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他成了一个笑话。
    小徒弟这回并没有再次的冲上来，而是往后退，明明都伤势那么严重了，她连修为都全部丧失了，还能脚步踉跄着准确朝旁闪开了。
    甚至是，那再抬眼望向他的眼神里，除了茫然，便是戒备忌惮。
    她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男人僵住。
    在原地随着雷劫劈下来的趋势，他就像是直接被天道给定在了原地，连动都不会了。
    他这下，是真的实实在在连半点都没有躲开。
    “轰隆隆！”
    天崩地裂，连秘境里的地面都被给劈开了！
    “不好，我们再躲远点！”苍蓝脸色大变。
    原本抱着桃花，就已经躲得很远了。
    这下更是躲得更远一些。
    墨闻渊所处的原地，隐隐有被人给留出来一个空心地段的意思。
    轰！
    当雷电流窜进他的骨血中，顺着他经脉游走，并试图摧毁掉他的丹田……
    他抬眼，双眼定定望着远离了他的小徒弟。
    “徒儿，过来点。”男人抿唇，朝着颜绯伸出了手。
    但颜绯步子往后，却是本能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你是不是在晋升？这劫雷想必是不能让旁人去挡吧，否则反而会对你不利。”一番话说得认真又诚恳。
    即便她望向他的眼神里还是忌惮。
    墨闻渊抬起的手却未落下。
    始终朝着她的方向。
    随着那劫雷一道接着一道，他连半点都未避开，他也看清了小徒弟眼底的茫然与谨慎……有很多的情绪。
    但唯独就是没有关心。
    不在意。
    她原来并不在意他这个师父吗？
    一直到耳边眼前都只剩下了雷劫不停落下的动静，闪过的刺眼光线，墨闻渊全程一动不动。
    最后全都受下了。
    “他怎么还能站着？他没事吗？”桃花很紧张的，靠在苍蓝怀里，不知为何心头竟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如今也不过是金丹巅峰的实力，并未突破。这样的雷劫即便是连我都承受不住。”苍蓝跟着开口，眼神震惊。
    桃花点头，“别说是金丹期的巅峰不可能有这样的雷劫了，你出窍巅峰，若是到时候突破到合体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雷劫！”
    更准确点来说，现如今的紫云大陆上。
    就没有修者会遇到这样雷劫的。
    除非，是飞升为仙！
    那倒是真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雷劫突破。
    然而男人眼下还是站着。
    看样子，他的神智意识都还是清醒的，连身体，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徒儿，过来。”甚至，还淡定的朝着颜绯开口了。
    “师父，你没事吧？”颜绯歪了下头。
    墨闻渊微微勾唇，朝她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如同以往那般，“过来，为师没事。”
    从他收她为徒的第一刻起。
    他其实就控制住了小徒弟。
    ……可他怎么偏偏就将这一点给忘掉了？
    还觉得。
    思绪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墨闻渊看着颜绯朝他迈步过来，桃花眼里暗色随之翻涌起来。
    没关系的。
    本来就是她先招惹了他。
    是她，一心想要拜他为师，他答应了，她也承诺过的。
    他会让她再次变得乖乖的。
    “颜绯，你不要过去！”偏生也就是在这时，苍蓝的怒声响起。
    墨闻渊闻言头也不回。
    全程视线都一直在小徒弟的身上。
    也就能更清晰的注意到，小徒弟在听到了苍蓝唤她的声音后，那眼底一瞬闪过了的亮色！
    她在期待。
    不对，她在期待着什么？
    那种眼神，分明以往是在看向他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男人一直抬起伸出的手，这瞬间就是猛地颤动了下。
    收紧成拳。
    五指都收拢起来，用力到骨节泛白。
    像是握住了，在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将属于他的小徒弟给抓回手心里。
    被他所控制着。
    “苍蓝仙尊，原来你也在……对，你是在这里！我之前对你动手了？我打伤了你？不，对不起！”颜绯一个人就像是自言自语般。
    她是在演给墨闻渊看。
    脱离了他的控制，那么她眼下的记忆与性格，自然会混乱，被打散了，又重组。
    总归，她都只想告诉魔神……
    这，才是真正的她。
    心底所爱……一直都是苍蓝仙尊，苍蓝才是真的，她只想一心一意对他好。
    【这样也太危险了吧？主人，你就不怕到时候目标生气，本来苍蓝就是他的仇人，到时候他只怕会更想杀了男主！男主是不能死的！】察觉到了颜绯的恶趣味，红包睁圆了一双眼睛。
    连小手都拽紧了，【不可以的！】
    都恨不得把脑瓜子摇成了拨浪鼓。
    颜绯听到，心底不在意的轻笑了声，‘你不懂。’带着叹息。
    但之后，不管红包再怎么问。
    她却是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既然祂都能够提前苏醒了……有一次，或许后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再无数次的。
    祂会提前跳出她所织就出的这一层谎言。
    在她还没有抓住祂的心之前。
    所以接下来……
    “我要的，是祂心甘情愿，是祂真正的为我而疯魔！”
    一声低语。
    在她侧了侧身，步子短暂的停下来，朝着身后的墨闻渊望了过去。
    那份犹豫很快。
    颜绯就已经跑到了苍蓝和桃花的跟前。
    也像是才回想起来，她打伤了桃花，“对不起，之前的事。”
    又紧张的看向了苍蓝，“等到时候出了秘境，我会找我爹想办法，一定会治好桃花姑娘的。还有你的伤。”
    苍蓝就是表情变幻，跟欲言又止似的。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
    而桃花表情直接扭曲了，恶狠狠瞪向颜绯，“你又想骗我师父吗？颜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师父，你之前根本就不想嫁给他！你都是故意的！你……”
    “不。”被颜绯给打断了。
    她眼底开始闪烁出水光，眼角泛红，耳畔还听到了从后传来的，正在朝着他们靠近的脚步声……
    而她不动声色。
    看起来就像是毫无所觉。
    在墨闻渊刚好的，走到了她身侧时。
    一句告白，对着苍蓝脱口喊出，“我想嫁给你师父！我喜欢了他十几年，这还不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