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王报仇,举兵反朝之事。
先前,几员大将还有些踌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忠臣,要做反贼一时还拿捏不定。百里奕祯便逐个与他们商谈,借口说皇位本就是熙阳王的,只是当今圣上用了非法手段将其夺取,而熙阳王也早有举兵反朝的意向,谁知被那昏君早一步斩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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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九尊五之尊?生机
百里奕祯义正言辞道:“熙阳王忠肝义胆,一心为国,最终也只是死在昏君的而已污蔑下,若是我等不造反,那有朝一日,你我皆会因那昏君而死……”
一番又一番的奉劝的话,让几员大将动摇不定。
百里奕祯作为元帅,统领二十万兵马的帅印在他之手,军中明文规定,只看帅印听号令!没有了帅印,即便是皇帝亲自出面也不能调动兵马。
百里奕祯早就做好了打算,若是将熙阳王的事拿出来再煽风点火一下,再进行利诱一番,承诺反朝后加官进爵,必定能说服那几员大将与他一同举兵反朝!
几员大将私下里也商议过,熙阳王这般精忠报国的人都被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最后含冤而死,如此趋势,这皇帝必定是亡国之君,既然忠国候愿举兵造反,就算是追随一番也无大碍。
百里奕祯得知几员大将都愿追随,心中大喜。
与前朝的兵马混合之后,便直捣京城,二十五万大军连夜行军,今日一早便抵达京城门楼之下!
皇帝今日一早得知此事才紧急派人将留存的那十万兵马调过来,只是,敌军兵临城下他才调兵遣将,已然太晚。即便那十万大军赶来,也是寡不敌众!
京城之中,百里奕祯领着大军横冲直入,老百姓惧怕受牵连,便都躲在了各自的家中。平日里繁华的街道上,今日塞满了反朝的士兵,还留有一部分便在京城门楼下等候号令。
京城书坊之中说书的先生躲在楼中,推开了一点窗看着下面一排一排走过的将士。而后便聚在一起感叹,这皇帝重用小人,残害忠良,落得国破家亡真真叫做报应。
“若是皇帝还没杀熙阳王,他忠国候会有今日这般嚣张?”说书的摇了摇头,“身为一国之君却铸下如此大错,如今养虎为患,也是自食恶果。”
“可不是,这大睿王朝跌宕起伏五十载,一下子前朝乱党造反,一下子边境蛮子动乱,如今,一国之君治国不善,又来了内乱,内忧外患,如今这大睿实则在苟延残喘。”
昨日龙颜大悦的皇帝如今一张愁眉苦脸,连续砸了三个杯子,五个花瓶,还未解恨。在御书房踱来踱去,对着御书房的太监喊:“快!去把丞相给朕召来!”
回答他的却不是太监,“我那岳父现下忙得很,皇上还是莫要传了,传了也不会来。”语气孤傲不可一世。
皇帝恶狠狠地盯着刚跨进门槛的人,“谁让你进来的?!”
“这天下即将是我的,谁还能阻着我不成?!”
皇帝伸出右手指着他,“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反贼!”
百里奕祯不屑一笑,“呈口舌之快的人都是将死之人,我倒不屑于计较。”
“来人,将这口出狂言的反贼拿下!”皇帝对着门外怒吼,却久久不见有人进来。
“不会再有人来,我说过这个天下即将是我的,即便再有人过来,也是我的人。”百里奕祯笑得得意。
皇帝不信,对着门口大声喊:“来人!快来人!……这是圣旨!”宫里头的侍卫和太监早就被百里奕祯的人挟制住,任是他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百里奕祯立在那里,等他喊完了,再幽幽说一句,“我说过,不会有人来。”
皇帝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百里奕祯得意的摸样,眼神却还残留平日里的那股戾气,咬牙切齿道:“你是早有打算,让朕收回熙阳王手中的兵权,再置他于死地。前朝乱党作乱都是假的,你不过想从朕手中夺得兵权,再举兵反朝罢了。”
“皇上现在才明白,迟了。”百里奕祯负着手,背着光,“不过,你痛恨熙阳王却是真的,若不是因为如此,我想我不会这般轻易就能走到今日。”
皇帝自嘲地笑了笑,“呵,原来,到头来,朕竟然还是输给了熙阳王……”
“你从来就没有赢过他。”百里奕祯道:“若是他想做皇位是轻而易举的事,并不是你在后面耍小手段就能阻止的,只不过,他不想坐那皇位罢了。”
皇帝目光凌厉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还真了解他!”
百里奕祯笑了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是,朕不会让你这般轻易就得逞!”话音刚落,便向着旁侧放着宝剑的架子而去,快速抽出剑,直直向着百里奕祯刺去。百里奕祯腰间挂了一柄剑,并没取出剑鞘便横着剑身将他的攻击挡了回去。
“你的武功及不上熙阳王的一半。”百里奕祯道:“若是我和他打,至多打个平手,但是和你打,你必败无疑。”
皇帝怒火三丈,提着剑再上前发动攻击,却又被百里奕祯轻易地挡了回去。皇帝恶狠狠地盯着他,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不认输地大吼一声,双手握着剑朝他砍去,百里奕祯抽出剑,比他快一步。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入耳,百里奕祯手中的剑刺入了南宫凛皓的腹中,妖红的血染红了那一身皇袍,上面张牙舞爪的龙纹也被血染得模糊不清。
百里奕祯抽出剑,往后退一步。南宫凛皓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口中吐出鲜血,身子往前倾去,汉白玉的地板上,流了一滩血。
握着还在滴血的剑,百里奕祯扬着下巴看他,“我说过,跟我打,你必败无疑。”
“那若是跟本王打呢?”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百里奕祯转身看向门口,正是一身蓝色麒麟服的熙阳王!!站在门口的人背着光,好似周身都发出了万丈光芒。
握着剑的百里奕祯不觉退后了几步,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你到底是人是鬼?!”
“莫非你见过有鬼魂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没?!”门口的人道。
百里奕祯打了一个嗦,随即又恢复状态,用剑指向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熙阳王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你是假扮的!!”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南宫煦夜提步进门,“重要的是,只要有本王在,你今日就休想得逞!”
“呵,就凭你?”百里奕祯冷笑,“如今城门楼下有二十五万大军在我的掌控之下,这大睿的江山我势在必得!”
南宫煦夜负手而立,镇定地看着他,“你假借为本王报仇之事煽动他们举兵造反,若是本王并没有死,你以为,他们还会任由你摆布?”
“那又如何?帅印在我手!”
“你错了……”南宫煦夜道:“帅印固然重要,军心比之更重要!”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信口开河?”百里奕祯挑着眉道,提着剑便想着他道:“我说过,这江山,我势在必得!”
“我也说过,有本王在,你不会得逞!”
百里奕祯目含凌厉,面目狰狞道:“那就要看看到底谁的本事大!”
说罢,百里奕祯提剑向着他而去,南宫煦夜后退一步,从腰间抽出剑迎敌,只是过了几招,百里奕祯心知不是南宫煦夜对手,并没有与他真的一较高下,而是趁机逃出了御书房。
百里奕祯逃走后,南宫煦夜也没有追上去,而是收了剑,提步走到南宫凛皓的身边。身受重伤的南宫凛皓额头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他那一双眼睛不甘心地盯着南宫煦夜,“你竟然还没死。”
南宫煦夜蹲下,扶着南宫凛皓的背让他坐起,扫了一眼他腹部的伤,道:“我带你去太医那。”
南宫凛皓无力地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话时却是气若游丝,“你恨朕,你恨不得朕死!”
“你在此地等着,我去请太医。”南宫煦夜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却看到站在门口一身墨绿色凤袍的太后。
南宫煦夜拱手做了一揖,“母后。”
太后看着南宫煦夜,眼中带了些泪光,点了点头,“皇儿,你这次做得很好。”
“此事多亏了母后相助。”
南宫煦夜在天牢之时,太后前去探望过他。南宫煦夜便将百里奕祯和何柄城要联合造反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太后听后大惊失色,没想到竟是百里奕祯和何柄城在背后搞鬼。
只是当时皇帝亲信小人,旁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是宠着两个奸臣。即便太后跟他传达此事,他必定认为这是太后要救南宫煦夜的借口。再说,即便皇帝相信了何柄城和百里奕祯是反贼,但是要铲除他们并非易事,况且,这背后还有前朝乱党相助。
所以,南宫煦夜便打算让狐狸露出尾巴,等到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本想着让太后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将他从天牢之中换出来。但是,那夜玉倾之闯入天牢,这是他的预料之外。
皇帝布下天罗地网要捉拿玉倾之,玉倾之受了重伤,南宫煦夜心知,只有百里奕祯能够真正地保护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大概还有两章(__)
☆、65惊艳了谁的年惊华
将玉倾之交给了百里奕祯,自己策马引开追兵。本以为会被再次关入大牢,却没想到那一部分的追兵有一部分是太后派来的,太后的人先找到南宫煦夜,将他用另外一个做了易容的死刑犯换了出来。等到皇帝派的人赶到之时,正见假的南宫煦夜以被捉拿。
而后,第二日上刑场的便是那心甘情愿要代替南宫煦夜死刑犯。
南宫煦夜被救出之后,便立即快马加鞭赶上他不久前派去云南的十万兵马,领着他们打倒回京。
南宫煦夜心知,百里奕祯手上虽有二十万兵马,却是因为刚接手,军心并不稳定。且那二十万兵马这五年来皆由南宫煦夜执掌,不少良将都是他的亲信。而百里奕祯竟用了为熙阳王报仇的理由说服他们造反,若是熙阳王没死,军中的将领知道百里奕祯是为了一己之私才领着他们造反,必定是不会顺服的。
今日,百里奕祯领着一部分兵马闯入了皇城,进了宫,南宫煦夜领着十万兵马随后便到,城门下的几员大将见南宫煦夜还没死,全部都在马背上欢呼雀跃,让出了一条大道让南宫煦夜进入京城。
百里奕祯逃出御书房之后,便想出宫号令大军杀血洗皇宫,却没想到还没出宫门,便有一个亲信过来道:“侯爷,不好了!”
百里奕祯看着慌慌张张的他,“何事?!”
穿着盔甲的将士道:“方才熙阳王带着兵马将我军团团围住,那几位将领见熙阳王并没有死,经由熙阳王一番说辞,他们便立即降服!而,而前朝的五万兵马正与熙阳王带领的十万军马厮杀,现在,前朝的人死伤无数,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
百里奕祯大惊失色,用手中的剑指着他道:“你是熙阳王派来的奸细!”
亲信立即跪地,“侯爷,小的冤枉!小的说的是事实!”
百里奕祯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本侯手上有帅印,没有本侯的命令,他们敢降服?!”
那亲信的身子都得跟筛子一样,“侯爷,小的,小的真的没有说谎,您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身后一大批御林军赶了过来,脚步声整齐洪亮,手持刀剑的御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百里奕祯带进宫的人已全部被剿杀或者伏诛。
“将逆贼拿下!”带头的御林军总管道。
百里奕祯手中的剑掉落,哑然看着那围了一圈的御林军,眸中黯然失色。没想到,这一场仗,还没打,他就输了。
输得彻底。
洪辉四年,忠国候勾结前朝乱党举兵反朝,未果。反贼百里奕祯、何柄城被关入大牢,听候发落。前朝乱党五万人马被全部诛灭,从此,前朝余孽被彻底剿灭。忠国候老夫人听闻此事,心知必定会被抄家灭九族,便纵火烧了忠国候府,连同自身和儿媳妇也葬身火海。
南宫煦夜处理了朝中之事,便立即前往大牢。
南宫煦夜隔着栅栏看着里面靠着墙坐着的百里奕祯,冷声问道:“倾之呢?”
百里奕祯干笑了几声,“他不是你的王妃么,你来问我作甚?”
“本王再问一次,他在哪里?”南宫煦夜道。
百里奕祯狠狠地盯着他看,“你以为,那一晚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
南宫煦夜握起拳头打在木栅栏上,发出巨响,目光冷冷地看着百里奕祯,“本王最后问你一次,倾之在哪里?!”
百里奕祯面部狰狞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他死了!!”
“胡说!”南宫煦夜喝道。
“你若是不信就算了,反正,这一辈子,你也不会再见到他,哈哈哈……”靠着墙而坐的人发丝凌乱,仰着头笑得癫狂。
南宫煦夜心中绞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说过,你会保护好他的!”
百里奕祯继续笑,笑声苦涩,狂乱,笑过之后,便又看着南宫煦夜,“那又怎样,他受了重伤,流血过多而亡,我又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起死回生?”
南宫煦夜眸中酸涩,方才打在栅栏上的拳头又向着栅栏挥了一拳,道:“本王不相信,倾之绝对不会死!!”
“你信或者不信,这都是事实!”百里奕祯得意道:“他的葬身之地只有我一人知晓,不过,我没打算告诉你!”
“胡言乱语!”南宫煦夜坚定道:“倾之不会死!”
“那是你自欺欺人!”
南宫煦夜鼻尖酸涩。那一日的情况他也担心害怕,玉倾之腹部中了箭,血流不止,前后都有追兵,他以为,只要他将追兵引开,百里奕祯就会好好照顾玉倾之,不会让他死。因为,百里奕祯也深深爱着他。只是没想到,百里奕祯还是没能保护他,早知如此,他南宫煦夜死也要护着他,怎么就轻易地将他交给了别人?
南宫煦夜心情沉重地迈出了天牢,疲劳了许久的身子好似就要随时倒下,布满血丝的眼里湿了。他还是无法相信玉倾之已经死了,那个绝世的男子才不过及冠的年纪,怎么能就此离开人世?
朝中的大小事务都要有人处理,而此事便落在了熙阳王肩上。虽极力想抛开一切去找他所爱之人,但是终究不能。
南宫煦夜派出了大批兵马全城寻找玉倾之的下落。被关在大牢里头的仙歌和宇岳都被放了出来,连同他们一起也帮着去寻找玉倾之。
只可惜他们之中无一人知晓,玉倾之就在京城之外的清寒寺。
皇帝深受重伤,经太医急救后本无生命之忧,当日半夜却因愧对天下而咬舌自尽,第二日才被前来服侍的宫女发现,皇宫上上下下哗然。
太后赶到时,泣不成声。南宫凛皓也是她亲生的儿子,虽然他做错了许多事,只是毕竟血肉相连,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中也是悲痛至极。
“人死不能复生,母后莫要过于伤心了。”南宫煦夜在一旁道。
眼睛哭肿了的太后对南宫煦夜,像是哀求道:“皇儿,凛皓这孩子虽然做错了许多事,可是,你与他是亲兄弟,过往的一切,你,你莫要记恨了。”
南宫煦夜沉声道:“母后放心,此事,儿臣不会记恨。”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凛皓这孩子总是不明白,为娘的待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偏袒呢,他却一直记恨着哀家……”
当天,皇宫之中便处处白绫白灯笼,熙阳王昭示天下,皇帝驾崩。
对于皇帝咬舌自尽一事,天下人及朝中文武百官并不觉惋惜。身为一国之君,重用小人,残害忠良,还差点把这个江山断送出去,本就该以死谢天下。
中书令欧阳珏领着文武百官要拥立熙阳王为一国之君,天下无不欢呼。
而南宫煦夜并无此意,他心知,从八年前第一眼见到玉倾之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爱上别人。当年,先皇有意立他为太子,而南宫煦夜却承认了自己是断袖,不会再娶妻生子。身为一国之君,继承皇嗣是本分,若是不能做到,这个皇位不要也罢。
而在娶了玉倾之之后,他更加坚信,这一生除了玉倾之,他的枕边不会再有别人,这一生,他注定要为那个绝世男子倾尽一切。
好像从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倾之倾之,倾了谁的天下,惊艳了谁的年华。
如今,南宫煦夜派出去的人还未有玉倾之的下落,他心中更是愁苦,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国不可一日无君,中书令欧阳珏亲自上熙阳王府,劝熙阳王早日登基。
欧阳珏苦口婆心道:“王爷,这社稷之事你比下官更加通晓,若是没有一国之君,这天下可是会大乱的啊!”
面色倦怠的南宫煦夜也只是淡淡道:“欧阳大人宽心,这江山自会有人来打理。本王不过一介断袖罢了,实在是担不起这江山大任。”
“王爷……”欧阳珏欲言又止,随后继续劝道:“如今天下百姓以及文武百官都望着您掌管这江山,让大睿朝盛世安稳啊。”
南宫煦夜端着茶盏拂了拂茶汤上浮着的茶叶,却没有喝,“欧阳大人不必再劝,皇位之事,本王已有打算,必定能在七日之内让一国有主。只望你等忠臣良将好好辅助才是。”
“这……”欧阳珏摇了摇头,轻叹之后便无奈笑了笑,道:“这天下能人都觊觎这九五之尊的宝座,而到了你手上,您却如此推脱,下官实在是不晓得说些什么了。”
南宫煦夜微微垂了眸,轻声道:“人各有志,若是勉强自己,到头来,也只会误了这江山社稷罢了。”
欧阳珏不再提起皇位一事,抿了口茶,转而问道:“王妃,可有下落了?”
南宫煦夜摇头,“未曾。”
欧阳珏见南宫煦夜听到王妃眸中之色便黯淡下去,便宽慰道:“王爷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新文大概在发番外的时候会贴一章出来,希望各位读者大人支持(__)
☆、66此负生不负相思意
“本王也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语气中带了几分苦涩之意,玉倾之到底如何了,他心中也没底,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再想他。只知自己拖着一副没了魂魄的身子,还要处理着朝中的大小事务。
四更才处理完奏折,入了寝房躺下后还未入睡,便想起了那一日,玉倾之身受重伤,血流不止,听到他在他耳边说:“煦夜,你可愿相信,我玉倾之,这一生,爱的,也不过是你。”
一句话在耳边回响,刺痛了心,酸了眼睛,眼眶之中便溢出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喉咙似被什么卡主一般,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倾之……”
连续好多天没有好好歇息,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中又见到了他。那位喜爱穿紫衣的男子在他的梦中抚着琴,紫色的鸢尾花在他的四周,经风一吹,紫色花瓣便在他周围萦绕,五色的蝴蝶也在一旁为他翩然起舞。绝美的男子微微垂着头,双手在瑶琴琴弦上弹拨自如,抬眸之间,眼角的笑意温润如春风。
南宫煦夜心中一喜,正想要过去,那位紫衣男子便化作了紫色花瓣纷纷散去,再寻不到一丝踪影。
猛然一惊,睁开眼睛之后,周围一片漆黑,原来,也只是梦。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g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天还未亮,只是,再也睡不着。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出了门。听雨楼前的水榭是他常来弹琴的地方,如今入了夏,荷花池里陆陆续续从水面钻出了好几朵荷花苞。
一身白衣的南宫煦夜立在水榭前,靠着悬在水榭支柱上的昏黄油灯,凝视着面前的一池碧绿荷叶。只可惜,两张油灯所能照到的地方也不过前方的一小块。
天上的繁星点点,弯月如刀,清风拂过,时至夏初,却是寒意袭人。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便能浮现玉倾之在此抚琴的摸样,温润如玉,浅笑如春风,琴音如仙乐。只是,睁开眼,回过头,这一切都化作了面前一片的空空荡荡。
那人,不在身边。
京城东郊的那座坟墓南宫煦夜亲自去拜祭过,坟墓的墓碑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便是坟墓主人的真实名讳。虽说,替他死的是名死刑犯,毕竟有愧与他,始终要去拜祭拜祭的。
仙歌打点了一切,南宫煦夜便一早去了京城东郊。
此处甚是清幽,墓地周围绿草如茵。南宫煦夜跪在墓前拜了之后,却赫然发现墓前的黑色土中有一角绿色的东西泛着幽光。
将土扒开,南宫煦夜心里一怔,是一块玉i,再急急忙忙地用手拂了拂上面的泥土,正是那块良缘。与自己腰间的玉i凑在一块,正能拼成一个玉环!
南宫煦夜大喜,这说明玉倾之曾经来过此地,他必定是以为他死了,所以才将玉i埋在此处。而正好,这墓碑有人来换过,不小心松了土,所以那埋在下面的玉i便露出一角。
“倾之!”南宫煦夜脱口叫道,站了起来,左顾右盼,还想在墓地旁边寻找玉倾之曾来过此地的线索。
如他所愿,找到了在墓地旁边的一堆木灰,不过那木材并没有烧完,还留有一角,南宫煦夜将那一角捡起,放在手中端详,正是瑶琴的一角!
原来,他真的没死!
仙歌过来问:“王爷,怎了?”
南宫煦夜将玉i和那一块琴角都握在手心,心中喜不自禁,“倾之,他来过此地。”
“那,他会去哪里?”
南宫煦夜凝视着手心上的那块良缘,坚定道:“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即便是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找到他。”
今日也是反贼百里奕祯和何柄城行刑的日子,监斩的便是中书令欧阳珏。
南宫煦夜回到王府时,欧阳珏便亲自上了门禀告此事。熙阳王念在老侯爷夫人对玉倾之的养育之恩,在她纵火自焚后,命人将她的骨灰搜集,与忠国候老侯爷葬在了一起。而百里奕祯被行刑后,也将要一同被葬在了他们附近。
三朝元老吕太师也上了熙阳王府,说是年岁已老,心中十分挂念故土,想要落叶归根,辞官回乡颐享天年。南宫煦夜准了。
吕太师便是十八年前派人杀了王宣的幕后主使,当年王宣的身份被他识破,而王宣又是先皇的宠臣,生得太祖皇帝重用的吕太师为保大睿的江山,便秘密派人将他杀害。吕太师也是前不久才晓得玉倾之是王宣之子,得知此事,他心中还有些顾虑,便打算辞官回乡。
好不容易,朝中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处理妥当了,剩下的事便交给了中书令欧阳珏和尹阑两位朝廷命官。
从公务之中脱开了身,南宫煦夜换上一身白色的便服,便要亲自出门找玉倾之。
仙歌早已在府门前备好了马匹,南宫煦夜还没到门口,便听到有女声大声哭喊:“王爷!王爷!”
这声音听着耳熟,等到那人到了面前,才知道,原来是玉倾之的丫鬟纸鸢。
纸鸢上气不接下气,眼里还流着泪水,“王爷,原来你真的还没死,太好了。”说着便是一阵哭声。
南宫煦夜见到她之后便大步上前,急忙问:“倾之呢?”
纸鸢抬着袖子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公子,公子他……”哽咽了一下,纸鸢继续说:“公子以为你死了,生无可恋,所以……”
“他怎了?”南宫煦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力度大的有些吓人,纸鸢忍不住嘶叫一声,“王爷,疼。”
南宫煦夜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分寸,但是一听到玉倾之,心中就不能平复,“倾之他到底怎了?”
纸鸢吸了吸鼻子,眼泪又不住往下流,“他,他出家了。”
南宫煦夜心中一怔,随即问:“在哪里?”
“在清寒寺。”
纸鸢话音刚落,便不见了南宫煦夜的身影,那白色身影的男子飞快的冲出了门,翻身上马,拉着缰绳,一踢马肚,便如脱兔扬长而去。
心里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可能,玉倾之他生来清心寡欲,出口便是佛道禅理,若是这一生没了牵挂,最有可能便是出家。
纸鸢被赶下山之后,便打算回郴州,投靠以前在郴州百里府做丫鬟时结识的几个下人,只是,出发了三天后,便听到百里奕祯反朝,熙阳王出兵镇压之事。于是,便打道回府。
及至今日,才到京城。
黑色的骏马飞驰在京城之中的大街上,路人纷纷驻足回头看那一闪而过的骏马,也只能看到马背上的白衣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
出了城门,便径直向着清寒寺而去。官道上,一匹骏马,一个白影,骏马快如箭矢,白影衣袂翻飞。
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清寒寺,在寺庙前,白衣男子翻身下马。寺庙的门却是闭着的,抬手猛地敲门,敲了好久才有人开门。
年轻的和尚单掌做礼,“施主,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不受理香客。”
南宫煦夜喘着粗气道:“在下是来寻妻的,请师父网开一面,让我进去!”
“这……”和尚道:“恐怕,施主的妻不在此地。”
“在不在此地,请容在下进去找找便知!”
“阿弥陀佛。”和尚单掌竖在胸前,“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外人不可入内,还请施主体谅。”
南宫煦夜心里迫不及待,既然不能跟他说清楚,也只有用极端的方法。抬臂向着和尚挥出一记手刀,和尚没来及闪躲,便昏了过去。
南宫煦夜单掌作礼,“得罪了。”
绕过他的身子,南宫煦夜大步向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左顾右盼,“倾之!”
谁料,他的声音引来的却是别人。迎面而来的几个和尚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道:“施主,本寺今日不受理香客,请回罢。”
心中知晓佛门重地不能任由他恣意妄为,南宫煦夜扬声道:“师父,在下是来寻妻的,若是寻到了立即便走!”
先前说话的和尚道:“本寺并无女客,施主找错地方了。”
“在下的妻是名男子!”
几名和尚面面相觑,不得其解,其中一人反应过来,道:“施主指的可是玉施主?”
“他唤作玉倾之,师父可曾见过他?!”
“玉施主今日要受剃度之礼,现下正在佛堂。”
南宫煦夜闻言,道了句,“多谢师父!”便不见了身影。
剩下几名和尚摇头叹气。
佛堂之中,金色佛像之前跪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身上斜披着袈裟,一手捻着佛珠,一手单掌竖在面前,口中轻声念着佛经。微微阖眼,面若止水,神情淡薄。在他身边同样披着袈裟的老方丈,念了一段佛经之后,用浸了舍利子的水洗了洗手,再用素白的布抹干了手,便示意身后的和尚呈上剪刀。
剪刀是每日都要供奉在佛像前的,受了佛祖的熏陶,用它来剪那三千烦恼丝便是意味着脱去凡尘,立地成佛。
佛堂外面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身着黄色僧衣的和尚,皆是单掌竖在胸前,口中念着经,虔诚而专注。
老方丈从铺了一层金黄色绸缎的托盘上拿起受过佛理的锋利剪刀,转身,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捻起跪在地上那人背后的一缕发,另一只手拿着剪刀缓缓靠近,口中还不忘念一段佛经。
“倾之!!”
佛堂之外响起了一个声音,站在外面的和尚将要冲进佛堂的男子挡住,还是那一句,“施主,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不能入内!”
被几个和尚挽住手臂的南宫煦夜对着佛堂中的人歇斯底里喊:“倾之!倾之!”
正要剪发的老方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跪在跪垫上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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