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麻烦药王了。”
药王摆手,和蔼说道,“这不算什么麻烦。但是,我需要小少爷拜我为师,你看如何?”
周文德一愣,什么?
周博雅一怔,周乐雅一呆,沈高义却是开口了,慢吞吞的,“你来迟了一步,云鹤兄已经收下乐雅了。”
药王一听,呵呵一笑,“这个无碍,只是治疗蛊毒,需要用到我的独门药术,而且是长期的,所以才让小少爷拜师,这样,就算我离开了,小少爷也可自己医治。”
“哦,那既然药王不嫌弃,来,乐儿,还不快快来拜见师傅。”周文德忙说道,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拜了药王为师,将来,乐雅也算是多了一颗大树。
周乐雅有些迟疑,但看着兄长大人暗含催促的眼神,周乐雅还是慢慢起身,走到药王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药王很高兴,哈哈一笑,扶起周乐雅,细细打量了周乐雅的眉眼,更是高兴了,他一生行医济世,自负一身医术举世无人能比,但可惜,却无一个后继之人。不是没有合适的人,但他挑剔,医者,乃人身父母,自当寻有担当,本性纯良的人,而医术枯燥乏味,没有一定的天赋或不够聪颖的人在学医这路上没办法走得长远。
他药王一脉有相面之术,大江南北跑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像周乐雅这样的面相,眼睛干净通透,安静,不跳脱,但又灵动,当然,具体的,他还必须慢慢的考察,毕竟周乐雅还是一个孩子,面相是会变的。
――因此,他才会说出治疗蛊毒需要独门医术的借口。
但是……没想到已经拜李云鹤为师,嘛,没事,药王笑眯眯的看着周乐雅,过几日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去就成。
☆、兄弟竹马(13)
因为药王说要立即准备除去蛊毒,因此,周文德顺势就邀请药王去府邸居住,本来以为药王应该会拒绝,却不想药王笑眯眯的应下了。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周乐雅抱着他兄长大人的脖颈,不时疑惑的扭头看着他刚刚认下的师傅。这个师傅给他的感觉好熟悉,看那面相是个好大夫,眉眼慈和,但是脾性古怪,而且……心思深沉,这种感觉好像……以前的师傅?
但是,师傅是不可能出现的。
“乐儿?”见周乐雅不时扭头,周博雅微微皱眉,不怎么喜欢乐雅这么关注那药王,于是,他出声问着,“怎么了?”
周乐雅回过头,摇头:没什么。
周博雅拍拍周乐雅的头,笑着安抚道,“那就不要总是往后看,乖,快到家了。”
周乐雅点头:知道了。
――不管了,是师傅,好好孝顺就是了。
周博雅见周乐雅乖乖的趴在他肩膀上不再扭头,轻笑起来,心头很满意。
后头的药王摸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前头的兄弟两人,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是有趣的兄弟。
那周博雅面相贵气,虽然尚未弱冠,但眉眼间已经初见锋芒了,哎呀,这个周博雅如果面相没有大的改变的话,那以后定是不凡!周文德有福气咯。
――自家的徒弟也不错,虽然比不上周博雅,但是……咦,一生清贵,万千宠爱??
药王摸摸胡须,肯定是他面相术还不够精湛!哪有男孩子万千宠爱集一身的!
回了周府,药王被安排入了秋水居。
这日,李云鹤回来了。
李云鹤一进陶然居,方元静就马上过来了,开口就是笑眯眯的一句话,“云鹤兄,你总算回来了。”
李云鹤一愣,随后就笑道,“元静兄这么早就过来了,莫非是有什么事要告知云鹤?”
“嗯。你弟子被药王给抢走了。”突兀的声音慢吞吞的说着。
李云鹤转头一看,沈高义正端坐在墙上面无表情。
李云鹤看向沈高义,很意外,“药王?高义,你说的可是天下第一名医药王?”
“除了他还有谁?他看中了小乐雅,已经让小乐雅拜师了。”沈高义说着,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以药王那老头子的脾性,放灯节后他肯定就“拐走”小乐雅。以周家上下对小乐雅的疼宠,如果小乐雅被药王拐走带回药王谷,周家的人肯定不舍得,但他也不好提醒,一来他觉得这样对小乐雅不错,跟药王学医,将来也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二来,药王那脾气,他要是坏了他的好事,他肯定会去拾掇容和不要跟自己说话。
――因此,他就来隐晦提醒李云鹤。
李云鹤听完,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收乐雅的时候说了是弟子而不是徒弟,乐雅对他的敬称也是老师,而不是师傅,但,小乐雅真拜了药王为师,将来岂不是要跟药王回药王谷?!那他该怎么找小乐雅传承流轻风?
李云鹤盯着沈高义,“你说真的?”
“自然。”沈高义说着,顿了顿,很坦然的说道,“我是见证人。”
李云鹤闻言,脸色一沉,抬手对方元静和沈高义说道,“我要去拜访药王,就不招待两位了。”李云鹤说罢,就抬脚朝外头走去。
沈高义坐在墙头上,摸着下巴看向方元静,“他知道药王住在哪吗?”
方元静一笑,“这个问问下人总会知道的。”顿了顿,方元静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倒是奇怪,云鹤兄一个人来周府住,他那夫人和嫡女怎么不跟来?”
“你希望她们跟来?”沈高义反问了一句,神色淡淡。
“我只是觉得,她们不来更好。“方元静压低声音说着,看着沈高义,眼里透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高义看着,挑眉,看来博雅的这位老师也看得挺清楚的。
李云鹤若是带着他的妻子女儿住进周府的话,反而不妙,对李云鹤自身不妙,对周府也不好。现在李云鹤自己过来了,他的妻子女儿随着李家老祖宗住在华夷州外的茶庄,反而是件美事。
“博雅的将来不可估量。”沈高义突兀说着,看着方元静,“药王对他的评价颇高。”
方元静笑着点头,谦虚道,“药王高估了。”
沈高义看着方元静,“李云鹤看到的不只是周文德的价值,还有博雅的将来,但,现在的博雅不适宜出现在众人跟前。”
方元静一愣,随即深思起来,没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方元静看向沈高义,点头道,“没错,说的有理。”
本来之前,他因为博雅不能前往高楼参加赏灯会而有些埋怨大人,但如今,被沈高义一语点醒,才恍然起来。
大人果然是深谋远虑啊。
方元静叹息一声,拱手对沈高义道,“是元静疏忽了。”
沈高义挑眉,“你不必自责羞愧,周文德混的是官场,所见所想自然与众不同,你混的是书场,所思所想怎能与周文德相比?”
官场?书场?方元静笑了起来,拱手作揖,“沈将军所言有理。”
沈高义摆摆手,随即就转身一跃消失。
他来与方元静说这些,也不过是受周文德所托罢了,这方元静聪明是聪明,可,某些时候,还是够迂腐的。
此时,秋水居里,周乐雅趴在桌面上,手抓着毛笔,认真的写着药草的名,写一个药草的名字,他就在旁边画一个药草的模样。
药王摸着胡须,看着周乐雅认真专注的描绘,赞赏点头,不错,虽然年龄善小,但是有这么认真专注的态度就真是难得了。瞅着周乐雅写的字,画的画,药王摸胡须,嗯,写得也真是好看,这难得是李家那个什么鹤教的??
药王就在周乐雅写完五个药草后,笑眯眯的弯腰问着,“乐雅啊,你这字这画可是你那李家老师教的??”
周乐雅迟疑了一下,虽然做了李云鹤先生的弟子,但严格来说,李云鹤老师还没有教他东西,于是,周乐雅歪着头,困惑的想,他该怎么回答呢?
这时,门口响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药王先生,乐儿的这些字和画都是方元静老师教的,李云鹤先生因为有要事,还没有来得及教。”
周乐雅和药王同时转头看去,周博雅和李云鹤两人正朝他们走来。
周乐雅放下笔,走了过去,对着李云鹤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李云鹤赶紧扶起,随后温和歉然说道,“是为师不好,收你为徒,却不曾教你。”
周乐雅忙摇头,一旁的周博雅笑说道,“先生不必自责,先生是公务繁忙,不关先生的事。”
李云鹤看向周博雅,微微一笑,心里轻叹,若不是李家自诩门第高,而周家的地位不够格的话,他还真想招眼前的这人做自家女婿!可惜呀可惜。
这时,药王轻咳一声,李云鹤转头看去,面上温和拱手打着招呼,心里冷哼一声,哪怕你是天下名医,也断然没有抢我流轻风派系传人的道理!
药王笑眯眯的回礼,心里哼了哼,区区一个李家,哼!
“云鹤对药王久仰大名甚久,今日难得一见,不若花厅用茶如何?”李云鹤温和笑着邀请到。
“好啊!”药王笑眯眯的应着。
于是两人相偕离去。
周乐雅困惑的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奇怪了,老师和师傅好像在斗气?
“别担心。没事的。”周博雅弯腰抱起周乐雅放到一旁椅子上,自己也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周乐雅,自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因为药王不喜人伺候,秋水居里的仆人都没有一个。这几日都是秦嬷嬷亲自带人过来伺候,也就是做做饭菜,洗衣服,打扫一番这样。
“乐雅,后日就是放灯节了,哥哥带你好好玩。”周博雅说着,面上笑得温柔,心里却是开始泛起了不舍。
在来秋水居前,他被爹喊了去,爹已经说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待放灯节第二天,就前往鬼谷书屋。
鬼谷书屋在哪?一直以来就只有鬼谷书屋的人才知道。老师说,距离华夷州并不远,但也不是一天就能来回的,起码要三四天,而一旦进了鬼谷书屋,想随时回家那是不可能的,一年准你回来一次就是万幸了。
想到离家那么久,他第一个想到的,最不放心的,就是乐雅。
周乐雅瞅着周博雅的神色,兄长大人不开心?看兄长大人的神色,是在担心他吗?
放灯节?啊,对了,放灯节后,兄长大人就要离家了!
放下茶杯,周乐雅抓过周博雅的手,一笔一划的慢慢写着:哥,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写完,周乐雅严肃的对着周博雅郑重点头。
周博雅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笑容温柔,俊朗。
☆、兄弟竹马(14)
华夷州的放灯节最为热闹不过了――对整个华夷州的人来说,那可是比之过年都要兴奋的日子。
首先,是连续三天的折灯会和赛灯会。所谓灯,在华夷州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放进河里漂流的折灯,一种是悬挂自家门前和街道上的点灯。而折灯一般是女子折灯,每户每家的妙龄少女们都要折灯,相传,放灯节上,谁做的折灯漂得越远,那么,此女子定会觅得好夫家。而点灯是由做灯的老者们,或世代做点灯的人家做,如果放灯节那天,谁做的点灯最被众人称赞,这户人家的点灯将会悬挂在华夷州的最长的桥――古溪桥上整整一年。
因此,折灯会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们齐聚一起,跟着老嬷嬷们学做折灯的聚会,而赛灯会是做点灯的人家齐聚一起,比比谁家做的点灯更好看。
而在这连续三天的折灯会和赛灯会上,华夷州的大街小巷也开始聚集了四方来的宾客,往年,百姓们会拿出华夷州的特色小吃和有趣的小玩意来乘机做笔生意,但今年,华夷州的府衙已经组织百姓们摆摊设点,同时也弄了个最好吃最好玩的评比了。
然后,就是最为重要的放灯节这天,白天不算热闹,今年的府衙没有搞什么才子游街和大老爷游街的戏码,只是放了一点鞭炮,张贴了古溪桥论道的告示而已。但虽然如此,那张只有简单一句话的告示还是小小的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古溪桥今日有论道大会,欢迎四方学子前往参加。
而古溪桥今日也暂时被府衙包了场,据闻是华夷州州郡周文德大人的幕僚方元静先生,在古溪桥主持了论道大会。
对四方学子来说,方元静先生的名号可谓是响亮不已,首先,方元静先生是鬼谷先生的大弟子,其次,方元静先生是大考第一,但弃官而去云游天下的人物。
因此,此公告一出,学子们就朝古溪桥蜂拥而去了!
而当诸多偶然的或专门来华夷州的学子们,哦,当然,还有本土的学子们,纷纷赶来古溪桥的时候,一条大大的横幅写着一副对联挂在古溪桥上。
守候在桥头的华夷州副官林文峰微笑拱手,说道,“还请诸位对出下联。”
于是,本该大开宴会大肆庆祝大张旗鼓的放灯节开启仪式就在古溪桥悄然开始了。
――而,从古溪桥桥头路过的周博雅抱着周乐雅一边吃着周乐雅喂给他的糖葫芦,一边悠然经过。
背负双手闲闲的走在周博雅后头的白发老头哼着华夷州的本地民谣:“天乌乌,要落雨,海龙王,要娶某……”
周乐雅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就递给周博雅,周博雅咬了一口,笑容温柔的看着周乐雅,周乐雅慢慢的吃着,快吃完的时候,转头趴在周博雅的肩膀上,看着走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他的师傅药王,周乐雅看着药王摇头晃脑的哼着民谣,背负双手走得很闲适的模样,周乐雅心头疑惑,师傅不去看古溪桥的论道吗?干嘛老跟着他们?他们都是在逛街玩,还是说师傅也喜欢吃冰糖葫芦?
“乐儿?”周博雅见周乐雅转头看着后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知道是跟在他们后头的药王让乐雅好奇了,从出了府,药王就寸步不离跟着他们,周博雅心头对此很是无奈,明明爹亲自邀请了药王参加古溪桥论道大会,可药王却拒绝了,说什么要多多和乐雅相处……奇了,药王收乐雅为徒,以后多的是相处的机会,现在这般跟着,怎么都不像是要好好相处的,倒像是无聊跟着他们玩的。
“乐儿,药王前辈在唱歌,你别扰药王前辈的兴致。”周博雅笑说着,不动声色的让周乐雅转过头来,一边指着不远处很多人围聚的地方,“哥带你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周乐雅看了眼不远处多人围聚的地方,摇头,那里是间客栈,可惜旁边有小茶摊,小茶摊的火炉正对着那围聚的人群,待会必定会有是非发生。
周乐雅指指前头的右边小巷,小巷门口有卖花女,还有一家书斋,墨香花香四溢,那里对兄长大人来说,才是比较好的游玩的地方。
周博雅顺着周乐雅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要去那里吗?”周博雅笑了笑,也好,太多人围聚的话要是挤到了乐雅那可不好,“好,我们过去看看。”
背负双手走在后头的药王瞅了瞅左侧的热闹人群,又看了看安静的只有一个卖花女的巷子口,药王暗想,有趣,小徒儿似乎对热闹不感兴趣?小孩子一般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地方吗?
走到巷子口,周博雅跟卖花女买了几朵花递给了周乐雅,后头的药王就凑过来打趣着,“哟,乖徒儿买花是要送给哪家小娘子吗?”
周博雅闻言,心头沉了沉,药王开玩笑也真是没有分寸,乐雅才六岁,说什么买花送小娘子的!
却不想,周乐雅一听这话的反应就是――拿了其中一朵大红花,刚好药王凑过来的时候低着头,于是,周乐雅就顺手将红花戴在了药王的束发冠帽子。
这么一戴――周乐雅严肃的点头,嗯,挺适合师傅的。
药王嘴角抽了抽,周博雅却是眉眼舒朗了,心情舒朗了,但面上对着药王歉然说道,“乐雅年幼无知,药王还请见谅。”
药王轻咳一声,这人……说什么乐雅年幼无知,这话也太假了吧?连训斥一声也没有!还有冠帽旁边的红花他摘了不是戴着也不是!
跟着周博雅他们一起出来的红石西福北喜几人都低头忍着笑。
见状,药王干脆晃了晃头,笑呵呵道,“哎呀,这可是乖徒儿送给老夫的第一个大礼,老夫又怎会怪罪呢?”说罢,药王低头,拍拍周乐雅的头,笑眯眯道,“为师很喜欢,乖徒儿有心了。”
周乐雅静静的看着药王,半晌,弯着眉眼安静的笑了。
――他喜欢这个师傅。
而周博雅也有些意外的看着药王,药王的这番应对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也让他心底松了口气,看来,药王对乐雅倒是有几分师徒之情,如此,他就可安心一些。
周乐雅手里抓着几朵花,指挥着他哥朝巷子里头走去,周博雅也没有多问为什么,就朝里头走去,倒是走在他们后头的药王嘀嘀咕咕着,“……哪里不走,干嘛要走这条巷子嘛!真是的……咦咦咦……这这是什么味道?!咕噜肉???大白菜??咕噜肉!!!大白菜!!!”话音一落,周博雅还来不及疑惑出声,就见药王已经腾腾腾的直奔前方巷子某处房子!
“嗷嗷嗷……那是老夫的!!!”
周乐雅眨眼,和周博雅对视一眼,也赶紧的加快脚步,药王可别一时冲动惹事啊!
――呃,当然,药王有那个本钱闹事……但是,怎么着也不能让药王吃光那咕噜肉大白菜!周乐雅心头暗暗握拳。
周博雅和周乐雅急急赶了过去,就见药王已经站在一大锅的咕噜肉旁边,大口大口的吃着,花白胡须都沾上汤汁了!
周乐雅默默无语,周博雅轻叹了口气,放下周乐雅,侧头对着坐在一边躺椅上慢慢的摇着椅子的瘦高老者拱手作揖,歉然开口,“扰了先生的清静,是我等的错,还请先生见谅。”
瘦高老者半眯着眼,没有看周博雅,只是慢慢的摆手,开口,“无碍,喜欢就吃吧。今天老夫甚是愉悦。”
周博雅听了,不由抬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瘦高老者一番,看来,这是一位性情颇为怪异的隐士了。
周博雅垂眼,再次拱手作揖,就示意红石等人退出院子外头,转头正欲对周乐雅说话,就突然间僵住了。
――他家乐雅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石凳子,现在正站在石凳子上头,伸长手,踮起脚尖,筷子夹着一块咕噜肉,摇摇晃晃的,咕噜肉都快掉下去了。
而他家乐雅还要再踮起脚尖――再踮起脚尖就要摔下去了!!
周博雅想也不想的就闪现到周乐雅身后,一把抱起周乐雅,愠怒开口,“乐雅!!”
周乐雅转头,顺手将好不容易夹起来的咕噜肉送到周博雅嘴边,眉眼弯弯开心的笑着:哥,给你吃。
周博雅本来愠怒的心情瞬间就被这个送到嘴边的咕噜肉给湮灭了。
周博雅心头叹了口气,张嘴咬下那片咕噜肉,顺势抱下周乐雅,一边柔声哄到,“乖,到那边坐着,哥哥给你夹肉吃。”
周乐雅听了,有些不太乐意,兄长大人不明白,好吃的东西要抢着吃才有趣啊。而且……他可以自己夹肉……
但看着周博雅不容反驳的架势,周乐雅只好转身走到一边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托腮,看着周博雅做着抢菜的架势,却非常优雅,一旁的药王师傅气得直跳脚:“博雅小子!给老夫让开!”
“药王前辈说哪里话……这咕噜肉可不是药王前辈的……”周博雅温和说着,动作不慢,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盘子,已经装了一大盘了!
――周乐雅默默擦汗,好,好厉害!
“哇哇哇!气死老夫了!博雅小子,我要告诉你爹,你小子一点都不懂得敬重长辈!”
“呵呵……”周博雅轻笑,一边夹起最后一块咕噜肉,一边慢悠悠的说着,“前辈,博雅只是爱护幼弟,而且……前辈不疼惜自己的徒儿了,我这个做兄长的怎能不去疼惜弟弟呢?”
药王一时语塞。
周博雅端着满满的一盘咕噜肉走向周乐雅,他没有看到,躺椅上的瘦削老者已经微微的睁开眼睛。
27基情奋斗史(1)
与此同时,古溪桥论道大会上,周文德和李云鹤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下头侃侃而谈的学子们,周文德一边听着,一边示意身边的另一位副官将这些说得好的学子的名字记下来,若明年州郡小考的时候,府衙有空缺官职的话,就可优先选用这些学子。
――不过,大多数时候,对期望光宗耀祖扬眉吐气的学子们来说,哪怕州郡小考不利也要奔赴京都,毕竟那里才是真正的大舞台。
也因此,周文德示意记下的名字也都是在他看来功利性不那么重的。地方施政需要的是不太重视功利又踏实能干的,那些侃侃而谈后意气风发引发全场掌声的,周文德反而没有记下名字。
李云鹤一旁看着周文德,心里觉得周文德的这种做法倒真是有趣。
不过,看了一会儿后,下头学子们最大的三十,最小的十岁,因为论道不论年龄家世,有从京都来的世家子弟,甚至他还看到了和李家一样具有阁议资格的于家的不省心的三少爷也来论道了,居然还说得有模有样!可,周博雅呢?方元静的得意门生不该缺席这种场合吧??
“文德兄,博雅怎么没来?”李云鹤侧头问道。
周文德刚刚示意身边的副官记下又一个名字,听见李云鹤问话,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哦,博雅陪乐雅去玩了,今天的放灯节他不参加。”
李云鹤一怔,不参加?今年的放灯节拜他们家那位总爱“胡闹”的老祖宗所赐,今年的放灯节来了不少贵人,六世家里,除了刚刚的于家小子,他似乎还看见了宋家和张家小子的身影,这么好的可以在贵人跟前留下好印象的机会,周博雅那精明小子怎么就放过了?
李云鹤不由就琢磨了起来,周文德看了眼琢磨的李云鹤,只是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起来,这样的场合,博雅不来也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博雅这课木还不够枝繁叶茂。
且,如同博雅所说――总会发光的,哪怕一时蒙尘也会发光。
当然,知子莫若父,博雅是不舍得和乐雅分开,想多点陪陪乐雅,这才是博雅缺席的重要原因吧。博雅疼惜乐雅是好事,他也就干脆顺水推舟了。
此时仔细琢磨的李云鹤越想越不对劲,奇怪了,哪里不对劲呢?咦,等等!李云鹤突然侧头看向周文德,眼神锐利的问着,“文德兄,你刚刚说博雅陪乐雅去玩了??”
周文德点头,嗯,没错,是这样,怎么了??
“那药王呢?!”李云鹤黑着脸问道。
“……他们好像一块去了。”
李云鹤心头暗骂,药王真够狡猾的!
此时的巷子里头,一大锅咕噜肉一大半进了药王的肚子里,一小半现在正在周博雅端着的盘子里。
药王摸摸鼓鼓的肚子,抬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药草枝正在剔牙,一边哼着歌走向躺椅上的瘦削老者,然后,席地而坐,打了个饱嗝,眯眼笑道,“老小子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正吃着哥哥喂的咕噜肉的周乐雅一听这话,抬头看向那瘦削的老爷爷,哦,原来是旧识啊。难怪啊。
周博雅也有些讶异,但随即笑了笑,原来如此。
“还好……只是今天甚是愉悦,就做了一锅,没想到你鼻子那么灵,竟然被你找了过来。”瘦削老者淡淡说着。
“哈哈……是我乖徒儿鼻子灵,老夫可是跟着他来的。”药王哈哈得意说着,指指那边的安静吃着咕噜肉的周乐雅,“喏,那就是我乖徒儿周乐雅。”
被点了名字的周乐雅起身,擦擦双手,就对着瘦削老者恭敬的拱手作揖。
瘦削老者眯起双眼,敏锐的发现周乐雅没有开口,“怎么?他――”
“摔了一跤,伤到了。”药王轻描淡写说着。
瘦削老者微微点头,没有多问,只是看向周博雅,“那他是――”
“哦,我乖徒儿的哥哥!”药王眼神闪了闪,一句轻巧带过,哼,让你小子不尊敬前辈!鬼谷老小子才不给你介绍呢!
可惜药王没看见,被点名的周博雅再次拱手恭敬作揖的时候,躺椅上的瘦削老者微微睁开了眼睛,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
周乐雅看着那瘦削老者,他竟然看不出这老人家的面相?!不是大德就是大隐!
那边的瘦削老者在微微点头后,就不管周博雅兄弟两人了,转头和药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待说道放灯节时,老者说了一句,“此州郡倒是个有能的。”
药王也赞同道,“往年一到放灯节,这华夷州不是戒严,就是松散,乱七八糟的,今年倒是整个有条有理了,我看那特意划出来的两条街,衙役巡视很严,也没有什么收摊费的事……今年华夷州的百姓算是有福了。总算等来了一个大能人啊。”
一旁的周乐雅听了,挺挺胸,很骄傲――那可是他家爹爹,他家兄长大人整出来的!
周博雅眼角瞥见,轻轻一笑,握了握周乐雅的手。
“今年的华夷州来了挺多人的,倒也热闹。”瘦削老者说着,看向药王,“州郡若想升官发财,这倒是个机会。”
药王摸摸下巴,看向周博雅,嘿嘿一笑,“没错,这倒是个好机会啊。”
周博雅只是垂下眼,用手帕给周乐雅擦了擦脸,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瘦削老者顺着药王的视线看向周博雅,突兀开口说道,“那边的小子,把那些东西收拾一下。”老者边说边指向那咕噜肉的锅子。
周博雅起身,拱手应下,轻声对周乐雅说了一句,“乐儿你在这里等着。”就挽起袖子走过去收拾起来。
周博雅先是搬起锅子放到院子水缸旁边,又找到小厨房,拿出刷子,开始洗刷起来,药王见了,颇感趣味的侧头看向瘦削老者,鬼谷老小子是看上那小子了??难道打算收来当弟子?
可惜,瘦削老者微微阖上眼睛,看也不看药王。
药王就转头看向周乐雅,乖徒儿和他哥哥感情那么好,这会儿看见他哥哥被鬼谷老小子使唤一定很心疼了吧?
药王兴致勃勃的转头,却见他的乖徒儿周乐雅正端着盘子朝水缸边刷洗锅子的周博雅走去,药王一愣,接着,就见周博雅笑着接过盘子,放进锅子里一起刷洗起来,周乐雅就蹲在一边,时不时的给周博雅倒水递东西,还给擦脸?!
药王抽了抽嘴角,还没有开口,躺椅上的老者就慢慢的开口,“不错啊。”
药王转头,看向躺椅上的老者,嘿嘿得意笑起来,“怎么?你也觉得我乖徒儿很好?“
瘦削老者看了药王一眼,就半闭上眼不说话了。
周博雅洗完锅子,将东西放归原位,转身弯腰对周乐雅伸出双手,周乐雅也笑着伸开双手。
药王和瘦削老者同时抬眼看去,俊美的少年将瘦弱的孩童笑着相拥,无需言语,那种默契和亲昵就已经展露无遗了。
药王喃喃道,“哎呀,感情还真好啊。”
瘦削老者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
“老先生,小子已经收拾好了。”周博雅抱着周乐雅走向瘦削老者,微笑说着。
瘦削老者嗯了一声,随后抬眼看向周博雅,慢慢问道,“收拾好了的话,那你想要什么?”
周博雅一愣,周乐雅侧头认真的看向瘦削老者,这是要给好处了?
不过,兄长大人肯定不会要的!周乐雅很确定的想着。
果然,周博雅微笑摇头,歉然道,“这是小子该做的。小子叨扰了老先生,还望老先生赎罪。”周博雅说完,就转头看向药王,谦恭说道,“前辈,时候不早了,我和乐雅先行回去,就不打扰两位前辈叙旧了。”
瘦削老者听了,微微点头,“也好。”
药王也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周博雅和周乐雅离开,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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