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泽下意识想点头。
    但他眯了眯眼，握住那只小手的动作更紧，舌尖抵住上颚，牙关更紧。
    保持沉默。
    她生气了。
    不能说。
    “今天还是要谢谢苏教授，主动的给我送来这么多丧尸，正好收集晶核。”颜绯语气依旧是客套的。
    心尖控制不住的怒气翻滚。
    等了半响不见男人回答，身体绷直，到底忍不住又刺了一句，“我讨厌你！如果可以，希望苏教授能放开我，一旁还有我的队友等着我帮忙！”
    “他们不是你的队友。”苏闻泽眸色暗下。
    又朝着她靠近了些。
    另一只抬起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下来。
    那一瞬间从心底升腾起的念头，他有点想要将这个人用囚禁的方式彻底抓住。
    而他的怀抱。
    刚刚好。
    只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又被他心惊的压了下去。
    ……这不对。
    他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叮！反派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90。]
    放在以往颜绯大概会忍不住微微弯起了眼睛，心情愉悦，但眼下她脑子里被塞了太多太多。
    任何事都可以有利用与算计。
    唯独，喜欢不可以！
    她甚至分不清，眼前的男人到底意识到了吗？
    他明白吗？
    就像她当初跪在神座下，仰起小脸大胆的要他，想要他独宠的爱，不能与其他任何人分享。
    可她的神明似乎连大爱都没有。
    能够分给所有人的爱，还是只能偏心给一个人的爱……
    祂不懂。
    其实都没有。
    祂将她带了回去，赐予她神骨，助她脱离曾经妖魔煞星便永世不得解脱的厄运，她是那样欢喜！
    从见到祂的第一眼。
    一袭雪白神袍的神就站在满林的桃花树下，淡粉色纷纷扬扬的桃花瓣落下，纷纷避开了他周身，似乎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连他足下，地面散落了不知名野花的小草，都好像比其他地方更茂盛，绿意盎然。
    桃花林虽美，那一天的阳光也很好，耀眼极了，可在抬起头的小姑娘眼里……依旧是抵不上那道高大的身影。
    背对着她，即便是那样美的景色，都不足以配得上他。
    神明能现身，踏上那一片土地，都是对土地的恩赐。
    祂是那样的完美。
    又遥不可及。
    让那道小身影跟着顿住，一向骄纵傲气的眼神都安静下来，小手都纠结到了一起，难得的束手无策。
    试探的，想要靠近……
    又退了下来。
    也舍不得再离远一丁点。
    就那么安静了很久，连天色都隐隐暗了些，耀眼的阳光在往西边落下。
    即便是这么久这么久过去了。
    颜绯再回想起……
    她轻笑，忍不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浮现出雀跃与心动，甜甜的情意溢出了心口。
    她忘不了当时她的神明转身，那双如雪清冷朝她瞥来的视线……
    祂在问她，“你没有恨过吗？”
    恨过吗？
    那时候的颜绯还是小公主，被所有人嫌弃忌惮的煞星，人人都想杀她，人人都在怕她，厌憎她。
    可她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很开心。
    快乐。
    无忧无虑，就像是个普通的民间少女，什么事都能让她快乐，非常的容易满足。
    即便是她根本没有一个朋友。
    也没有愿意靠近她。
    她依旧快乐极了……
    被他给带走后，她醒过来成了任务者。
    也依旧非常的爱笑。
    总是很快乐很快乐。
    比一个神明还更像是无欲无求而洒脱的神！
    看着祂利用她，一步步全是算计，陷阱，总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来训练，亲自教导她。
    神爱世人吗？
    好像不会。
    因为神根本没有情，也不懂情。
    更觉得那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从有记忆以来，所生出的第一个妄想是要祂……太过荒诞！
    “苏教授，你到底想要什么？”回忆到这里，颜绯眼神不免带上了几分茫然。
    深深望着他。
    那种诡异的，她在透着他看向另一个人的怪异感又来了。
    苏闻泽抿唇，正要用力，又听到她的问声还在茫然继续，“一颗听话的棋子？你手底下最完美的实验品？在你眼里，我还算是一个人吗？”
    “或者，我应该问，我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