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总是拿她当软柿子。
    宋京墨心里叹气，身体往后弯折，灵力吞吐凝成顶端尖锐的枪头。
    身体一个扭转，长棍化作长枪送出，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影子的匕首离划破宋京墨的脖子只差一丝，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长枪便穿透了他的身体。
    手上稍微用力，宋京墨把长枪抽出，目光没有片刻的停留。
    “承让。”
    血液浸透衣衫，一滴滴滴落在地。。
    迟缓的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影子低头，看到伤口，却没有办法催动灵力封住经脉止血。
    他的灵核被击碎了。
    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大量血液的流失，即便是灵尊也承受不住。
    影子的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半跪在地。
    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野心和贪婪，只余后悔。
    观众们并不在意影子的伤势和死活，他们只看到了新来的灵石在一个过招间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地下擂台区域排名前十的影子。
    一时间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宋京墨收起武器，拿着自己的玉牌走下擂台，径自找人兑现灵石。
    成功守擂十场，以击败防御极高的巨人开场，以击杀速度极快的影子结尾。
    灵石这个名字，在地下城飞快传开来。
    不仅仅在地下擂台。
    有权势的人总会有些不太普通的消遣。
    拿人当成野兽放在一处看他们角逐出最后的胜者，也是其中一种消遣方式。
    十一万上品灵石发着柔和的光芒，气息纯净，堆放在一处的时候，相当能吸引目光。
    宋京墨随手拿了一块，看着人把灵石快速清点完毕，有些骄矜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不差这点灵石的少爷做派，不是很耐烦的把剩下的灵石都装进储物灵器之中。
    面上看着不在意这些灵石，宋京墨心里还挺高兴。
    四舍五入算是自己亲手挣来的一大笔财富。
    若是放在以前，这等数目的上品灵石，宋京墨是想象都想象不来。
    现在嘛，见过宗门灵境里的灵气环境，也靠拍卖获得过不少灵石，宋京墨仍然觉得手中的灵石多多益善。
    就像以前她觉得事多不压身一样。
    灵石不但是价值稳定不易贬值的资源, 还能作为货币使用。
    她正好有些缺灵石了。
    北玄域的灵气有些不够用, 最近这段时间的修炼都要消耗大量的灵石。
    毕竟家里没有灵石矿, 自己又没有克扣修炼资源的想法。
    不能节流的话，肯定要多多开源。
    在宋京墨打算离开之前，一个满面春风的中年男人拦在她面前。
    “壮士留步——”
    宋京墨瞥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自动默认自己不归属于壮士范畴，往旁边挪了挪, 就要绕开人离开。
    中年男人有些着急, 伸手去拽宋京墨。
    宋京墨眼神一冷, 后撤一步，避开中年男人伸过来的手。
    “做什么？”
    “你这人, 好生没礼貌，我同你讲话不理就算了，还打算一走了之？”
    “你这人好生没礼貌, 我都不理你了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还动手动脚？”宋京墨似笑非笑, 语速极快的反问道。
    “我还没说正事, 你就这样态度, 也不知道老大看中你哪点——”中年男人收起面上的笑意。
    原本事情要是能顺利谈拢，他能得到不少灵石分成不说还能提一提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愿意舍下面子摆出态度好言好语的同灵石接触。
    “你的事同我能有什么关系？我要离开了, 麻烦别挡道，旁边让让。”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什么意图也不难猜，只不过宋京墨暂时没有掺和进麻烦事里的想法。
    见中年男人还站在门口, 宋京墨直接用灵力把人往旁边推了推，快速离开。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满面恼怒, 回到包厢里跟他提过的老大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男人握着酒杯，唇角还站着鲜红的酒液。
    等人说完以后, 才轻笑出声，道：“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地下擂台, 到底是谁做主。”
    感受到极强的威压，中年男人顿时身体抖如筛糠，白里透红又透着富态的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冷汗都快要冒出来。
    “别自作聪明。”
    “做你该做的事情。”男人晃了晃杯子，很随意的把杯子扔到中年男人脚边。
    地下铺了厚厚的地毯，酒杯砸落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杯中的酒液溅开，沾湿了中年男人的衣角。
    灵修多穿长袍, 广袖宽袍，看起来有飘飘欲仙的气质。
    女子在衣着上会更加下心思，各种裙裳做工精致美丽。
    宋京墨甩开身后的尾巴，清除了身上沾染到的混合气息, 换了身装束再次进入了地下城。
    这一次她去了地下城的贸易区。
    贸易区说起来要比地下擂台区域更加混乱。
    各种买卖都能在这里进行。
    为了看起来有秩序一些，贸易区也分了几个区域，做不同的买卖。
    各种种族的奴仆的买卖便在奴仆贸易区进行，这里气息乱糟糟，气味也难闻。
    宋京墨屏住呼吸，全程目不斜视的穿过了奴仆贸易区，到了灵材交易区。
    前两日在拍卖行她拍卖出去了一些灵草灵器，用的是万兽珠中自己用不上的那部分资源。
    拍卖会上也有一批品质不错品种珍稀的灵材，最后的成交价也极高。
    拍卖这条路子走不了，宋京墨就打起了捡漏的主意。
    拍卖行鉴定灵草的管事告诉她地下城贸易区每天都有许多灵草出售，价格便宜。
    比起拍卖价来说自然是便宜的。
    同时好东西都已经让拍卖行的选过一轮，捡漏的难度更高。
    想着自己还没给万兽珠宝库添过东西，宋京墨带上了小白专门走了这一趟。
    灵材交易区不光有炼药用的灵花灵草灵果，还有炼器可能用到的材料。
    宋京墨转了一圈，小摊位上没什么好东西。
    品相一般的灵草她看不上。
    好不容易看到一株还不错的灵草, 发现灵草挖得不好，药力已经流失大半。
    这种买了她就纯纯是个大冤种。
    小白对那些小摊位上的灵草也没什么反应，宋京墨伸出手指rua了rua小白的脑袋，抬脚走向一家灵材铺子。
    地下城这地界可不是寸土寸金能形容的。
    能在地下城开铺子还能开得下去的, 要么就是有真材实料要么就是有背景, 或者就是两样都占上了。
    粗粗扫了一眼, 至少没有挖得乱七八糟的灵草。
    宋京墨稍微放下一点心，慢慢的看起了外头摆放了处理好的灵草。
    品相不错，年份也不错，处理手法专业，没有增加一丝药力损耗。
    心里赞叹归赞叹，宋京墨对这些灵草都不满意。
    这些灵草好归好，对她来说也就平平常常。
    以上品灵石做单位，售价在几十灵石到几百灵石之间，宋京墨并不缺少这种品质的灵草。
    她平时做实验炼制药剂的时候都会浪费不少。
    “客人想看什么灵草？”
    “年份高的，珍稀的。”宋京墨手头不缺炼药用的灵草，单纯想长长见识，顺便充盈一下万兽珠宝库。
    铺子里只有一个掌柜，掌柜看起来五十来岁，鬓发半白，说话做事都慢条斯理。
    “那些灵草都在后头放着，客人随我来。”
    此时铺子里并没有别的客人，宋京墨扫了一眼铺子另一边摆放的各种石块金属块木头块，跟着掌柜进了帘子隔开的区域。
    帘子后头的空间比宋京墨想象中要大上不少。
    占据了三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盒子，另一块区域是掌柜平时处理药材的地方。
    “随手做的药茶，客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掌柜引宋京墨入座，自己从架子上取了几个盒子下来，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宋京墨闻了闻药茶的气味，发现没有什么药味，只有草植常有的淡淡的清苦气息，茶汤很清，说是药茶，根本看不见药材跟茶叶。
    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宋京墨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微苦，喝进去之后满口清香，咽下去隐有回甘。
    说不上来是花香果香还是某种植物的叶子的香气，宋京墨放下茶杯，专心看掌柜展示的灵草。
    这一批灵草少说千年，品质也在上等。
    只不过珍稀程度还达不到宋京墨的要求。
    “掌柜，有没有更珍稀一些的。”宋京墨捧着茶杯喝茶，真心实意发问。
    掌柜合上装灵草的盒子，把盒子放回原处后才无奈开口：“有些灵草并无药用价值，数量却稀少，这样的灵草铺子是不收集的。”
    “另外有些珍贵又珍稀的灵草，可以说是难遇难求，侥幸得了也要仔细保存着。”
    “客人不妨详细说说自己要什么灵草，我这铺子虽小，大多数灵草都是有的。”不是掌柜舍不得拿出压箱底的宝贝，他完全摸不透今天这位客人的心思。
    寻常人买灵草，大多目的明确，要什么年份的什么灵草每种灵草各要多少株，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位客人要高年份的珍稀灵草，千年份便是年份高的一个分水岭，珍稀却是不好确定范围。
    宋京墨意识到自己给掌柜出了个难题，想了想自己在药典中看到过的几种能够炼制提升灵魂力的丹药的珍稀灵草，一一报了出来。
    “这些灵草铺子里都是有的。”掌柜松了口气。
    “不过还没处理，都是新鲜灵草，不知——”
    “新鲜灵草更好。”宋京墨想着灵草不能直接啃，处理过的灵草干巴巴的更不好啃，不适合留给万兽珠下一位所有者，还不如炼制成药剂或者丹药，药力利用得更充分不说，还更好保存一些，使用起来也更方便。
    宋京墨没有想过宋清琰会永远以万兽珠器灵的形式存在。
    在她潜意识里，宋清琰一直是人类。
    问过价格，爽快的付了灵石，出来的时候又买下了铺子摆出来的常用灵草。
    等待掌柜的打包灵草的空隙，宋京墨站在另一边展示架前，小白的爪子挠了挠宋京墨的掌心。
    这是之前对好的暗号。
    发现好东西，小白就挠一下宋京墨掌心提醒。
    “掌柜，这些都是炼器材料吗？”
    “不全是，有些看着奇特，也就留下来了。”掌柜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宋京墨一一探查过去，发现石块当中还有灵石原石。
    那块灵石原石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特别，蕴含的灵气却不算多，完整开出来顶多也就是中品灵石品质。
    “那是药石，磨成粉末之后可以入药。”掌柜动作很快，宋京墨买下的那些灵草已经装好，可以直接收入储物灵器中，看见宋京墨目光停留在某处，出声介绍道。
    炼丹师经常使用各种灵材入药，石头木头金属虫尸兽骨都是丹材的一种。
    以为宋京墨没认出药石来，掌柜在心里判断这位客人是刚入门的炼丹师，采买的珍稀灵草是替师父买的。
    年轻的炼丹师必然不可能掌握一手高深的炼丹术，又有这样的财力和眼界，想来是大宗门出身。
    客人手上的小宠看着寻常，但掌柜眼力不凡，一眼就认出是极为难得的寻灵鼠。
    寻灵鼠通常只有丹灵谷极受看重的弟子才能有一只。
    这些从细节处能推敲出来的信息结合起来，就足以判断客人的身份。
    极短的时间内，掌柜就已经认定宋京墨是丹灵谷出来的弟子。
    宋京墨不知道掌柜的误会，看似随意的选了几样让掌柜装了起来，正要问价钱，掌柜笑开眼角的细纹。
    “这些便算作是客人今日照顾铺子生意的添头。”他这铺子平时做不了几次散客的生意，通常是供应给拍卖行，难得有客人上门，掌柜今日心情不错，并不在意让利。
    “那我下次再来。”宋京墨没有推拒，收好买下的东西，出了铺子。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不过时间还算充裕，宋京墨便真正逛起了贸易区。
    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便掏灵石买下，不一会儿就在专门存放杂物的储物灵器中堆起了一座小山。
    尽了买买买的兴，宋京墨拎着一袋子吃食往外走，路过奴仆贸易区的时候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注视自己，顺着看过去，看见了坐在那日卖女奴的男人身边的刘巧儿。
    平淡的收回目光离开贸易区，地下擂台的人还在讨论守擂十连胜的新人灵石。
    气氛混乱，声音吵嚷。
    宋京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静，目光精准的找到还在看台上的不虞，举了举手里的吃食。
    不虞从看台上下来，两人一起离开。
    无序城已经入夜，拍卖行每晚都有拍卖会，整夜都灯火通明。
    拍卖行以外的区域，零零散散的亮着灯光，大部分处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