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前夫不好惹 作者:清音随琴
美人们,大结局字数有点儿多,本想后天一起上传的,嘿嘿,还是先传一点儿吧,不出意外,偶尽量后天完全上传哈!
------题外话------
他们有救了,谁都不会死!
怔愣之余,白小悠的身子终于瘫软下来,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等来了,他们有救了,慕长轩这个时候没昏过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个男人的体力太强悍,她相信他,一点儿小伤能耐他何么,只要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激情澎湃,一阵骚动惊喜正吻得起劲的二人。
也正是这种身体上的纠缠,将他们二人从冰凉的世界中拉回来,身体的温度渐渐回归正常,忍,很辛苦,但是被人打断好事,再怎么有兴致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感觉。
紧接着,她身子被猛的压倒,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激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吻得她大力的喘息着,无从抗拒,思绪一片空白。
还别说,这种隐忍已久的火还真激起了某男的斗争,睡意全无。
小样,跟我斗,玩儿不死你!别以为他受伤了就不能奈何她!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慕长轩彻底崩溃了,不能吃是吧?那总能让他过过瘾吧,她的肌肤触感不错,摸摸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算是死都不能放手,哪怕他现在很难受,最起码他身体热乎着,能让她放心啊,那种冰冰凉凉的身体,她会害怕,哪能让他睡呢?
绝对不行!
白小悠一听他要休息,眼眸一转,被惊吓到了,如果让他休息,一睡过去就会陷入昏迷,到时候恐怕就很难唤醒他的意识了。
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只要她放开他的身子,他才能慢慢调息身体里的欲火。
“小悠乖,我……我很累,先休息一会儿,嗯?”声音很轻,但明显能听出已经颤抖得不行,那压抑的欲火他不知道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些人平时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还未现他们。
真该死,他在心里低咒。
唉,偏偏打不得骂不得,刚才说了一句重话,他感觉她的手有片刻的僵硬,心里自责得要命,可现在……
对这个女人,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种情况下抱着他简直就是在玩火自焚,他的定力是很好,他承认,可在这个女人身上起不到丁点儿作用,只要她一个简单的拥抱,或者一个生疏的吻都能让他擦枪走火。
“小悠……”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身体却愈的僵硬了,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干了,他能感觉到后背撕裂般的疼痛,然而唯独感觉不到液体从肌肤上流出。
她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坐着等死,虽然救援人员会找到这里,可也是个未知时间,现在天黑了,恐怕更难寻了。
想让她一个人走,丢下他?这个男人太残忍了,他可以奋不顾身的为她死,用生命保护她,她呢,难道就不值得么?为什么关键时刻要赶她走?
况且……她的计谋已经成功了,看来这种效果不错,帮他转移注意力,估计背上的枪伤暂时不会让他昏过去。
没了孩子,他就是她生存下来的依据,怎能放开?
白小悠抱着他腰际的手一顿,僵硬了片刻,并没有将手从他身上拿开,反而越圈越紧,这辈子她都不会放开这个男人,一句话而已,她还要退缩什么?
这种身体要炸开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啊,他宁愿被一枪打死也不想遭受如此折磨,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怀里,明明赤手可得,可恶的是关键时刻竟然停了,不招惹他还好,这一挑起来怎能说停就停?
“别碰我,走!”某男支撑不住了,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言语太过于犀利。
白小悠知道他忍得难受,后背上又有伤,自己犯下弥天大罪,赶紧上前安抚他,抱着他的身躯,在他胸前蹭啊蹭,给予安慰。
还能怎么样,六爷忘了小悠悠还在做月子,在关键时刻被小悠悠踢了一脚,无辜的他心里憋屈得厉害,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给撕了。
“白小悠,一枪没能打死我是命大,等下我断气了,一定是被你折磨死的。”
可是,情到深处,身体受伤的某男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随后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他吻着她,黑夜里,冰凉刺骨的江水边,恶劣的坏境无法阻挡二人火热的温存,激烈的缠绵。
白小悠闭着眼,感受着他身躯渐渐火热,倒也慢慢放心下来,毕竟总比刚开始接触他身体时,一片冰凉的好,简直吓死她了。
之前是怕她的身体太虚弱,受不起他的折磨,眼见着还行,他还需要顾及么?
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也好给彼此热热身,也总好过身体冰凉的好。
白小悠的大脑混沌了,却不知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能激起某种男人的兽欲,比如说六爷,他难受的闷哼着,心里的火被她越撩越紧,最后不顾身上的伤,或许早就忘了身上有伤,人说,在情欲面前什么都是假。
他不是受伤了么,不是没力气了么?
她的吻一如既往的生疏,想要更深入一层的时候却懊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怕自己咬伤了他,想终止这个吻,却被男人反客为主的压在了身下。
咳咳,她可是难得主动一回啊!
然而,这一次好像和他想象得有些不一样,这个小女人不能音,却用独特的方式让他住了嘴,他还能说什么?
慕长轩了解白小悠的性子,可能很难劝得动她,不管如何他总要试试吧,他真的很害怕会葬身在此地,所以……
“小悠……这里不太好找,你,你沿着江边走,应该……”他的意思是让她一个人走出这里,凭他的直觉这里太难寻,怕今晚他的下属们找不到此地,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他和白小悠从悬崖上摔下来时有没有被江水冲到很远的地方。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这般自私的贪念。
慕长轩誓,要不是后背上有伤无法对她起攻击,不管此时在什么样的坏境下,肯定会挥他之前的勇猛,他已经饿了太久,身体狂热的叫嚣,疯狂的呐喊,燥热得快要炸开了。这女人总能很容易激起他的兴趣。
这算不算是一种取暖的方法?白小悠不禁在心里琢磨。
一吻过后,念念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二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总算是没那么冷了。
吻让他们忘了死亡,忘了地点,心里眼里都只剩下彼此,要不是一个浪花冲过来,估计会吻到对方窒息。
两个人的身体随着火热的吻慢慢温暖,白小悠的大脑很快被他吻得一阵眩晕,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呼吸絮乱,慕长轩的胸腔内很快涌起一阵难以自制的火气,继而那股火传遍至全身,让他冰冷的身躯很快变得滚烫。
很冷的吻,两片同样温度的唇结合在一起,由开始的浅尝到逐渐深入,毫无温度的唇渐渐变得灼热起来,吻,越激烈,即便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白小悠依然能感觉出他身体里那股燥热,这样的吻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一边哄着,昔日温润的大掌此时没有任何温度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安慰着,哪怕是在黑夜中他依然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唇,忍着身体上的疼,他大手一提,很精确的吻上她冰冷的唇瓣。
“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嗯?”
可眼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到她的脆弱,得知自己已经不能说话,当时是不是快崩溃了?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回来,为什么要让她过去澳洲,想到这些,再得知她无法开口说话的消息,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以接受。
没想到,这个自我反省让她受到如此折磨,害得他们差点错过了彼此。
慕长轩怎么都想不到,因为自己一时的小心眼差点失去了她,那张离婚协议书是她的恶作剧,他知道,可他就是无法容忍,不仅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也是怕她再次疯做出那样的事,所以才想给她一点儿时间自我反省。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冰冷的小手堵住了他惨白的唇,仿佛他说着的话是罪大恶极的话,她一句也不想听,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低喃,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也因为自己此刻的伤而无法保护她感到懊恼。
窒息,强烈的窒息,还有愤怒,都让慕长轩猩红了眼,竟然敢对他的女人下如此毒手?
心疼得厉害,好不容易平静的心顿时掀起一阵狂潮,原来她竟然失去了语言能力,难怪她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不敢抬头,哑口无言的她,无从辩解,又受到叶尚伟的威胁,唯一的办法只能妥协。
白小悠听出他话里的疑虑,许久,她点点头证明他的猜测,在他怀里哭得愈厉害了,然后在他的手掌心很仔细的写下‘哑’字,相信慕长轩会明白。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慕长轩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什么,毕竟从二人清醒过来后,她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慕长轩微磕着眼,她容颜被黑夜覆盖,已经无法看清,感受到她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突然间,他的情绪表现得有些激动,“你怎么不说话,还是?”
除了他出暗哑的声线,周围冷得可怕,白小悠在他胸膛蹭了蹭,不曾做任何回答。
“小悠,你还能走么?”几次下来以失败而告终,慕长轩明白她心里所想,黑暗中拥着她的身体,轻声问。
眼眸扫向四周,夜晚的江上透着一股让人惧怕的凉意,偶尔江水袭来,白小悠吓得缩回慕长轩怀里,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也很容易感冒,这里荒无人烟,慕长轩受了伤无法行走,白小悠想着怎么熬过这一个晚上,即使全身冷得直哆嗦,身子依然虚弱,她也不会放弃生还的希望。
他怎么可能让她去看自己后背上的伤口,那声枪响他怕是吓坏了她,她本就胆小,要是看到自己流那么多血,坠落时又受到擦伤,想必后背已经皮开肉绽,慕长轩怕她看了会直接吓昏过去。
白小悠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想着手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想绕过他的身躯帮他检查一下后背上的枪伤,依然被他巧妙的躲过。
还别说,两人这样一斗,动作幅度加大,慕长轩的体力增强了些许,困意也逐渐散去。
到底是身子弱,几个回合下来,白小悠还是没有检查到他手上的伤口,这个男人也太固执了,她就是想确定他有没有事,为什么指甲也受伤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雨声渐渐变得薄弱,两个人在黑暗中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女人抢,男人藏,偏不让她得逞。
白小悠哪里会依他,试图从他怀里挣脱,还别说没几下便很轻松的成功了,不顾某男紧绷焦虑的面色,深吸一口气,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伏在他身边操纵着自己的主动权。
慕长轩一边说着,一边将受伤的手给藏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受伤没多大的力气,但按住白小悠的身子还是没问题的,狠狠将她的小脑袋往怀里按。
“别看,我现在只想抱着你。”他说,并没解释。
慕长轩脸色一凝,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摆出男人大男子主义的架势,硬是把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回来。
隐约间,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感官,等慕长轩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已经晚了,因为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指甲已经被白小悠抓住,瞪大双目,震惊且愤怒,更多的是心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那张令他心醉的小脸上,说不出的爱怜。
或许,她就不该出现在慕长轩面前,不仅没了孩子,连慕长轩的命都快被她玩没了!
孩子是白小悠的救命稻草,叶尚伟想占有她,要不是这个孩子突然来临,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了。
没有了,永远都没有了,她的身体不可能再生育,就算有也不可能做到心无旁贷,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她是怎样生下孩子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白小悠咬着唇,想到孩子,心就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眼泪仿若决了堤的洪水,比落下的雨滴都更为疯狂。
她柔弱的身子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颤栗着,哭得慕长轩心也跟着一颤一颤,忘了自己手指上的伤,突兀的捂上憔悴的小脸……
“孩子以后会有的……等他们来了,我会让人去找,一定……”
“别哭……乖!”他哄着,这一辈子也不想看到她哭的样子,那样会让他心疼得碎掉。
白小悠在他怀里无声的抽泣着,冷意弥漫全身,她身子本就薄弱穿得又少,两人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湿透,就算是出去了没受重伤肯定也会大病一场。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慕长轩又将手指甲掐进肉里,十指连心的疼让他能保持清醒,不至于因为后背的伤而就此昏过去。
怀里抱着最心爱的女人,两具冰冷的身体紧紧相贴,那样子像是躺在最温润的床上,只因他们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甜蜜舒适。
得不到她的回应,浓烈的倦意袭来,沉重的眼皮扯了扯,身体愈冰冷,冷得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此时的慕长轩是幸福的,他很感谢老天能给他这个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和她在一起。
慕长轩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一辈子也就她关心他了,他的世界里也只剩下她,所以他拼了命也会保护她。
现在他能想的,就是白小悠没有受太大的伤害,跟着他已经让她吃太多苦,受太多罪,哪怕到最后还要逼着她为了孩子去受叶尚伟的威胁,看她的样子依然不曾后悔跟他。
有些事情已经无力去想了,已经生了不是吗,那么就只能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
当然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对白小悠说的,女人的心思和男人不一样,他能看得出那孩子是她的命,何尝又不是他的命呢?
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答案,那种情况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先救下小悠,虽然有些残忍,可却是最明智的。
呵!即使是又怎么样,他的妻儿都在叶尚伟手里,当时的情况分明就只能救下一个人,如此残忍的选择,他该怎么做?
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想到那是自己的孩子,要不然……
当时,这个消息给他的打击不小,就差没吐血身亡了,叶尚伟如此说,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孩子,一心只想见到小悠,然后找她求证,便急匆匆的和叶尚伟一起来到断崖峰。
想到那个孩子,慕长轩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的孩子,在游轮上见到过一眼,那是叶尚伟故意抱着孩子在他面前炫耀,说那是他和小悠的爱情结晶。
那是他的孩子?!叶尚伟竟然丢掉了他们的孩子,难怪小悠会那样绝望,会疯了一般冲出去想抓住孩子。
算算时间慕长轩可以怀疑孩子是他的,当然了最让他肯定的是,叶尚伟丢掉孩子的事实,要是那个孩子是叶尚伟的亲生骨肉,他自己会扔下去么,唯一的解释那个孩子是他的!
在叶尚伟朝他后背开枪时,慕长轩忽然想起被叶尚伟丢下去的孩子,猛然间,大脑像是涌进什么东西,刹那间,变得清醒了。
待两人在悬崖边默默相对时,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还有她那痛苦纠结不舍的眼神,都刺伤了他的心魂,尤其是他将她的身体往上拉而她却不断的故意往下沉,他就决定了,如果不能将她拉上来,那么他就陪她一起下去。
当然了,叶尚伟也做出了相同的挽救动作,他慕长轩是什么人,怎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他也不允许叶尚伟再去纠缠小悠,不管白小悠愿不愿意,他都不想再放开她的手。
想救下她,无关她是谁的女人,更无关她为生过孩子,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如果让他亲眼看到她坠落深渊,那比要他的命还难过。
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是他心里的至宝,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悬崖上坠落?当时的他吓得魂都丢了,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面蹦出。
看到叶尚伟丧心病狂的把手里的孩子抛出,刹那间,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便看到白小悠疯了般的想要去抓住那个孩子,孩子扔出,只不过是两秒钟的事情,那一刻他没时间考虑是谁的孩子,也没机会让他去犹豫,只能这么说吧,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想要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
太过于激动,忘了另一只手指甲的伤,他贪婪的用双臂环绕着她娇小的身躯,感受着二人身体之间的摩擦,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慕长轩感到安心,让他感受到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
自愿和强迫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慕长轩分得很清楚。
他当时能想到的就是白小悠是被叶尚伟逼迫的,只要她不是心甘情愿跟叶尚伟,他心里多少都会好受一些,毕竟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她。
这一刻,不得不说慕长轩比接了几亿大单还兴奋,他的女人怎么可能为别人生孩子,当然了如果事情真的那样,他也不会怨她,这一辈子爱都爱不够,怎么可能怨恨,更何况他舍不得。
这事确实是他小心眼儿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不管换做哪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想不到那么深入,更何况她失踪了一年,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
“对不起,我竟然一开始的时候没……没有想到。”慕长轩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一开始还怀疑她的清白。
她的无声的回答又一次让他震惊,孩子真的是他的!
心里愈酸了,娇柔的身体一僵,一颗心掀起惊天巨浪,欣喜,惊讶,一一从那张小脸上划过,看着他的眼,猛的点头,然后将头埋在他冷硬的胸膛里,雨很大,随之而来的江水又是一阵攻击,差点儿将他们拉开距离。
“孩子,孩子是我的,是不是?”沉默许久,就在白小悠准备从他怀里起身时,慕长轩打破沉默。
她明白慕长轩受了枪伤,要是不尽快得到救助,恐怕难以支撑下去,主要是他们此刻的坏境太恶劣,不说浪花一个劲儿的猛扑,还有这该死的大雨,都会将他们的意志力击垮。
白小悠抿唇不语,冰冷的小手捂上他深邃立体的脸,很凉,似乎比她的手更冷,她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紧。
要是没有他的庇佑,没有他的坚持,白小悠估计这个时候已经粉身碎骨了,那尖锐的岩石随便撞到哪一块,都不是她这身子骨能经受得起的。
看她的样子,虽然很无力憔悴,凭他的知觉想来应该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从上面摔下来只要不碰到岩石,生命安全他还是能保证的。
他相信自己的下属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只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确定她还能撑多久,当然如果可以,他希望小悠能从这里走出去,前面没这边隐秘,应该会让下属好找些。
“你还能走么?”
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好困难……
白小悠还是摇头,因为无法出声音,想解释,可是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这一刻她只想好好的看看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她的动作,是治疗伤口的良药,突然间他觉得什么都不是难事了,想让他慕长轩死,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况且,他也不放心把心爱的女人独自丢在冰冷的江水边。
“有没有受伤?”他笑,爱极了她愤怒的模样,他誓从来没有笑得这般温柔过。
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慕长轩,你这个混蛋,问的什么问题?要是她能说话,肯定会劈头盖脸的大骂他一通。
白小悠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对他摇摇头,哽咽着,咬着苍白的唇,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被他握在冰冷的手掌的小手猛然反客为主,握住了他的。
短暂的温存过后,他的话犹如一把刀直接插进她的心窝,雨水未停,落在他们身上过分的冰冷。
不管是什么,慕长轩已经无力去考虑,他只想知道答案,曾经可后悔和他在一起过,毕竟跟着他,她受了太多的伤害。
“小悠,和我在一起,你可曾后悔过?”终于,他忍受不了她的沉默,不知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还是?
慕长轩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嘴里有咸咸的液体流入,抱着她身体的手越缩越紧,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是告诉他哪里痛,或者哪里受了皮外伤都好,只要她没大问题,他就放心了,可他的小悠依然不肯开口和他说一句话,他无法安心闭眼。
他不后悔陪她一起掉下来,最起码不用承失去她消息的痛苦,夜深人静,一个人太过于孤单,那种感受落寞寂寥,他这一生再也不想体会。
冰冷的唇触碰到她的耳垂,闭着眼,感受着来之不易的相聚。
“你原谅我么?怎么连话也不肯跟我说了?”鼻尖一酸,喉结艰难的滚动着,他在她耳垂边虚弱的吐气。
白小悠听后,回忆起当初,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的话让她心里更加难受,要是真的是因为这句话让他受折磨,当时她就不应该让他说出口,什么报应在他身上,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游戏在他眼里是最幼稚不过的事情,他怎么能当真呢?
身体越来越麻木,要不是担心白小悠,估计他已经撑不下去了吧!可他真的舍不得!
从遇到这个小女人开始,他的生活就开始逆转,整个人整颗心已经在围着她运作,都是不由自己啊!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慕长轩竟然会有如此想法,从不相信这一套的他,在这一刻却信了。
好在,老天垂怜,没有报复她的女人,一切都让他来承受,是他纠缠于此,舍不得放手!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想必他们的劫难也到头了,毕竟誓言灵验,老天爷不该计较了吧?
也是从那时开始,慕长轩觉自己已经爱这个女人爱得无可救药,要不然在事情过后,他也不会说出如此抽风的话,听着像玩笑话,实则是对她付出的爱和承诺。
当初在停车场,她折断了金卡说要和他一刀两断,如果有违此誓,便和此卡一样粉身碎骨。
她听后一愣,随后两人紧紧抱着对方冰冷的身躯,同时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你还记得当初的誓言么,我说,一切都报应在我身上,是我纠缠的你,原来誓言真的会灵验呵。”他笑,很无力也很满足,却刺痛了她的心。
其实从二人清醒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说话,白小悠听后一阵讶异,被就哆嗦的娇躯一僵,疑惑的望着他,眸光愈迷恋。
“小悠,以后不要随便誓了!”他先开了口,在她耳畔低语,大力的呼吸,想记住她身上的味道。
二人一个仰头一个垂眸,彼此望向对方,由于下雨,他们微眯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白小悠乖巧的靠在他冷硬的胸膛,二人颤抖着身躯感受着雨水肆意的冲刷,那冰冷的触感已经无法再体会到,只因他们的身躯比雨水还冷,身体渐渐麻木,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他伸手环住她的后背,感受那冰冷的体温,或许说,两人的体温都已经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再怎么贴近也驱散不了身上的寒意,可他们却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觉得幸运极了。
终于,她娇小的身躯缓缓靠近他的胸膛,这个久违的拥抱等了太久,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依然感觉不到死亡的危机,扯了扯唇角,笑了。
而她只是隔着雨水,贪念的望着他愈痛苦扭曲的容颜,虽然有些狼狈却依然不影响他五官的俊美,那完美的线条在雨中反而生出让人迷恋心醉的美感。
“小悠?”他又唤,这个名字他唤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刻骨铭心过。
她的脸离他很近,慕长轩却越看越模糊,那张小脸是他想念到心痛的容颜,这个时候他怎么舍得闭眼?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冰冷的薄唇艰难的扯出一丝令人心疼的笑意,很安心,温柔得不像话,一如她将自己第一次交给他时的笑容。那个时候连慕长轩,或许连自己也没觉,第一次拥有她后,动作会那般温柔,甚至还屈尊降贵的给她清洗身子。
不忍心看到她受罪,那娇小的身形在雨中挣扎,每动一次都能扎痛他的心,加重手上的力道,重重呼出一口气,咬牙一个翻身,麻木的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差点儿就此昏过去,当然了,在昏过去之前,他已经成功的躺在她身边。
“小悠!”他又唤了一声,嗓音很沉却没有之前那般无力。
为了这个女人,他就是死也要等到她安全了才能闭眼!
朦胧中,慕长轩模糊的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她,蜷缩着娇小的身子努力的向他这边缓缓移动,仿佛每挪动一次都尽了所有的力气,看得他心一阵一阵的抽疼,也就是她的这个动作激起了他的斗志,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怎么办,她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
这个傻瓜,他是怕自己昏迷吧,这样一直叫她的名字虽然用不了多少力气,可得不到她的回应又会增加他的心里负担,只会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平日里那双阴鸷锐利的眸子微微眯着,薄唇被雨水洗净后白得吓人,偶尔一张一合的弧度,虽已经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但是,白小悠知道他一直没有放弃叫自己的名字。
下过雨,地面很软,一滩泥水,她根本找不到任何支柱支撑着从地上爬起,隔着雨水望着奄奄一息的他,心里愈焦急,雨水混淆着泪水从她苍白憔悴的容颜肆意流下,两个人的手却越缠越紧,哪怕慕长轩的意志力已经慢慢变得脆弱,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然而,他的手却不曾有半分的松懈。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先缓缓神,相信她很快就能恢复体力,然后再想办法找出路。
怎么办,怎么办?他受伤了,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会死的!
白小悠侧过头,心里一阵绞痛,眼前的视线愈模糊,大脑一片混沌。
乍然惊醒,想到他跳下来之前受过枪伤,白小悠的心猛的一紧,不管自己的身子有没有力气,在沙滩,说是沙滩现在因为雨水的冲刷早变成了一滩泥,她微微挪动身躯,抬眼望向他身后,身后的血水差不多被雨水洗净,那残留着一丝鲜红还是免不了让她心惊。
不仅害了自己,害了孩子,更害了他!
那声音弱得她心尖儿颤,一向俊美强势的他竟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强烈的自责和悔恨吞噬着她的内心,或许她就不该出现,为什么要出现?
白小悠感受着雨水的冲刷,浑身冷得直哆嗦,耳旁是他动情又迫切的呼唤声,她即使再累,再绝望,也无法做到忽视。
慕长轩不知道她声带破损无法出声音,近距离的盯着她,奇怪的表情和动作让他颇为不解,叫她,又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就固执的一直唤她的名字,沙哑的声线听得白小悠的心一阵阵紧缩。
白小悠一阵懊恼,不觉得之前的状况是一场梦,可为什么?
是她的错觉么,刚开始清醒时她明明记得自己打过喷嚏,出了声音的?现在怎么又不行了?
她失望了,微微眯起的双眼紧闭,贝齿咬着下唇,无力的叹息着。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什么,抿了抿唇,努力的吐气,呼吸,随后苍白的唇瓣张张合合,依然不出任何声音。
当那一声声小悠传入耳,那般轻,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当时,她多想应一声啊,唇角勉强的动了动,却无能为力。
或许她没怎么受伤吧,只是太过于劳累,为孩子的事心力交瘁,所以全身才会提不起力气。
身体瘫软得厉害,白小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受伤,此时,眼里和心里除了眼前的男人,她根本没心思关心自己,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她想念了几万次的男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相较于慕长轩,白小悠的情况好多了,只不过她身体底子不好,怀孩子时一直郁郁寡欢,如今还未满月就遭受这样的折磨,身心遭到重创,即使坠落时被慕长轩用命护着,她虚弱的身体也经受不起这般折腾。
她的手仿佛能给予他力量,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她的手和他的一样冷,他怕等不到那些人来援救,她就病倒了,想着,他又加大的几分力道,紧紧握在手心,借着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注视着她憔悴泛白的脸,心疼的低唤着她的名字。
“小悠!”
找到了彼此,空落许久的心像是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仅存的力气用尽,大力的在原地吸收冰冷的空气,借着还算清醒的意识,死死拽着对方的手,摩搓着,生怕一放开就会消失不见。
在雨中看着对方不太清晰的容颜,那般贪念,不舍,更多的却是深情。
距离近了,终于,他的大手触碰到她的手,心安了,薄唇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手指间传来冰冷的温度,却温暖了两颗心,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花费了他们所有的力气,二人都停止了前进,握着对方的手,身体却没有靠近,只因太过于辛苦煎熬,两人累得已经无法动弹。
天色很暗,又在下雨,他的容颜在雨中不是很清晰,但她依然能扑捉他脸上的苍白和狼狈。
白小悠害怕了,不想再继续,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稍加一步努力就可以拥有对方,可她却停了下来,无声的哭泣着。
在她的记忆中,那个狂傲不羁的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都是因为她,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他差点儿丢了命,事实上看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小悠心里堵得慌,胸口起伏得厉害,想哭,却觉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酸痛瘫软,像是一个失去知觉的废人,听了他的话,顿在原地,只是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狼狈的他。
这个想法让他本就凉的身体害怕得抖,他的声音很小,被雨声压了下去,但还是让白小悠还是听见了。
那一句小悠包含了他所有的情意,虽然还未触及到对方,可他已经忍不住心里的焦急,怕她从上面掉下来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毕竟看她的样子好像和他一样,无法从地上起身,难道是骨折了?
“小……悠!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第一句话,他关心的是她的身体,隔着雨,他的声音很微弱。
不管结局如何,最起码他要努力的撑下去。
要说之前是怕她就此睡过去保持着清醒,而此刻,他却是一种贪念,好不容易相聚,怎么可能舍得死?
冰冷的雨,后背上的枪伤,还有被自己掐得血肉模糊的手指,身上究竟有没有伤,慕长轩不清楚,总之,他的身体已经麻木,灵魂因为她的苏醒而回归。
沙滩上,二人的身躯近在咫尺,可对他们来说却仿佛隔了天涯海角,在雨中蜷缩着身子努力靠向自己心爱的人。
这样的慕长轩还能让她无动于衷吗?纵然身子再使不出力气,白小悠也无法躺在原地无动于衷,卯足了劲,任凭雨水冲刷她的身体,想要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咬着牙学着他的动作,匍匐着身子向他爬去。
他伤的不轻!
慕长轩!白小悠默默的在心里念这三个字,微微眨着眼看着一步一步努力靠近她的男人,在大雨中他的容颜模糊不清,可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让白小悠毛骨悚然。
再者,想到跳下悬崖之前那一声枪响,白小悠的身躯猛的一颤,心里一阵慌乱,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毫无血色的小脸上作乱,到底是雨还是泪早已分不清。
她何时见过慕长轩这个样子,连基本的站都成了最困难的动作,白小悠心里酸涩极了,盼了许久的等待,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这一刻,白小悠眼里除了慕长轩大概没现自己突然能音了,虽然声音难听嘶哑,也可以说吐出来的词不是很清晰,但在打喷嚏的时候就能音了不是么?
因为下着雨,即使两人近距离的凝视,白小悠依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只因她等了太久,久到已经快要不记得他的样子,而又能轻易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她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他,他还在身边?
她苍白的唇吐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侧过身子,再看向他时,男人再次摔倒在地,好一会儿都未能从地上爬起,最后,她看到的是他匍匐着身体向她这边缓缓爬来。
“慕长轩!”
白小悠皱眉,拖着疲惫的身子翻过身,隔着雨水,迷迷糊糊看到一个摇晃得厉害的身躯艰难得向她这边迈步,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她却感觉隔了千山万水,加上雨水的阻隔,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面容,眯着眼,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她醒了,她醒了,不光听到了她打喷嚏的声音,而且还看到了她娇小的身躯蜷缩了几下。
“小悠!”耳旁响起男人暗哑脆弱的声线,略带着一丝欣喜,听在人耳里那么不堪一击,加上雨水落下的声音,慕长轩的呼喊声就显得更为渺小。
浑身冷得厉害,她扯了扯唇角,天色暗下,很不客气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双手本能的抱住自己抖的身躯,想着自己是不是死了?
白小悠睁开眼时,磅礴的大雨滴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身子哆嗦几下,随后她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皮微微眯起,混沌的大脑也逐渐变得清晰了些。
也幸好有这一场雨,最起码冰冷的雨点落在人身上能唤醒人的意识,白小悠就是从这场大雨中清醒过来的,几个浪花扑过来,让她浑身冷得直哆嗦,微微转醒的意志力因为疲惫的身躯而逐渐散去,加上这一场作乱的大雨,倒是让局面扭转过来。
平息了好一会儿,待胸腔内的那股气完全散去,慕长轩大量的呼吸以增加自己的体力,没一会儿,感觉有更凉的东西滴落下来,微眯的眼缓缓张开,从天而降的雨水毫不留情的冲刷着他的身躯,温度骤降,愈寒冷了。
他没命可以,可他心爱的女人,他无法做到看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充斥他的内心,冰冷的大手死死攥着胸口,嘴里涌出一股难以控制的血腥味,不畏惧死亡的慕长轩突然间害怕了,恐惧了。
慕长轩艰难的叹息一声,冰冷的身子颤了颤,由于用力过猛,胸腔内无法承受他大负荷的压抑,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必须让白小悠保持清醒,一旦涨潮,他们二人会被潮水冲散,以他现在的体力根本没办法护住她。
江水越猛烈了,又一个浪花扑来,他的身子跟着哆嗦几下,缓缓睁开磕着的眼,江水的攻击加上狂风的嘶吼声,听得他心惊胆战,看样子像是要涨潮了,心一抖,面色愈难看起来。
特别是想到她为了跟上他的脚步,适应他的生活,为此强忍着心里的情绪,害得她得了精神分裂症,在商场遭到那么多人的围攻,从电梯滚落的那一幕永远刻在他心里,是他的心伤,那时,他的心一丝一丝的抽疼着,自责着悔恨着。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大脑里闪现出零零碎碎的记忆,她的笑容是自从跟了他之后消失的,她简单的生活也是跟了他之后变得一塌糊涂,甚至已经到了能威胁到她生命的地步,说到底,他根本就没给过她幸福啊!
但是,要真的让她和他一起死,他又怎么舍得?
呵!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吧,一面想着冠冕堂皇,做的又是另外一个决定,说到底,他还是不能死心,不能做到真的放弃,哪怕是下地狱也要选择一起。
不是说好了下辈子不在一起的么?为什么在跳下来的那一刻,他还说了要预定下辈子之类的话?
既然老天能让他醒来,那么就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死里逃生,慕长轩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机会的人,更何况现在事关生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白小悠再生意外。
本能的,他扭头看向一旁依然昏迷不醒的女人,除了身体上麻木的疼痛,看到她蜷缩着娇躯躺在一边,仿若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那般脆弱,心一抽,颤栗着,刺痛着,最后连看一眼她的勇气都没有,只因他身体太疲惫疼痛,看着她那般躺着只会增加他的心里负担,他怕自己就此支撑不住,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显然的,慕长轩的体力严重透支,连每呼吸一次都变成了莫大的困难,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缓不过气,脸色已经不能全部用惨白来形容,是那种很可怕的透明,带着淡淡的乌青色,无力的喘息着,压抑着。
冰冷的江水像是最无情的野兽向他们袭来,慕长轩咬着牙,好不容易支撑着身子逐步从地上爬起,一个巨大的浪花猛的拍打过来,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志力摧毁,摇晃的身躯到底太过于虚弱,他高大的身躯狼狈的着地,等清醒才现身旁的女人已经离他有些距离。
不得不说慕长轩的意志力很强大,手指甲早已血肉模糊,这个男人用着最残忍的方式刺痛自己的身体,达到能清醒的目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丧命在这荒郊野外。
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她死!
慕长轩没有心思想其他,唯一担心的就怕白小悠就此睡过去,只要睡过去意志力就会薄弱,很可能……
所以在这之前,他必须要确定白小悠有没有伤,身体状况怎么样。
其实他自己何曾不知,这个枪伤虽然不能立马要他的命,要是继续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展,伤口很可能会感染,那才是致命的要素,更何况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的胸口疼得厉害,估计震慑到了内脏,至于到了什么地步他不清楚,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慕长轩从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什么时候一个枪伤就让他变得这般不堪了,身体不是特别棒的么?他不信连一个直起身子的动作都成了困难,那他还有什么资格保护她?
慕长轩见她没有动静,心一沉,微微叹息着,身上没了负担,便试图从地上爬起,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他想给她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然而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可能是他受了枪伤,瘫软的身躯使不出力道,继而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成了困难。
他闷哼一声,想挪动身子却觉全身冰冷得早已麻木,思绪也开始渐渐模糊,喘息几声,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白小悠微微皱眉,娇柔的身躯一滚,整个人躺在了沙石上,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一定的刺激性,可她依然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昔日丰神俊朗的容颜惨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紧接着眉峰一拧,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渗出,咬牙忍着疼,在一个浪打过来之后,他冰冷的身体像是得到了强大的力量般,身后的鲜红很快被江水洗净,疼得他几近窒息。
为了能让自己不睡过去保持清醒的意识,慕长轩轻轻咳嗽两声,胸腔微微颤动着,心一横,手指甲掐进肉里,霎时,那种十指连心的疼痛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睡意全无。
这些年他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样的困境没经历过,假如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那是窝囊废!
该死的,他不能睡过去!
由于身体疲惫再加上伤口的疼痛,他大力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干裂的唇不停的叫唤着她的名字,仿佛每唤一次都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后背的枪伤让他的大脑意识渐渐模糊,气息越来越微弱。
叫唤好半天白小悠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甚至连身子都未曾挪动半分,慕长轩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咬着薄唇,忍着那穿透四肢百骸的疼痛,深深吸气,尽量让心绪保持稳定。
这会儿,他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眼里都只有身旁的这个女人。
白小悠的小脑袋正好靠在他胸前,估计是掉下来时他大力拽着她的手一个翻空,为了更好的护着她,不让她身体撞击在岩石上,慕长轩几乎拼尽全力才能保持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不得不说,看到身旁的她,慕长轩空落已久的心慢慢被填满。
“小……小悠,醒醒。”抿了抿唇,沙哑的声线有些无力。
慕长轩大力喘息着,身体除了疼痛就是冰冷的麻木,为了让白小悠清醒,他伸手在她纤腰上大力一拧,这种唤醒她意识的办法让他舍不得,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狠下心,希望通过刺激能唤醒她的意识。
白小悠的身体自然无法和他相比,她生下孩子没多久,身子虚弱得很,这样来回的折腾早已拖去了她半条命,即使有慕长轩的庇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这会儿以她的体质也没法儿转醒。
他要确定她没受伤,眼观天色应该是快黑了,他们坠下很显然昏迷了一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和冷意弥漫,估计由此睡过去也不无可能,一旦陷入重度昏迷意识,那是死亡的前兆,说不定从此就一睡不醒了。
“别睡,小……悠,你醒醒!”他轻唤,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却看不到她的脸,苍白的面色涌出一丝失落,攥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那样子仿佛他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那种长时间的分离让慕长轩的精神方面受到严重的伤害,在和她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他反倒有一丝解脱,想着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以后不用担心她会随时消失,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患得患失,心疼到骨子里,怎能让他不牵挂?
方才是他太过于紧张了吗,明明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小手啊,即使面对死亡他也不愿意松开半分。
望着昏迷不醒的她,慕长轩的心稍稍放心了些,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没听到声音,慕长轩剑眉紧拧,忍着疼痛,挪了挪僵硬的身躯,垂下眼敛,那抹娇小的身影躺在他身侧的位置,紧挨着胸膛,一股期待已久的暖流自心底划过,太久了,他已经忘了究竟等了多久?!
“小……悠!”微微眯眼,抿了抿苍白干裂的薄唇,微弱的吐出两个字。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这种疼痛能唤醒他沉睡的意识。
身体软得厉害,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感,暂且不说背部受了枪伤,光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虽说身体没有撞击在岩石上,可地面上的小石块还是不容忽略的,要不是衣物穿得厚,估计他后背上的肉已经完全撕裂了。
他的女人不会假手于人,对于慕长轩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虽不足以让他致命,可他背后中了一枪,再加上白小悠给他的负担,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没时间想太多问题,决定和白小悠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将自己的女人护在怀中,只想着尽量将任何有攻击性的物体不要刺伤到她,坠落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他能把握有度,想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怀里的女人再受到伤害,那便是他当时的想法。
只是在坠落时,身旁多了一个负担,加上受了枪伤,自然是没那般容易脱离困境,他自控能力很好,要不然两人很可能撞上岩石,那便是粉身碎骨。
此刻能在这个时候醒来,完全依附于他那副极好的身体。
以慕长轩的身手自是不会让这样的事生,也没那么容易丧命。那种死里逃生的日子他体验过多次,从悬崖上跳下只要他自己把控得好,不足以致命。
崖底的某个角落,二人周身是大大小小的岩石,他们的被夹在中间,可想而知要是坠下时撞上岩石,他们就会因此丧命。
天色渐暗,冰冷刺骨的江水偶尔扑打过来,天生的警觉加上身上的疼痛,一个浪花过后,慕长轩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迷糊的低喃着。
悬崖下,江水如猛虎般激烈袭来,狠狠撞击在岩石上,出令人畏惧的嘶吼声,犹如地狱里的魔鬼,带着吞噬人心的攻击性。
这一句话让众人都陷入深思中,各自心中也有了答案,不免露出笑意,这个女人他们会好好折磨,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她是唯一的筹码!
很多事情下来,连在一起想想,真相也就大白了!
“说说,叶尚伟手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六爷的?”沉默很久的林亦飞突然问这样一句话,已为人父自是最敏感的。
她深知慕长轩这个时候不会杀她,这些人更不敢违背慕长轩的意思,只是他们的眼神太过于冰冷,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几个天之骄子用着同样冰冷如霜的眼神看向她,恨不得将她丢进江里喂鱼,但这样似乎太便宜这个丑女人了。
只是,当她一抬头,那张过分年轻的俊颜让她莫名的一颤,随即又猛的垂下头,冷哼一声,嘴硬道,“哼,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
叶敏的身子一直被绑着,这么多人来审问,她到是没觉得害怕,这些天在慕长轩手上,她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还会怕他们几个人的质问么?
“你和叶尚伟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看到叶敏的那一瞬间,白正宇年轻气盛,到底是最沉不住气的,那眼神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那么就只有在婚礼前对叶尚伟起攻击,结婚完全是一个幌子,在宾客到来之前让叶敏代替白小悠露个面,好混淆众人的视线。
李博然很清楚,以慕长轩对白小悠的感情,慕长轩是绝对不会和叶敏结婚的,就算临场演戏也不行,他会觉得这个女人肮脏,诋毁了他心中的小悠。
可见,她这个整容手术并不怎么高明,要是他每天和叶敏待在一起,势必很快就会现这其中的要害,不过现在也不晚,虽说吧结局不如人意,叶家终究是败落了,否则这样的家族在a市只会作乱,特别是叶尚伟,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坑了多少女人。
她的脸和白小悠的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同,但作为医生的李博然还是现了端倪,不说这些皮是之后慕长轩找那些死人的皮肤帮她粘上去的,一开始他也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皮肤有些不自然,特别是笑起来,明明一张很令人怜爱的脸,却让他生出一种恐惧,仔细看不难现,她笑时,偶尔皮肤会皱成一团。
而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都是叶敏,无法忍受叶敏的欺骗,几个人揪出了被慕长轩藏在化妆室的女人。
李博然想想都觉得畏惧,仿佛一股凉飕飕的风已经渗入到骨髓,让他一个大男人很不雅观的打了一个寒颤。
或许,一起掉下去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白小悠死了,留下慕长轩一个人独活着,这片土地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灾难。
好不容易找到白小悠,叶尚伟却说白小悠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以慕长轩的性子,就算是不狂也会疯掉。
从未想过慕长轩会对一个女人豁出性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其实李博然看得很透彻,慕长轩疯癫的举动已经折磨死他和林亦飞了,每天晚上人不像人的在外面瞎逛,这样折腾下来,他们都跟着筋疲力尽,何况是日理万机的慕长轩。
平时他们看着慕长轩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在遇上白小悠之后慢慢变得柔软了些,直到现身边的女人不是白小悠,而真正的白小悠已经失去大半年的消息时,这个男人变得更加冷漠深沉,手段狠戾,让人畏惧。
听了慕长轩下属的描述,对于慕长轩的做法,他们在座的各位无一不感动,真的有一种爱可以超越生死?
要说这崖底,也不太好搜寻,毕竟面积太大,整个下午下来连慕长轩和白小悠的影子都没现,晚上江水会如冰一样的寒冷,他们更担心会随时涨潮,一旦遇上涨潮,白小悠和慕长轩就算跳下去的时候活着,只要碰上涨潮无疑会被江水冲走,到时候生还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千算万算,世事难料!
选择在江边,第一,离市区也比较远不会惊扰民众,第二,没什么退路可逃,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可哪里又能想到会是这般,最终,把三个人都逼向了绝路。
慕长轩之所以选择在这儿举行婚礼,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一网打尽叶尚伟包括他的同伙。
他记得差点没从崖边跳下去找这个唯一的姐姐,如果白小悠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向死去的父母交代?
得知慕长轩和她一起掉入悬崖,他比任何人都心疼自责,去了断崖峰,他一个人站在崖顶,眸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崖底,除了澎湃的江水就是密密麻麻的岩石堆积在一起,地形险峻,掉下去,还有命在么?
慕子卿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包括白正宇也是一脸的震惊,不说白小悠被掉了包,自从他开了新公司以后就很少和姐姐联系,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只要他约白小悠出来聚会,白小悠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加上他平时确实挺忙也就没在意。
一群人从断崖峰回来,个个脸色阴郁。
这边,天色渐渐暗下。
……
无论生什么事,她都会挺过去!
不管怎样,为了死去的爸爸,她都应该振作起来的,她再也不想让人家说她白灵萱只不过是白瑜尘的草包女儿。
以前是她生活太平静美好了么,所以在白瑜尘走了之后才会变得这般不堪?
矛盾,太矛盾纠结!这个时候她不想出去,就让她自私一回吧,无法面对众人,更害怕面对慕子卿,只能傻不拉几的独自躲在角落里舔着伤口。
白灵萱突然想到白瑜尘为了她,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孤独了一生,而白小悠没得到过一丁点儿父爱,她还有什么理由恨白小悠,其实早在白瑜尘去世的时候她就不恨了,此刻知道白小悠出事,她心里哪能不着急啊。
梦总有醒的一天不是么?爸爸,我好想你,为什么活着这么累,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觉得累么?
白灵萱笑,眼泪却很不给面子的狂飙,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哭是笑,总之回到房间之后,坐在羊毛的地毯上,身子半靠着墙壁,思绪飘远,眼前一片模糊。
似乎经历了今天,她又长大了不少呢!
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既然生了就得接受,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说完也不等刘琴有开口的机会,直接去了楼上的贵宾房休息。
从座椅上其实,维持了豪门千金的风范,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明白的,如果有小悠的消息告诉我,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要说这个时候让白灵萱回神,将刚才的事完全当做一场梦是不可能的,太过于在意的人才会让她伤心,所以这个人即使是慕子卿的母亲,她此刻也无法做到对她露出笑容来,在婚礼现场,她已经强压下心理的酸涩,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小悠那个女人差点让她儿子丧命,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哪知,在婚礼上又闹出了笑话,家族那边刘琴没办法交代,也不想解释什么,她心里只有这个死里逃生的儿子,她不禁在想,难道她的儿子连婚姻都要经过这么多的波折?
自从慕子卿出事,她也看透了,儿子愿意娶谁就娶谁吧,慕老爷子死后慕家的人也安分不少,自然包括她的丈夫慕尘浩,当然了,她儿子继承了慕氏集团的总裁职位,那些想不巴结也不行。
化妆间,白灵萱已经褪去了一身名贵的婚纱换上了最普通的装扮,虽然不及之前穿上婚纱时的惊艳,但别有另一番小女儿家的姿态,只是那张精致的脸太过于暗淡,黑色的眸子空洞无光,连之前一直讨厌她的刘琴看了有些不忍,来劝了好一会儿了。
“萱萱啊,你也别想多了,子卿这孩子一向心浮气躁你是知道的,又死心眼儿,他对白小悠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给他点时间会过去的,回头我帮你说说他。”刘琴一手搭上白灵萱的肩膀,镜中的女人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让人心疼。
打着慕六爷的旗号交代,虽然众人都有怀疑,但也不敢过于放肆,不多时,识相的宾客们已经逐渐离开,庞大空旷的甲板上渐渐冷清起来。
给众人一个解释只不过是尊重,不管势力如何强大,重要场合也不能失了分寸。
在上面解释的是高岚,她跟在慕长轩身边那么多年,婚礼现场的事情她知道怎么处理,这些说辞当然不能服众,但是也不会有人敢有意义和舆论,毕竟慕长轩的威望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哪个想死的媒体想报道必须先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各位,今天出了点小意外,婚礼临时取消,慕六爷有急事走不开,他说了大家可以把今天当成一个小型的聚会,不必拘束。”
接着将慕长轩离开之前交给自己的事转达给慕家几个重要的人,然后和白正宇,林亦飞等人去了断崖峰。
一个女人当众被抛弃能做到这般淡定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该再让她跟去找白小悠,否则只会增加她心灵的伤口,他李博然是医生,一般人的想法他还是能猜透的。
“小歌你也留下来吧,去看看新娘子,估计……找人的事儿就交给我们男人了。”李博然对程佩歌交代,还特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劝劝白灵萱。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婚礼现场必须找人压下这场滑稽的闹剧。
“子卿,听我的,别去了,估计你这样婚礼也搞砸了,总得要一句话不是,这里还有宾客呢,你走了谁来维持?”一句话说到点子上,李博然也不再多话,把重心转移到一旁的林亦飞和程佩歌身上。
他现在这样突然跑开,丢下这么多宾客该如何收场,慕长轩那边该如何交代?
其实白灵萱何曾不知是因为谁,可慕长轩都交代了不是么?慕长轩当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就是不让他趟这趟浑水。
这丫头骨子里倔强着呢,这一点到和白小悠有点儿像!一旁的林亦飞忍不住叹息。
“没什么,我也跟你们去看看生了什么事,等我去换衣服。”她露出一丝浅笑,可那笑太过于牵强凄凉,看得他们这一群男人都有些不忍。
白灵萱之前虽然嚣张跋扈,自从白瑜尘死后改变很多呢,配慕子卿是最合适的人选,李博然可以保证,慕子卿以后一定会后悔。
可现在,事展成这样,也无法挽回了,瞧着白灵萱的脸色,李博然深知这个女孩的心已经空了,尽管她过来时眼里抱着希望,那抹唯一的希望也因为慕子卿嘴里吐出的名字而抹灭了。
要说吧,这事儿慕子卿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一搅和反倒让婚礼现场尴尬,慕长轩安排叔侄俩一起举行婚礼,不就是为了能堵住众人的嘴么?
事实上,慕子卿已经很过分了,一个女孩子在婚礼上遭未婚夫抛弃,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准备套入手指间的戒指掉落在地,这可是众人都看到的事实,恐怕白灵萱今后会成为a市的笑柄。
说这话时,他不动声色的朝白灵萱看去,那女人倒好白小悠一点儿像,同样的倔强,隐忍能力不容忽视,之前听说她是一个骄纵的千金大小姐,众人眼里的草包,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改变了不少。
“慕子卿,你还是继续留下来将婚礼进行到底吧,那边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博然适时凑过来劝慰,总觉得慕子卿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亲自去断崖峰确定白小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想到小悠还在那里,回来之前好像是受了叶尚伟的胁迫,如今慕长轩的下属带血回来汇报,他知道六叔肯定也遇到了麻烦,那几个下属可不是随便能打到的人物,如此一来情况想必是很严重了。
面对白灵萱,慕子卿还是觉得愧疚的,之所以失控,那是因为他在给她戴戒指的同时,瞄到了慕长轩的属下负伤归来,几个男人面色焦急,给不远处的李博然汇报什么,见李博然神色凝重,走之前还叫上身旁的林亦飞,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本想去问问生了什么事,扭头的瞬间便看到了断崖峰上成群的直升机。
“小悠……”两个字卡在喉间,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场的人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问慕子卿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是在给他们二人退路,她很聪明,没有直接逼迫慕子卿让他跟她回去。
这样问,也算是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吧,她终究还是不死心的,做不到本来触手可得的幸福就这样被摧毁了。
就算白小悠出事,他也不能这个时候离开,他们在断崖峰的时候慕长轩话里的警告已经很清楚,她自认为慕子卿应该是明白的,这样做不仅会触怒慕长轩,更会让她心灰意冷,他究竟有没有考虑过?
她冲到慕子卿面前,用修长的身躯挡着他的去路,面上因为刚才激烈的奔跑显得有些红润,给她更增添了一抹迷人的绯红,问得很轻,每一个字都在颤抖,那隐忍的泪水就那般倔强的被她吞了回去,怔愣的望着他。
“生什么事了?”
别人说什么,白灵萱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眼看着那道白色身影渐渐走远,眼见就要踏出红色地毯,她提起拖地的裙摆,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向那道越来越模糊的白色背影疯狂奔去。
一个激灵,她猛地想到什么,叶尚伟被抓了,还是白小悠出了什么事?
白灵萱皱眉,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断崖峰的那边隐约出现不少直升机,想来应该是出事了?!
此时,骚动的现场愈凌乱,嘈杂声,猜测声响彻一片。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a市的精英,那种怜香惜玉不可能生在他们身上,更多的富家千金还故意出冷嘲热讽的嬉笑声。
白灵萱双手无力的垂下,宛若一朵被摧毁的白莲花,脆弱得让人心疼。
垂着头,眸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钻戒,苦涩一笑,他们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算了吧,结束吧,也好!
这一次,他是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她白灵萱的忍耐是有底线的,如果他回过头来给个解释,或者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婚礼暂时取消,她都能理解甚至可以包容,傻到站在原地等他,唯一这种方式她无法再做到自欺自人了。
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感觉到他会不要她,只不过这种方法似乎太残忍了些,假如没有迈向这一步,在断崖峰回来他说要取消婚礼,白灵萱倒也能接受,可现在他连一个交代都不给,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弃了她!
任冰冷刺骨的寒风刮向自己的身体,那种渗入骨髓的寒意让她好不容易激起的斗志差点消散,咬着牙,稳住瑟瑟抖的身形,尽量把周边的闲言碎语当成耳旁风。
能让慕子卿如此失控的只有白小悠!
怔愣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经过这么多,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打着白瑜尘旗号嚣张的千金小姐,双手攥在一起紧了紧,灰暗的面色渐渐回归正常。
现场议论纷纷,白灵萱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眸隐隐泛着泪光,面子已经丢了,可她不能在这些等着看好戏的人面前丢掉尊严,紧抿着红唇,极力稳住颤抖着身躯,深深吸气,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顷刻间宛如一道炸雷投向现场,混乱一片。
那枚未来得及套上手的钻戒滚落在地,霎时犹如被人遗弃的垃圾,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光华。
冷,刺骨的寒冷,让她身体忍不住颤,几近承受不住。
一道强大的力量袭来,白灵萱根本没有机会做出任何反映,人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推向一边,只见要和她结婚的男人疯了一般的奔出红地毯,将她一个人丢在冷冰冰的主席台前。
慕子卿神色淡淡,自始至终都没怎么看面前的女人,叹息一声,在身后人的催促下,无奈的牵起白灵萱色手,垂着头,手里的钻戒还未套上白灵萱的手指,意外生了。
一连串的往事如倒带般涌进大脑,恍惚中,牧师宣布双方交换戒指,两人面对面站着,很近的距离,瞳孔里倒映着各自的容颜,那般清晰,这一刻很静,除了突然撞入的风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将现场气氛推到最高峰。
当他对白小悠说私奔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被一层一层的撕裂了。
这种施舍过来的婚礼真的是她想要的么?刹那间,她竟然想要退缩,只因这个男人太过于淡漠,淡漠得让她失去了信心,更让她害怕!
她之前和白小悠的关系不好,爸爸去了,剩下的亲人不多,她没想过因为慕子卿的事情和白小悠闹不快,毕竟一开始慕子卿就没有喜欢过她,从头到尾只不过是她在一厢情愿,现在能有这个机会嫁给他,她是不是应该改千恩万谢?
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白灵萱能感觉出慕子卿的紧绷,从断崖峰上下来,他就没怎么开口说话,温和的面色就像这阴沉的天气,暗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白是最纯净的颜色,也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寓意,他们的感情应该犹如这婚纱一样那般美妙,迈向这一步就相当于一个责任,一生的承诺。
那一身纯白得无丝无痕的婚纱,裙摆下面星星点点镶着璀璨夺目的钻石,很完美的搭配,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遇上她的王子,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能是笑得太久,慢慢的有些僵硬了。
慕长轩的命令给了她最好的一个机会,她是感谢那个所谓的姐夫的,但是,她似乎忘了,感情并不是命令就能束缚的东西。
在国外整容的时候,白灵萱也想过放弃,然而回来之后一见到慕子卿,她觉得脑子里那些想要忘记他的念头都是狗屁,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不去爱他,毕竟那么深的感情埋葬在心里了芽,生了根,再也没有办法拔除。
不也实现了不是么?即使台下不少人嘲笑她的身份,这一刻只要她身旁的男人是慕子卿,白灵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昂首挺胸,礼貌性的扫了一眼众人。
眼见着二人已经双双步入主席台,穿过层层花门,白灵萱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只要接受牧师的宣言和众人的祝福,他们就是夫妻了,虽然她知道慕子卿不爱她,可她依然做着这个可笑的梦!
然而,他似乎忽略了,感情一旦令人起疯来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呵!没退路了,迟了,一切都迟了!
越想心里越不甘,感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最起码也要有一场公平的竞争!
所有的退路被他所谓的六叔堵死,他只能咬牙向前,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难道他还需要强颜欢笑么?
他的六叔果然是一个狠角色,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是他和六叔之间的条件,也让他无法去违背,慕家已经经不起折腾,这场婚礼必须要进行下去。
今天的婚礼实则就是一个笑话,他六叔设计的局,而他就是在关键时刻拉出来救场的,来应付这些各界名流的工具。
他不知道白小悠究竟和慕长轩生了什么,怎么又会成为叶尚伟的妻子,更可笑的是白小悠已为人母,而这件事慕长轩似乎刚才得知。
和白灵萱从断崖峰上回来,慕子卿根本没了结婚的心情,白小悠憔悴的容颜和瘦弱的身板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愈心疼纠结,纵使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也无法做到内心安然无恙。
事实上,慕子卿真的这样做了。
沉重的步伐踩在红色的地毯上,想到这些,她挽着慕子卿的手不由得紧了很多,她怕,这个男人会突然疯,在众人面前撇下她,给她来个难堪,成为a市最大的笑柄。
爱不爱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子卿今后的妻子是她,而他一直挂念的女人会成为他的六婶或者是姐夫,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此时事情似乎没她想象得那般简单,她也不想考虑太多,只想将这场婚礼顺利的举行完便罢了。
只因她爱他!
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她纵然知道他心里有别人,还是没忍住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些她都应该有准备的不是吗,毕竟这几年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所有的事情白灵萱看得很透彻,慕子卿爱白小悠这是一直以来的事实,而慕子卿对白小悠的这段感情最终只能放在心里,白小悠已经有了更优秀的人愿意呵护她,给她幸福,也是因为这样,白灵萱明知道慕子卿无法忘记白小悠,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嫁给慕子卿。
从小到大白灵萱是被白瑜尘捧在手心里呵护,从没有受过丁点儿委屈,也只有身边的男人敢这般不顾她心里的感受,甚至完全忽略,断崖峰上的一幕已经给她脆弱的心灵加上沉重的枷锁。
此刻的心情就和阴沉的天气一样,总觉得会是暴风雨的前奏,主席台越近,她的心反而愈不安。
对,白灵萱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不该恨白小悠,可是她无法做到大度,只能这般不痛不痒的压抑着,惊惧着。
可笑,可悲!
可能是刚从断崖峰上回来,白灵萱心里一直不怎么踏实,况且她可是亲耳听到即将成为她丈夫的慕子卿要带着自己的姐姐私奔,她的丈夫抱着她的姐姐说要私奔,他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结果还真是没让她们失望,一场婚礼又是一场笑话。
慕家的婚事仿佛一直都不太平啊,而且闹出滑稽绯闻的偏偏就是这两叔侄。
他们就指望着婚礼能出现意外,一个慕长轩,婚礼告吹,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个,呵呵,今儿个就有好戏看了。
只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新郎的脸色不太好,慕子卿在外界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温婉如玉的男子,是不少富家千金的梦中情人,如今又是慕氏集团的总裁,落魄千金白灵萱能嫁给他,自然是受到不少千金的嫉妒。
音乐声依旧,红地毯上的两人步伐轻缓,偶尔乍起的寒风吹起新娘的裙摆,那种洁白的飘逸让人忍不住惊叹,轻薄透明的头纱飞扬,像是从梦境里走出的仙子,看上去完美动人,让人沉醉其中,那张精致小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
一时间,思绪万千,夸张的猜测在众人心里缭绕着。
要说这么多人到场,可都是因为慕长轩的面子,也好和他拉近关系,看这形势好像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慕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没看到慕六爷出席倒是不奇怪,毕竟这个人物比较神秘,他心里想什么他们这些人更是无法琢磨透,关键是连一个交代都没有,这也太不当回事儿了吧?
他们不免幸灾乐祸起来,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架势,在外人眼中,以白小悠的身份能嫁给慕长轩这样的天之骄子就应该感恩戴德,受到众人的排挤是在所难免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慕六爷没有出席婚礼,众人不由得开始猜测是不是六爷反悔了,毕竟他要娶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私生女,白家还没来得及认回她,白瑜尘就死了,有点儿邪门儿!
一时间,怨愤声比比皆是,少了刚开始的惊叹,多了冷嘲热讽议论声。
更何况,嫁给天之骄子的两个女人都是白家的女儿,一些富家千金就更为嫉妒不满了,一个嫁给慕子卿,一个嫁给慕长轩,白氏集团早在一年前就倒了,没想到白瑜尘的女儿会有这样的本事。
慕六爷的婚礼来参加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叔侄二人一起办婚礼的消息一出,在a市引起不小的反响,如今眼观婚礼现场的一切,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不管是在位置还是在布置方面,都是出自专业的设计师之手,这可是千万女人梦想中的婚礼,怎能让人不嫉妒。
在众人眼中,他们无疑是最般配的一对,虽说吧,真正期待的一对主角没有出现,能参加慕子卿的婚礼也不失一个好的机会,毕竟慕子卿的身份提了一个等级,刚上任的慕氏集团新总裁,面子不可小视。
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二人携手缓步迈向主席台,那一身白宛若从城堡里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看得左右两侧的嘉宾晃了神,嘈杂声戛然而止,轻轻唏嘘着,穿过第一道花门,现场的气氛渐渐冷清下来,众人的神经也跟着一对新人兴奋起来。
当令人心醉的音乐声响起,红色地毯上一对璧人仿若一个焦点,凝聚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慕子卿将手捧花交到白灵萱手中,温润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侧身对着众人,白灵萱对慕子卿淡漠的态度表现得有些不安,美眸微晃,惊慌的情绪一闪而逝。
这边,豪华游轮上热闹非凡,阴沉沉的天气并不影响众人的兴致,只因他们对断崖峰生的一切毫无所觉,各界名流肆意的交谈着,男人们一般很看重这种场合。以慕长轩的面子,来参加婚礼的都是a市的名门望族,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交谈间,他们也在耐心的等待着这一场豪门盛世的婚礼。
天色愈阴沉了,仿佛暴风雨的前奏。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