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八英对看门的小厮直接亮明身份后,姜宁一行人顺顺利利地进了将军府内。
入门绕过影壁就是曲折的回廊,回廊尽头,白复对明八英勾拱手施礼,诚惶诚恐道。
“二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明八英眼眉微挑,态度恣意散漫, 道:“白将军客气了,本殿的几个朋友听闻将军府的梅园最为雅致,想去欣赏一番,白将军不必如此拘着。”
白复目光飞快地在明八英身后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心道:这二殿下平常也不是这种欣赏风花雪月的雅致之人,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开始附庸风雅起来了。
他对旁边的侍从吩咐道:“快去叫王池,让他好生款待二皇子和几个贵人。”
“二殿下, 这王池是臣府中的管家,对府中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臣还要去面见国主,还请二殿下见谅。”白复一脸为难道。
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太合明八英的心意了。
“将军为了百神鞠躬尽瘁,事事亲力亲为,真是辛苦,我等今日只是逛个园子罢了,将军身居要位正事要紧,莫要被我们几个耽搁了。”
白复平日并未和这二皇子打过交道,仅有点头之交,听别的大臣说这人嚣张狂傲至极,今日一见倒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
不远处,王池正步履匆忙地往这边走,这人身形有些丰腴,脸上红光满面,一双琥铂色的眼睛透着温和。
白复给王池做了简短的交代后,就策马离开了将军府,王池则是态度恭敬, 领着明八英和姜宁几人往梅园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还边做介绍:“府里的梅园还是夫人栽的,如今已有二十个年头了,每年夫人都会在梅园里举办吟诗会,今年二殿下和贵人们来的不太巧,这吟诗会在前些天刚结束。”
王池见没人附和也不尴尬,自说自话为几人引路。
“二殿下,各位贵人,这前面不远处就是梅园了。”王池说着手朝前一指。
“你不必相随,本殿自己进去。”明八英阻止道。
他们是来找藤根的,哪有时间欣赏什么破梅园。
“二殿下,这......”
王池为难,将军让好生招待,这二殿下又不让自己陪同,谈何好生招待?
“怎么?不妥?”
王池见明八英变了脸色,急忙摇头笑道:“二殿下怎么会有不妥之处,只是这梅园很大,里面路线繁杂,若没有熟悉路线的人跟着, 殿下第一次进去, 恐怕会迷路啊。”
明八英一脸自信道:“本殿相信自己不会迷路。”
王池脸色复杂,终是没有再坚持,只道:“二殿下和贵人们还请注意脚下,小的为贵人们备些餐食去。”
“嗯。”
见王池走远了,明八英这才对着琼虞道:“快分头去找。”
琼虞眼睛紧盯着梅园里面,沉声道:“不用了,这藤根就在里面。”
他一进这里就催动了追踪咒,没想到就是王池带他们来的梅园。
有了线索,几人不敢耽搁,一头扎进了那馥郁芬芳的红梅里。
这一望无际的梅园里除了红梅便再无其他颜色,大片的红梅艳若桃李,灿若朝霞,在这寒冷的天地间怒放着,极为绚丽。
正如那个王池所说这梅园的路的确不好走,他们几人在里面转来转去,都快要被绕晕了。
在深入到梅园内时,追踪咒没了气息,与此同时,一个小楼正立在姜宁几人的不远处。
这小楼分两层,并不高,突兀地出现在梅园里,很是怪异,尤其它四周还有光滑流动,里面隐约有声音传来。
“何妨妖孽,还不速速现形!”姜宁手握七宝神刀,对着那紧闭的门大刺刺地喊了一声。
她自认这句话说的颇为霸气,那之前话本子上不都是这样写的,这句口号,是对那些妖物宣战的标语。
何妨妖孽,速速现形!!
瞬间小楼隐去周身的光,只听“吱呀”一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打开了门,她以白纱敷面,穿的极为单薄。
女子额间画着一个殷红的花锭,仔细一看则是红梅的样子,她眼波如水,神色淡然,踏雪而来时,脚下无数朵红梅花扳为她铺路。
“你们是谁?如何走进来的?”面纱下的女子问道。
她在梅园内设了结界,一般人是不会看到她的,想来这几个人应该有些术法。
红梅之香不妩媚脱俗,而是淡雅清冽,犹如从雪山而来的风,让人清醒又沉迷,姜宁细细嗅着,心想:这不会是个梅花仙吧。
可还不等她回话,琼虞凌空一章就打在了女子胸口处,震得她连连后退。
这时小楼里又跑出来一个......
满身都是藤蔓缠绕的墨绿色物体,看不到鼻子和眼睛,整个就像一个会移动的木桩子。
那女子就倒在那木桩的怀里,对木桩道:“阿罗,我没事。”
叫阿罗的木桩不会说话,只用两条藤蔓当做手,紧抱着怀里的女子,身形抖动间,叶子不停往下掉落。
那女子看了看姜宁他们,似是猜到了什么对那木桩子问道:“阿罗,你可是闯祸了?”
阿罗的叶子掉得更凶了。
女子了然,她撑着身在站了起来,对姜宁他们道:“小女原是一株红梅,机缘巧合才修得人身,平日里都在这梅园内修身养性,今日几位竟能找见小女的住所也算有缘,各位仙长要是不嫌弃,还请进小楼一聚,仙长可和小女具体说说这阿罗到底闯了哪些祸?”
琼虞在刚才已经试探过了,这女子身上并无魔气,且灵力低微,只能维持人身和住所罢了。
听她这么说,琼虞便带着姜宁明八英和明承胤进了小楼。
这里依然是梅香四溢,就连茶水也掺着梅花瓣,姜宁坐定后四处打量。
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四椅,墙壁上到处都是攀爬的藤蔓,绿油油地,为这枯燥的空间里增加了一抹绿色。
那个叫阿罗的木桩蹲在地上,两片叶子搓来搓去,貌似有些紧张。
女子抚了抚木桩头顶的叶子对琼虞他们道:“这阿罗原本是依附在小女身上的藤蔓,自小女修成人身后,阿罗也有了意识,但它只能听懂人言并不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