。
    方灵儿察觉后，急忙收了威压，朝着姚美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姚美熙感觉身体瞬间一松，急忙朝着方灵儿施礼问候：“晚辈姚美熙见过前辈！”
    方灵儿正从储物环中唤出了一枚灵果送到嘴边，见到这幅场面，不由得定住，怔怔地盯着姚美熙。
    却是方灵儿完全没有身为大妖王高人一等的自觉，见姚美熙见礼，还称呼前辈，所以直接愣住了。
    “姚宫主莫要拘束，灵儿是方寸的徒弟，你唤她名字便可！”金义灿在一旁笑说道。
    “对呀！”方灵儿点头如捣蒜，“人家还小，才不做前辈呢，美女姐姐你叫我灵儿就好！”
    金义灿一听，面皮一抽，不由得嘀咕道：“这关系还真够乱的！”
    姚美熙本就是不拘礼节之人，刚才也只是慑于灵儿的威压本能地做出反应，见灵儿这么说，放下拘束，从储物戒中唤出一瓶灵酒：“我就厚颜承了灵儿一声姐姐，喏，这个是我灵隐宫特产，算是见面礼啦！”
    方灵儿眼睛一亮，道一句“谢谢姐姐”，美滋滋地接过灵酒瓶，迫不及待地就打开抿了一口。
    灵酒入口，绵柔淳厚，一股灵力携带着酒香走遍全身，令方灵儿不自觉地眯起双眼仔细体会起来。
    这一刻，方灵儿完全一副贪吃小女孩模样，那样刚才大杀四方的那种威猛。许多人看到这场面，真是哭笑不得。
    众人还没感叹完，呼啦啦的衣襟抽空声中，雒白和吴梯云二人自天而降。
    看二人模样，衣服规整，发型不乱。吴梯云轻捋胡须，雒白背着双手，完全不像大战过的样子。
    不过，吴梯云的轻松很快就丢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欧阳夏，吴梯云眼睛瞪得溜圆，捋须的手也忘了放下来，揪着一缕胡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的这般模样？”
    欧阳夏上前，躬身俯首把刚才的遭遇交代了一番。
    “嘶！”吴梯云终于变色，扭头看向方灵儿，目光如炬。
    方灵儿有感，从回味中睁开眼，提着灵酒瓶，虎虎地瞪着吴梯云。
    无形间，两股强大的气势从两人身上发出，并针锋相对起来。
    雒白从约吴梯云另择地点比斗时，就知道了方灵儿大妖王的身份，因而并不惊讶，只管站在一旁静观。
    吴梯云的威压气势不断增强，方灵儿似乎被动释放，但却总是稳稳高出一筹，令吴梯云的威压消弭于无形。
    “哼！”吴梯云不服气，猛地加大威压。
    方灵儿气势浑然天成一般，自动做出反应，而且似乎对吴梯云的针对很不满，于是主动加强威压。
    “蹬蹬瞪……”却是方灵儿陡然释增强威压令吴梯云承受到达极限，不得已连退三步。
    吴梯云瞳孔骤然一缩，眼中惊骇一闪而过。
    方灵儿琼鼻一翘，挑衅地看着吴梯云。
    “吴道友，这洞天的归属，有结果了吧！”雒白笑容满面地问道。
    吴梯云面色阴沉，看着雒白，并不回应。
    “桀桀桀……”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中，一道干枯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吴梯云前面。
    “啧啧啧……”干枯人影发出一阵赞叹，带着嗜血的光芒看看雒白，又看看方灵儿，苍白的舌尖舔食着乌黑的嘴唇，唇间，是发黄的牙齿。
    “强者的气息，却带着腐朽之味！”雒白眼神微眯，身体本能地警惕起来。
    方灵儿也感受到了威胁，收起了灵酒，如一头炸毛的小狮子，隐隐散发出一股气势来。
    “这人是谁？”
    “怎么这副模样？”
    “他是人还是鬼？”
    许多人心中，充满了疑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