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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恶龙法则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吗?”诺曼伸出手,洁白的手指在戒面上轻轻拨动了一下,动作轻柔到就像在擦拭戒面的灰尘一样,“我觉得你的爱好还真有点……另类,”他想了一下措辞,然后笑起来,“不过,挺有趣的,不是吗?”
    “我也这么觉得,”艾洛斯笑着点点头,他好像还没有对一个人类有过这样的好感,他见识过太多黑暗与血腥――毕竟他来自那里,但是对这个看起来就像一汪净水一样的青年,却有一种很奇怪的好感。
    “对了,你是第一次来皇都吗?”艾洛斯与诺曼沿着湖边走,这里的水禽们大概见惯了人类,所以看到他们走过来,并不闪躲,该吃吃该喝喝。
    诺曼点点头,觉得有些好笑:“对,我一直生活在一区,所以来到这里的教会……哈哈,感觉有点不习惯,这里没有一区那么严肃,挺好的。”
    艾洛斯有点儿猜到对方是来自一区,毕竟一区是光明教会的中心,教皇就在那里,而整个教会的财富自然也在那里。想到教会的钱,艾洛斯向往地说:“我有一天也要去一区。”打劫,他在心里补充说。
    “比起皇都来,一区要严肃一点,”诺曼淡淡地说,他的脸上有过一丝凝重,但是随之就被微笑代替,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艾洛斯的错觉一样。
    “皇都……”艾洛斯想了想,有些高兴地说,“要我说呢,贫民区不错,也许下次我们可以去那里逛逛。”他一边说,一边思索着用什么借口消失半天。
    诺曼微笑着点点头:“好。”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直到有人踏足花园。
    诺曼看到远处晃动的白色身影,转头看向艾洛斯:“那,我们下次再聊,我该走了。”
    艾洛斯点点头,挥手跟他告别。
    “啊,人类中也有不错的家伙嘛,”艾洛斯看着诺曼与白衣牧师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低头看了戒指一眼,心想着黑暗商人西路是不是睡着了,或者开别的小差去了。他满不在乎地自己走了一会儿,才打道回宫。
    在宫殿里,撒克洛公爵正在等艾洛斯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艾洛斯后退一步,“我已经去过光明教会了。”他说。
    撒克洛看了艾洛斯一眼,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看向他的戒指。
    艾洛斯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伸手,没有什么防备,竟让他抓了自己的手,他愣了愣,猛地抽回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别碰我!卑微的人类,滚出我的视线!”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王座。
    他干嘛忽然生气?撒克洛公爵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想看看那枚戒指被封印了没有――有必要那么生气吗?他又不是第一次碰他的手,他干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那么,我告辞了,陛下。”撒克洛公爵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挨到枪口上去比较好,没有什么比马上撤退更好的选择了,他行了一个宫廷礼仪,“请好好休息。”
    对方冷着脸,一副看讨厌的苍蝇的表情看着他,于是撒克洛只好转身离开。在他离开觐见厅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艾洛斯。
    此刻,夕阳西下。
    觐见厅里巨大的的落地窗户引进了血色般的夕阳,那个人独自坐在瑰丽而奢华的王座之上,他的表情冷酷而杀气腾腾,仿佛连他身后的金色长发也沾染了血腥的味道,而那条猩红的天鹅绒地毯看起来就像一条铺在地上,通往王座的血之路。
    那种场景带着一种独特的血腥与诡异的华丽感,瑰丽地让人印象深刻。
    撒克洛有那么一会儿的晃神,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离开了觐见厅。
    撒克洛的离开并没有让艾洛斯心情好一点,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
    他来到这个人类世界已经一年多了,他在这个国家做了一年多的国王,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出席一些会议,看各种报告,解决和裁定一些矛盾。他每天如此,有时候都忘记自己是来自黑暗深渊的龙族了,那种平凡的,枯燥的,宁静的生活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心。让他忘记了自己本质,笨拙地认为自己几乎会成为一个人类。
    就像刚才,他对撒克洛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任由对方这样抓住自己的手,理所当然地像个人类一样,而忽略了危险。
    他看着自己刚才被握住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有撒克洛的手上传递来的一丝体温。
    艾洛斯深吸一口气,他不需要这样的温度,因为他一直都是冷血的爬虫动物,他命中注定是黑暗生物,那是不可能融入光明势力这边。
    ☆、第十三章
    不过,这一看也看出了问题,因为他发现他的戒指有点不对劲。戒指还是那么古朴沉重值钱,好像没有一点儿的不同,但是作为邪恶生物的同类,他还是看出了端倪。
    “西路?”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戒指的名字。
    后者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而热情地回应他,而是死气沉沉地静默着,好像它真的只是一只戒指一样。
    “你被……封印了?”艾洛斯呻吟一声,“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xxx
    诺曼封印了一枚邪恶的戒指,这种类型的黑暗生物是无法被净化的,因为它们不是被依凭了,所以要被封印。当那个少年伸出手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枚戒指曾经被强力封印过,只是岁月蹁跹,再强大的封印也会出现裂缝。
    只是举手之劳,他熟悉那种封印,简单地弥补了一下,就让那枚戒指变得无害,更何况,那个孩子看起来还挺喜欢那枚戒指的呢。
    “诺曼大人,”一个穿着白衣的牧师实习生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枢机主教们已经到齐了,请您过去。”
    诺曼点点头,站起来,让侍从为自己披上白色的大披肩,长垂式的兜帽从后背下垂,长达脚踝,而披肩的下摆则覆盖到了地上。洁白,不带一丝杂色的大披肩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一丝苍白,蓝色的眸子显得更浅,他站起来走向最高会议厅。
    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看起来有着超越他这个年纪的冷酷与沉着。
    在皇都的五位枢机主教现在都在最高会议厅里,他们每年都会回一区一趟,为了巩固自己的信仰,而一区里的教会与皇都不同,它更加的……严肃。大概没有人不会对那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肃穆的白,寂静而平和,远没有这里熙攘与喧闹,那里可以让人心静如水,也可以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
    在一区,所有的教会祭司与牧师,乃至上到枢机主教都知道,有两个人是不能得罪的,一个当然是教皇了,另一个则是“诺曼”。
    诺曼很少离开他的宫殿,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一区以外的地方,而且是秘密前来,除了教会的高级干部以外,皇都里――就连一区里也没有人知道。
    五个枢机主教中只有两个人是见过诺曼的,但是即使是他们见过他,在诺曼走进来的时候也不由得有点惊讶。
    他……太小了,十八九岁的少年年纪,看起来比现任的国王大不了多少。
    这个世界上,很多权位是可以世袭而不用在意年龄的,比如国王的位置,它以血脉继承,所以每一任的国王就像赌博,好的,或者坏的;比如贵族承爵也是以血脉的亲疏决定继承人,而教会有一个与教皇齐平的位置也是依承血脉而来。
    当然,这支血脉太久远,太难找了,它被中断了好几次,好不容易苏醒起来,对教会来说,这是多么难得!
    而这支血脉唯一的继承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枢机主教不由得回忆,这个孩子刚来到一区的教会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年纪,浑身脏兮兮地,看起来就和贫民区的小孩子一样,只是那种眼神――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儿不寒而栗。那种平静而洞悉的眼神,好像所有的一切秘密都摊开在他的眼前。
    他的名字……他以前的名字已经被人遗忘了很多年,在教会,他被叫做“诺曼”。他在古代光明教会的古语里,是“神之子”的意思。
    “大家好,”诺曼走进来平静地扫过这些年长者的脸,然后在会议厅的首席坐下,淡淡地开口:“我来皇都是和教皇商量好的,这次有一件事情要正式通知大家,在我说之前,我想了解一下现任国王的情形。”
    其中一个枢机主教恭敬地站起来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坐下说:“现任国王――还是一个孩子,一年多年刚继任了王位,老实说,我觉得他坐的不够稳当。他的父亲――前前任国王陛下是个花心的男人,几乎在每个区都留下了自己的血脉,于是撒克洛公爵和亚罗将军就忙着将这些血脉保护起来,在其中挑选适合的国王――毕竟他们的继承权都是一样的。”
    看起来皇宫里的情形也不比教会里简单,诺曼想着,然后开口说:“前皇后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吗?”
    那位枢机主教有些好笑地回答他:“您想,如果国王总是在另外五区流连,怎么能在皇宫与皇后生育后代呢。”
    诺曼翻了一下手边的文件,抬起头说:“可是皇后并不是一个子嗣也没有留下,不是吗?”
    “有一个公主。”另一个枢机主教也行了一个礼开始回答诺曼的话,“但是,她在她父亲执政期间就被流放到了五区。”
    “报告里没有提到原因。”诺曼放下手里的文件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位枢机主教回答说,“因为王女……试图行刺他的父亲,所以被流放到了五区的虚无之塔,这样算来,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
    “这样啊……”诺曼点点头,“那么怎么决定继承权?”
    “血脉……”主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还有一样物品――王者的印玺,据说他们的父亲将印玺给了他最喜欢的儿子,当然了,也就是前任国王,不过前任国王死掉以后,印玺就到了现在的国王手中。”
    “印玺……”诺曼点点头,然后嘴角牵起一个很冷的笑容,“好了,各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一区,我到了这里肯定是为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而来的。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情况。
    “我在半年前得到了一个神谕,”诺曼悠悠地说,“本来神谕不便公布出来给各位知道,但是我希望得到各位的鼎力相助,所以我也必须拿出诚意……”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神谕一向只有他和教皇可以知晓,这也是他这支古老的血脉能在教会中有如此高又稳固的地位的原因之一。
    “神谕……?”在场的主教都变了变脸色,神谕一向只有诺曼和教皇知道,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能听到神谕的内容。当然惊讶之余还有一点担心,当神谕的内容被他们所知以后,诺曼也必定会将他要来皇都办的事情说出来。无论是什么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还记得几个月前,教皇写信来说,诺曼会来的时候,他们就曾聚集在一起讨论会是什么事,但是左右讨论不出来。现在看来,如果是跟神谕有关的事情的话,那么诺曼会过来也不奇怪了。
    “神谕说,现在的国王是假的。”诺曼轻声说,“他不是真王。”
    他的话说出来以后,会议厅里安静了一下,随后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说“是啊,你看他那个金色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妖气!”有人说“公爵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有怀疑,总感觉怪怪的,该不会血统是冒充的吧?”还有人说“虽然神谕是这样说,但是毕竟他向所有人都展示了印玺,那个绝对是真的!”
    各种说法都有,但是没有人怀疑神谕的真实性,因为诺曼身上就是流着“神之子”的血统,尊贵古老而且是教会无法取代的财富。
    诺曼屈起手指,用指节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请安静一下,我接下来说的那件事情希望你们仔细听。”
    会议室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虽然为神谕的内容感到震惊,但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三百年前,魔神之战,人们从一片焦炭中重建家园,光明之神指引我们掌控了整片大地。魔神、龙族、黑暗家族,他们曾经如此强大,但是现在都消失了,无论是远走还是死亡,没有了魔法元素的支持,他们也只能隐匿起来,而人类,我们依靠光明之神的信仰,团结在一起活了下来,将文明延续了下来。
    “可是现在,我和教皇都有一个担忧,那就是人类畏惧皇权而非光明之神,他们可能会做出不利于信仰的选择,只是为了更接近所谓的‘上流社会’。他们因为金钱权利而迷茫,却不再向光明之神寻求帮助……信仰的力量一旦沦丧就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诺曼顿了顿,发现这些枢机主教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点愧疚之色,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我和教皇决定,让人们的信仰从新回来,我们必须向皇权宣战。”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脸上都是惊讶的神色。
    是,宗教和皇权从三百年前开始就不停地在争斗,它们就是这样矛盾着,但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是双方都知道的道理,它们共同管理着国家。宗教给予人们信仰和希望,而皇权给予人们畏惧与准则,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宣战?”一名枢机主教不确定地看向诺曼。
    那张年轻的脸上并没有被质疑的不快感,反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光明之神必须凌驾于皇权之上,国王也必须心怀信仰,不是吗?”
    看到众人的脸上表情不一,诺曼继续说:“当然了,我也没有说公开宣战,一旦国王是伪王的秘密公开,皇室必然会再次陷入混乱,而光明教会……”他顿了顿,轻声说,“必然会指引人们方向,包括国王。”
    三百年前,光明教会指引人们浴血奋战,光明之神给予庇佑,神迹降临,将黑暗驱逐,让人类君临大地。而现在,光明教会屈居在一个区,而皇权却掌管着包括一区在内的五个区,这不公平。国王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他们的血统既没有力量,抑或古老,在漫长的岁月中,它被冲刷地一点儿不剩,谁知道这血统能有多高贵呢?
    “请各位协助我。”诺曼站起来轻声说,他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现在,不愿意参加的主教,请离开。”
    离开,意味着被驱逐出光明教会,对于一个信徒来说,这意味着什么是很简单的。
    所以诺曼理所当然地关上门,轻声说:“好了,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那么我们来看看能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第十四章
    这是一个古老的封印,西路之前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可以解开封印,前提是能一丝裂痕让他的力量渗透进去,从里面破坏。
    不过现在嘛,整个封印完好无缺,完美地就好像它从来不曾裂开过。它就像一个完美的三角体,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撼动它,因为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稳定结构。
    艾洛斯奋斗了一个上午,无果。
    不过,他只消沉了一会儿,随即振奋起来,他知道还有一个办法。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救西路,还是只是单纯地为了解开这个封印――不管怎么说,光明封印就是有种让黑暗生物不断挑战,恨得牙痒痒的特殊能力。
    “把护卫队队长叫过来。”他忽然开口说。
    撒克洛公爵正在跟他讲一本《挪亚文明简史》的书籍,作为一个国王,他必须对一些文明有所了解,忽然被打断,他表示很不高兴。
    “您应该听听这个,”他说,“在五百年前,挪亚文明灭亡了……”
    “对啊,它既然已经灭亡了,干嘛还要说给我听?”艾洛斯不高兴地说,“我一点也不关心人类的文明,回顾悲情的过去,对现在有什么用?”
    “避免国王不要再重蹈覆辙,”撒克洛坚持说,“你得知道一些事情,或许那是过去的事情,但是它能对现在起到警示的作用。”
    “回顾过去,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现在,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那是人类,不是我。”艾洛斯把脚架在脚凳上晃了晃,“我们对未来依旧无畏,因为我们够强。”
    “你现在是人类,”对方不客气地说,“既然你如此强大,那么做个国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等一下,挪亚文明?”艾洛斯微微眯起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的金发,“我好像记得哎,那个……好像还挺惨的嘛。”
    “我刚才好像将整个挪亚文明说过了。”撒克洛公爵郁闷地说,好像记得神马的太不给面子了。
    “不是,不是,”艾洛斯摆摆手,“这是我从我亲戚那里听说的,他经过那个城市的时候……那里已经布满尸骸了――我不确定五百年过去了,那个地方还在不在,但是我听说,那里会毁灭是因为皇权与宗教的战争。他们关起门来自相残杀,一个是信仰,一个是权利,谁也不会让一步,不是吗?”
    “光明教会……最近有些让我不安,”撒克洛公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们对皇权,没有以前那么谦逊了。”
    “你可以送一本这样的书给他们读一读,我想他们会明白的。”艾洛斯耸耸肩膀说,“你说的嘛,警示作用……呃,现在可以帮我把护卫队队长叫过来了吗?”
    撒克洛公爵又不高兴了:“你可以先告诉我有什么事,也许我可以帮到你,护卫队嘛,又没有什么用。”
    艾洛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哈森得罪你了吗?”
    “没有,陛下。”撒克洛闷声闷气地说。
    “很好,叫他过来。”艾洛斯指使他,“现在就去!”在上一个星期,艾洛斯收到了决定护卫队人选的文件,大臣们决定了四五个人选,哈森也排在其中,毕竟他本身就是副队长,虽然他的亲戚犯了事,好歹被他亲手解决掉了,这足以表明这个人嫉恶如仇,忠心报国神马的。但是事实是,哈森他们家族肯定花费了不少力气和财宝来疏通关系,要不然才不会这么简单。
    早知道他们要疏通,就来找我啊!艾洛斯不找边际地想,我保证能让他当上护卫队的队长。
    过了一小会儿,哈森就匆匆赶了过来,现在是当值时间,他当然是一叫就来的。
    “嘿,下午好,”艾洛斯向哈森笑了笑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种像朋友一样的问候让另一个人很不愉快,于是公爵大人用酸溜溜的语气说:“贫民区没在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公爵大人。”哈森恭敬地回答。换做以前,肯定是有些窘迫和慌张,但是现在,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已经无法在这个年轻人心里溅起波澜了。
    撒克洛公爵挑挑眉,不以为然。
    “很高兴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国王接过话头,一点也不清楚他们说的话有多伤人,用愉快的语气说,“抱歉在你忙的时候找你来,其实……”艾洛斯顿了顿问,“其实我想问问你,黑森林里的灾民还在吗?”
    撒克洛公爵在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纠正他说:“是流民,陛下。”
    “噢,流民,”国王不太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他比较在意问题的答案,“还在吗,哈森?”
    “应该还在,”哈森恭敬地回答,“上次斥候并没有惊动他们。”
    “太好了,作为一个国王我不能容许我的境内出现灾民,不!流民!”他严肃地说,却让两位贵族疑惑地抬头看向自己,不管怎么说,一个国家内无论是灾民还是流民,都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他要将这些人都杀掉吗?听起来真是一个大工程。
    意识到这个国家的国土面积好像还挺大,所以艾洛斯立刻缩小的范围:“不,不容许皇都里出现灾民!”
    “是流民。”撒克洛继续纠正他。
    “我知道了,公爵大人!”艾洛斯瞪着他,然后正色说:“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撒克洛和哈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要将整个国家的流民干掉,如果只是皇都内的话,调动军队应该可以全部剿灭,不过……这真的有必要吗?
    艾洛斯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站起来悲愤地说:“所以,我现在要做出一个决定!我要救济灾民!”
    “……流民,陛下。”公爵小声地说。
    “那不重要,”艾洛斯挥挥手,反正都是需要救济的对象,“我决定,现在就去黑森林探查情况,然后再制定方案帮助他们。好了,出发吧。”
    这样的神转折让哈森目瞪口呆,他愣了愣想,我果然还是不够淡定啊!立刻走上前:“陛下,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护卫队去办……”
    “不用不用,我自己……”艾洛斯摆摆手,大踏步地向前走。
    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被哈森拦住了:“陛下,黑森林很危险,还是……”不管怎么说,之前护卫队根本不敢独自进入黑森林,大概只有斥候之类的职业才会只身探查――当然了,事实证明黑森林不像传说的那么恐怖,要不然那些灾民――不是,流民也不会在那里。哈森继续想着,即使黑森林一点都不危险,但是将国王曝露在流民的视线中,未免也太不谨慎了,更何况,国王的身份与血统是如此的高贵,而流民――甚至连最底层的农奴,甚至是灾民也不如。
    这些流民也许很危险,也许走投无路所以才会住在黑森林,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对国王来说都很危险。
    国王要是站在这些流民面前,不客气地形容一下,就像一块美味的面包放在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你就不用想象有多诱人了。
    “请别冲动,陛下!”哈森越想越恐怖,一年多前,他们刚丧失了一位国王,好在有撒克洛公爵与亚罗将军坐镇才没有什么大事。但是现在情况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乐观,各方面的势力蠢蠢欲动,虽然哈森不太清楚,但是确实有什么势力正在慢慢渗透着……想到这个,哈森有点不寒而栗,更加死命地劝阻国王。
    “我又不去送你,你干嘛这样拉着我?”艾洛斯郁闷地问,他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抚平上面的皱褶,“我只是去视察一下而已,而且我认为黑森林有被开发的必要……”
    撒克洛冷眼看着艾洛斯就这么走出觐见厅,而哈森则抱着他的腰被拖着一起往门口移动――这两个人的关系太好了吧!上次他只是抓了一下艾洛斯的手腕,对方就怒目而视,外加冷言相向,他愤怒地对比着,一点也没察觉到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如果你再拦着我,我就撤你的职!”艾洛斯终于恼怒了,他费力地转身看向在一边看戏的撒克洛公爵,“我有权利可以撤他的职吗?”
    “您不但有这样的权利,您还可以下令吊死他。”撒克洛公爵怂恿他,“只需要您的一个命令。”
    “在我没下命令之前,给我起来!”艾洛斯冲哈森叫道。
    后者不情愿地起来,手还留在国王的腰上,看在另一个人的眼里觉得格外刺眼。
    “请别质疑我的决定,先生们,”艾洛斯摆出严肃的表情,“我要去黑森林,不需要随从,不需要护卫队,不需要军队,我一个人去!”
    “太危险了,陛下。”哈森一点也不想丢掉自己的职位和性命,但是为了体现自己忠心于皇室以及“忠臣死谏”的标准,他硬着头皮说,“如果您要去黑森林,就请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太令人感动了,”艾洛斯的耐性终于丧尽,将一直用作装饰的长剑从剑鞘里抽出来,在哈森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之前,剑刃已经搁到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那是用作装饰的,但是却足够锋利,清冷的刀刃散发着一种渴血的寒气,映着哈森苍白的脸颊。
    ☆、第十五章
    哈森的决心显然没有龙的决心大,他才刚坐上护卫队队长的位置,一点也不想因为国王偶尔一次的任性而丢了性命,做不成死谏的忠臣也不算坏事。
    第二天的午后,黑森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是在拂晓的时候出发的,在离黑森林最近的小镇吃了午饭才慢悠悠地走到黑森林的范围。
    做国王也不能随心所欲啊,艾洛斯忧郁地想,他以前一直认为国王是人类中过的最舒服的,地位最高的人类,但是现在跟他的想象有点出入。也就是因为太尊贵了,所以处处会被限制,他们不能只身外出,因为他跟所有的人类一样,只是普通人,他没有办法一个人对抗更多的对他心怀叵测的人。
    与人类不同,龙族中,地位最高的绝对是力量最强大的。
    人类只是太柔弱了而已,龙不屑地想,不过他们对财富的搜集可以说是一个亮点,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亮点嘛。
    不过他现在只是人类的国王,所以他的行为准则必须符合人类的标准,标新立异可不是好事,所以当哈森与撒克洛公爵要求跟随的时候,他只能妥协了,他们三个人,没有带任何随从,就这么来到了几十年都没有人靠近的黑森林。
    确切来说,黑森林是在皇都的范围内,不过因为它不太好的名声,所以没有人接近它。它的名声确实不太好,据说有好几个冒险团曾经进去探险,但是都没有回来,所以各种奇怪的流言就围绕了它将近一百年,它被描述成了黑暗之神的某个据点或者是未被光明教会回收的土地,或者是流亡的法师的庇护所,反正就是生人勿进。
    不过在艾洛斯看来,它与人无害,树木长的高大,这又不是错。
    黑森林是一片大森林,它周围的土地有些荒芜,愈发衬托着那片黑森林诡异和寂静。
    现在正是午后一点左右,阳光很无害地撒在大地上,艾洛斯的心情与郊游差不多,与哈森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这个刚刚上任的护卫队队长――以他的年纪来说,有点过于年轻了,不过既然有国王的肯定,那年纪必须不是问题。这会儿,哈森看到了黑森林以后,愈发紧张起来了。事实上,这一路上,他就没有放松过,无论是路人甲还是路人乙,怎么都看起来那么可疑,瞅谁都觉得有问题,甚至有人走路的时候向他们这边歪了歪,他都会紧紧抓住他的剑。
    哈森紧张地走在前面,后悔没来得及向那名前去黑森林查探的斥候询问有用的消息,比如流民的位置啊,或者黑森林具体的情况――当然,那个时候他为了他叔叔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空去管那里的流民。
    走在哈森后面的两个人就轻松地多了,撒克洛与艾洛斯骑着马,悠闲地走在荒芜的碎石路上。
    “这次打的什么主意?”撒克洛调转马头,靠近艾洛斯问。
    艾洛斯扬了扬下巴,对于这种听起来就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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