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院里,秦煜仍坐在窗前,静静等着县衙传来消息,他已整整两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洗漱,也不愿梳发,脸色憔悴苍白,目光也黯淡茫然。
白日老太太又来劝饭,秦煜却索性连老太太也不理了,到了晚上,绿浓端着茶饭跪在他面前求他吃,他只说不饿,便命她退下了,接着听风院所有的奴婢都在屋外石阶上跪了,求他用饭,他也只作不见。
终于,前厅来人了,接着守诚掀帘进来,激动得声儿发颤,“二爷,秋昙姐姐回来了!”
秦煜那深如寒潭的眼中仿佛点燃了一束光,立时眼眶便湿润了,他颤着唇问:“人呢?”
“正往这儿来呢,听说是国公府三公子送回来的,”守诚道。
秦煜神色大变,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他?呵,竟是他,”说罢垂眸,静静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命守诚,“摆饭!”
“好嘞!”守诚撒丫子跑出门去,命李妈妈和翠袖等人起来,又让绿浓去摆饭。
绿浓起身,揉了揉膝盖,这便小跑去灶房,将放在后锅里热着的几样菜都用朱漆描金托盘端了来,在正屋的八仙桌上一一摆好。
秦煜由守诚推着出来,像往常一样坐在八仙桌前,盥手漱口,用洁白的帕子擦了手,便捉起银筷子来夹菜。
他夹了好些菜在自己碗里,却并不吃,因吃不下,就这么等着,等着……
终于听见帘外禀报说秋昙过来了,他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进来,”说罢便夹了一夹鸡丝入口,若无其事地用饭。
竹帘撩起,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渐近,秦煜微微抬眸,瞥见那双沾了灰尘的白底蓝面的绣鞋,握筷子的手禁不住发颤,终于,他抬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看见的便是着一身男装,涂了满脸锅灰的秋昙,眼皮子不禁抽动了一下。
“你去寻赵文贤,他就是这么待你的?连衣裳也不叫你穿好的,那你去寻他做什么?是我听风院亏待你了么?”说着放下筷子,拿起桌上洁白的帕子,叠了两叠,优雅地擦拭着手掌。
“奴婢没去寻赵公子,只是今晚路上遇见了,”秋昙垂眸盯着自己的足尖,不敢看秦煜的眼。
守诚和绿浓两个见状,都知趣低着头退下了。
“没去寻他?你还想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说着,从椅子上抓起那十二面磁石,往她足边砸过去,“砰”的一声,碎石四溅,直把秋昙吓得身子发颤。
“跪下,”秦煜冷冷开口,面色一如往常。
秋昙咬了咬唇,屈膝跪下了。
“过来。”
秋昙低着头,从碎石上膝行过去。
秦煜居高临下瞅着她,倏地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不敢看我了?睁眼!”
秋昙只好抬眸,与秦煜对视,只见他双眼通红,血丝密布,显然已许久没睡过觉了。
“你骗我了么?”
秋昙以为秦煜口中骗他的事是去寻赵文贤,于是摇着头弱弱道:“没有,奴婢没骗您,奴婢没去寻赵公子。”
“说谎!”秦煜怒喝,“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骗?”说着,手一挥将桌上的饭菜全扫落了,而后抓着秋昙的领子将她拉起来往桌上一推,另一只手便开始扒拉她的衣裳,秋昙愣住,直到听见“刺啦”一声,她吓得大叫:“二爷您做什么,您做什么?”一面说一面手脚并用地踢打他。
秦煜一只手便将她按得牢牢的,另一只手轻易将她的外衣扯开,扯得七零八落,接着又扯里头绣荷叶田田的粉色小衣,然而他眼中却无丝毫欲色,反而冰冷如利刃般,偏执地要在此刻将她占有。
秋昙双手紧紧护住小衣,又惊又怒,又羞又惧,眼泪从眼眶里迸出来,她哭喊着:“秦煜,你个混蛋,你个流氓!”一面喊叫一面踢打,每一下都毫不留情,最后胸前的小衣也不保,她惊觉自己上半身已没了遮掩,衣裳也都撕碎了,为不叫秦煜看光,秋昙索性往前一扑抱住秦煜,用他的身子替自己遮挡。
“二爷,二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骗您,再也不逃走了,”秋昙伏在他肩头,带着哭腔弱声弱气地认错。
秦煜的心一下便软了,他低下头在秋昙莹白的肩头重重咬下去,秋昙疼得发出一声闷哼,眼泪立时下来了。
“二爷,好疼,好疼,”秋昙的拳头雨点般砸在他的胸膛。
秦煜终于松了口,在她耳边切齿道:“还要什么,你究竟还要什么?我还有什么没有给你?首饰?银子?你说你要做我的正妻,我应了,我去求祖母,祖母也应了,我也助胶东王成事,你还要什么?只要再等些时日,一切便都好了,你为何就等不得呢?”
秋昙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奴婢不要这些,二爷,您就放奴婢走吧!”她感觉怀中的身躯倏地僵硬了。
“万万不可能!”秦煜一手将秋昙箍得更紧,而后贴着她的耳廓轻声细语地道:“除了这个,旁的我都能给你。”
秋昙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可一想到宴席上遭的冷遇,老太太说的话,她便又坚定了决心,“奴婢只要出府,求二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