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落叶越来越多,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填满,金黄的叶片在眼前翻飞不止。
可那滴灵血却丝毫没有反应,相季面露狰狞,双手紧握成拳,试图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可那滴灵血并未融进通天神树内。
就在这时,整个五方阵开始剧烈颤抖,相季虽然疑惑为何这么慢,但见此状还是狂喜地呐喊:“成了!。”
的确成了!
姜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滴灵血送进了鸟窝内。
刺眼的光从小小的鸟窝里迸发出来,紧接着那光顺着通天神树干的纹理一路开始朝上流动, 如同火热的岩浆,所到之处树干开始层层爆裂,激起火花无数。
大地开始颤抖,这剧烈的抖动也惊醒了沉在深潭底的巨兽,平静的湖面被狂躁的巨兽再次掀开巨大的水花。
糟了!
姜宁没想到这树会自己炸开,眼看没有落脚地,她心一横,跳进了冰冷的深潭里。
水面上的通天神树犹如烟花,频频炸裂,发出耀眼的光芒,沉寂后的灰烬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上。
层层金叶为姜宁提供了良好的隐藏路线,她潜入水里来不及欣赏这如同千万级的特效,一心想着赶紧游上岸。
巨兽没有看见水里姜宁,便将浮在空中的相季当做敌人,它扭动着细长的脖子朝相季挥去。
通天神树的炸裂速度很快,相季眼中那珍贵的灵血也被包裹在滚烫的碎片中。
相季急忙伸手去抓,他心急如焚,丝毫没有注意到巨兽的攻击。
巨兽的力量非常之大,只一下就把相季撞地失去平衡,居然直挺挺地朝深潭里面栽去。
姜宁在地动山摇间撑着一口气爬上了岸, 还没喘口气,就看见某人如倒栽葱般掉了进去。
那巨兽见敌人掉了下去,也不再恋战,庞大的身体也快速沉进水中,毕竟水里才是它的主战场。
深潭内,巨兽的身形几经起伏后,终于不再出现,与此同时刚才相季沉入时所带的魔气也消失不见了。
“相季这是被巨兽撕了?”
一旁观战的姜宁用了一个很惨烈的词语。
那巨兽的块头实在太大,还有锋利如尖刀的牙齿,要是落入它的口中,生还的几率几乎不大。
“不用管他,我们快些走,这五方阵已破,现在只要走出这迷幻阵就可以出去了。”明承胤在一旁沉着道。
姜宁不再想其他的,既然他这么说,那她跟着总是没错的。
在明承胤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人的行走路线从某种角度来看,有些像她以前在书上看过的解印。
用步履解印,非常之难, 必须要懂很多计较, 走的位置也要分毫不差,若是走错了,那小命就玩完了。
姜宁见前面的人胸有成竹如闲庭漫步般,立马在心里赞许道:这明承胤果然有两下子。
这时,前面人的脚步突然一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混沌之初,五行运转,引神之光,生生不息,生门,现!”
明承胤刚说完,姜宁就看见了琼虞。
她再回头看去,后面没有一望无际的白雾,有的只是自天边初升的朝霞,正蓬勃有力地射向圣卜山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琼虞见明承胤和姜宁身上都湿漉漉的,急忙将干暖咒丢在两个人身上。
“你们到底了去哪里?”
被温暖包裹的姜宁舒服叹了口气,哎,能见到朝阳的感觉可真好!
两人收拾完身上,姜宁这才回答起琼虞的问题,她把刚才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极其夸张地对他描述了一番,末了还加了一句。
“幸好那巨兽把我们送出来了,我可真是幸运女神啊!”
明承胤看着面前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小女孩,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
这姜宁为了帮自己隐藏身份也算煞费苦心,硬将刚才的危险重重化作一句‘我可真是幸运女神’这么简单,他日后该如何回报才好。
琼虞听罢也是一脸的诧异,姜宁口中的通天神树他只见过图画,并没有见过实物,看守神树的巨兽一般都有神智的,想必是知道姜宁有五灵根这才好心将她送出来吧。
相季当时去藏书阁最为勤快,有很多秘籍和禁法他就是在那时练成的,听姜宁说他最后是被巨兽打落进了深潭里,想来定是凶多吉少,况且这五方阵已破,只要是活物的恐怕都被粉成灰烬了吧。
琼虞在心里分析着。
“大师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修补北秘之境的裂缝了?”姜宁见琼虞一言不发,便提醒道。
“已经修补好了。”琼虞道。
他刚才找不见两人踪迹,只能先去修补裂缝,但在修补时他才发现,那裂缝处的花花草草有的已经魔化。
琼虞顺手处理了不少,这种植魔没有思想,但攻击力却很强,只要有土就能存活生长,很容易被一些怀有不轨心思的人控制,不知道这里的花花草草到底魔化了多少,是否有逃下圣卜山的可能。
他对姜宁和明承胤说了自己的顾虑,姜宁当即决定要在圣卜山下住两晚看看情况再回九溪宗。
“这圣卜山底正在举行御雪节,要是万一植魔趁机作乱伤了人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对于姜宁的疑问琼虞也很担心,他对明承胤道:“承胤,你就趁这两天先回百神王庭吧,这里留我和小七就够了。”
姜宁也想起来了,在临行前,明承胤就说过他要回百神的,怎么最后稀里糊涂地也跟着来了圣卜山呢。
“嗯,好,那我们三日后在山下汇合。”
三人相伴一起下了山,之前在山脚处的焱獭兽还在那里喷火玩,封印焱獭兽只靠琼虞的力量是不行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只好在焱獭兽周围设了隔离结界,不让人靠近它,免得伤了性命。
明承胤下山后就离开了,姜宁跟着琼虞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
经过一场恶战,姜宁觉得身心疲惫不堪,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暗,房间里没有点灯,从琉璃窗上透进来的灯光将房间内的景致描绘出大概的轮廓来。
街面上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问候声,小孩的打闹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
姜宁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空间的一切,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吵闹吗,或许吧。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姜宁心里的静谧。
是琼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