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直在打听消息,两国的情况都知道一些,也自然听过昭国洛王的一些事,但其中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因此看到他在延国一直要查洛王的事情,也有些奇怪。
步怀远听到问话怔了一下,随后淡然道,“无足轻重。”
穆祈挑了挑眉,虽然步怀远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似乎感觉出步怀远有一些……生气?莫非他和这个洛王有什么过节?
“不用想太多,明日到了宫里我会在你身边。”步怀远很快恢复温和的语气,柔声说道。
穆祈闻言点了下头,既然步怀远不愿多说,他也没什么兴致多问,反正他如今失忆,想来容楚华也是不会问他什么的,至于其他的,他倒不是很担心,他既然是他们口中的丞相,必然不会只是失了忆就什么都不行了,如此想着,说道,“嗯,翻不出什么事儿。”
最后,步怀远将宫中的一些情况简单交代一下给穆祈之后,两人便和衣睡下。
第二日一早步怀远和穆祈就起床准备入宫面圣。虽然之前穆祈嘴上和步怀远抱怨过不见,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到了时候他仍然是一身正装准备妥帖的出门。
张伯早已在门外备了马车,还是那日步怀远去接穆祈的时候那辆车,外表朴素内里却是设备齐全。两人缓步走出门口,宫里接应的内侍都已在门口候着,见两人出来,忙上前行了礼,转述了一番容楚华的口谕,请两人上车出发。
步怀远微笑给了内侍赏银,先一步上了车,穆没什么表情地祈瞥了一眼内侍,才跟着跨步上车。虽然这两日与步怀远一起时玩玩闹闹,但除了步怀远,穆祈骨子里还是对所有事情都含有一丝防备,毕竟失忆不是其他病症,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车外接应的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于刚刚被穆祈看的那一眼还心有余悸,穆相冷血无情的大名朝堂上下都知,这次回来说是失了忆,可就刚刚看上去,好像根本没变嘛!
车里如上次一样垫着厚厚的软垫,穆祈进入之后靠着窗慢慢坐下,半掀着车帘,随意地看着车外景色,他还在思索步怀远昨日告诉他的情况,此时微微蹙着眉,表情比平时认真许多。
步怀远知道穆祈需要整理一番,也就没有打扰,而是坐在另一侧,淡然地对外吩咐道,“起行吧。”
马车缓缓前行,看了半天后,似乎对车外风景失了兴致,穆祈放下车帘靠在身后软垫上,闭着眼休息。
他回来这两日一直呆在安国侯府还未出去过,除了昨晚步怀远告诉他的一些情况,其他什么都不了解,对于昭国对于盛京,现在都如瞎子摸象一般,一知半解。即使昨日步怀远说了许多,但这么多年的事情又岂是一个晚上能说得尽?
“想什么这么出神?”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覆盖在额头上,轻柔的声音响起。穆祈睁开眼,步怀远正温柔宠溺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没什么啊,想想你,想想孩子。”穆祈突然弯着眼睛含情脉脉地说道,看到步怀远一下怔愣的表情,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好像有点知道怎么对付步怀远了。
步怀远本来被穆祈肉麻的说辞唬的一愣,随后看到穆祈大笑,反应过来,无奈地跟着笑了一下,没有再问什么。
入了宫以后,穆祈和步怀远被内侍一路带到了昭阳殿正殿,穆祈跟在步怀远身后走入殿内,暗中观察着周围环境,虽然好像是第一次来,但感觉却熟悉的很,好似来过千百遍,至此他也才终于有些相信,自己可能确实是昭国的丞相。
容楚华垂首坐在案前,见两人进来,收拾了手上的奏章,浅笑而对。引两人进来的内侍将两人带至大殿中央便退了下去,穆祈和步怀远正要一起跪下行礼,容楚华忙出声阻止两人,“快起来,穆祈你有了身孕莫要行大礼,怀远也是,坐吧。”
一旁内侍无声地端了两把椅子来,穆祈看了一眼,拉着步怀远走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
随后容楚华如同步怀远猜测所说,没有多问什么,只与两人闲聊询问了两三句,并叮嘱了穆祈注意身体,其他便没再说什么,毕竟穆祈查探的情报,影煞卫也早就报了上来。一阵闲聊时间也很快过去了,顾虑两人身体,容楚华也没有再多留两人,只是最后看了眼穆祈,状似无意的问道,“穆祈何时复职?”
穆祈立刻就挑了一下眉,不大愿意地说,“臣不记得事,怕是一时做不好。”
“你任职丞相多年,哪有什么做不好的。”容楚华抬手挥了一下,不在意地说。
“我……”穆祈皱着眉还想再开口拒绝,却被坐在一旁的步怀远轻轻捏了一下手,打断了话。
“帝上,小祈有了身孕又失忆,短时间内也上不了手,还是等孩子出世了再说吧。”步怀远声音柔柔的响起,也是明显向着穆祈,“帝上若有什么差事,先交给臣办吧。”
容楚华看了看两人,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点点头,挥挥手让两人退下。没办法,人家相公护着,他也不能强迫啊。唉,这年头,帝王也不好当啊!
见过了容楚华,获准了正式的假期,穆祈心情不错的和步怀远离开了皇宫。而在回去的马车上,穆祈仰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琢磨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和步怀远磨合……
☆、忆梦
穆祈正式获了假,步怀远却是没有的,影煞卫和禁军的事务很多还是要他亲自处理,因此每天也会抽出些时间呆在书房。开始时穆祈还有些不放心,会陪着一起呆在书房,步怀远处理事情的时候他就躺在一旁看书,不过几日下来见步怀远游刃有余没有什么问题,也就不再次次陪在一旁,而是自己找事做去了。
说来在盛京穆祈还真没有什么事情做,刚清醒的时候是在小村里养伤,后来为了寻找记忆和躲避不知名的仇人,一直躲躲藏藏地打听消息,而前几日又是因为步怀远生病的事折腾了几日,这会儿一切安定下来,反而是闲的慌了。
若说穆祈现在想做些什么,大概也就是能早点恢复记忆了,虽然步怀远一直不在乎甚至有些劝他不用去想以前的事,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得想起点什么来,不仅仅因为他对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而不开心,更因为他总觉得步怀远或许还有什么在瞒着他,很重要的事,因此这几日步怀远忙的时候穆祈都是一个人在安国侯府和丞相府闲逛,希望找到点什么回忆。
当然也不是没想过问别人,但除了步怀远穆祈对于其他人的话并不信任,其实即使是步怀远的话,他也并不完全相信,只是他直觉步怀远不会害他而已。
说起来对步怀远,现在穆祈的感觉是很微妙的,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从第一次见面认定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以后,那种强烈的就是这个人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看到步怀远倒下的时候他也是心痛不已,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以前是爱步怀远的。可是光有情没有支撑的记忆,这让穆祈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这种情愫只是一种惯性的情感,如果一直想不起来,穆祈不知道他是不是能一直凭着这样的感情而去喜欢步怀远,也不知道步怀远会不会也有一日觉得他其实并不是以前的穆祈因而不再喜欢他?
不对,步怀远喜欢他吗?穆祈突然心中一顿,从在延国的时候他就一直听萧亦然白一他们说过步怀远多么担心他的事情,回来以后步怀远也一直对他十分温柔宠溺,而他也察觉到自己感情,因此才会认为两人是互相喜欢的,可从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可以知道,当初是他追着步怀远的,连两人成亲都是他请旨的,那么步怀远究竟是怎么想的?穆祈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步怀远。
又想到步怀远总是温柔微笑的脸,穆祈甩了甩头,不大高兴自己的情绪低落,果然怀孕的人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穆祈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不确定那就去确定好了,既然他能让步怀远娶他,自然有能力让步怀远爱上他,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想通了的穆祈心情顿时畅快许多,看屋外天气紧好,阳光洒在院子里看上去暖洋洋的,干脆打消了去书房的念头,直接让人搬了个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树下,又放了些点心在一旁,然后就抱着话本悠然地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随意翻着手上的话本。
或许是阳光照得太舒服,穆祈躺着躺着就有些困顿,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到了年幼的步怀远和自己。步怀远一身白衣手上拿着那柄现在挂在穆祈书房的长剑,认真地在院子当中练剑,而他自己则是穿着浅蓝色的衣裳,坐在一旁花坛上一边吃着什么一边两眼闪闪地看着步怀远。
院中的步怀远剑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练完一式收了剑之后就走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身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看到自己咧着嘴笑眯眯直点头,而步怀远却是和现在一样只温柔宠溺的微笑。
突然眼前的画面开始晃动,穆祈只觉得刚刚还清楚看着的小步怀远和小穆祈就如水中倒影一样扭曲变换消失不见,然后就是满眼的红色绸布,整个安国侯府到处贴满了喜字,连房间里都是红绸红烛,而长大后的他和步怀远两人穿着红色喜服面对面站着,仍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还不等穆祈认真看去,所有影像又开始晃动扭曲;接着穆祈又看到小时候的步怀远握着小时候的自己的手一笔一笔地教着他写字……
画面越来越多,开始还能勉强看着一段场景,后面所有的画面就像一幅图片一样一闪而过,快得穆祈根本来不及看到什么,而人物就在小时候的他们和长大的他们之间不停地切换,穆祈只觉得自己的头一阵刺痛,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想要挣开这些不停涌过来的画面,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背后都被汗浸湿了。
“怎么一个人躺在院中,当心着凉。”突然一道带着担心的温柔声音响起,熟悉的微凉触感贴在额头上,穆祈蓦地睁开双眼,身子下意识挺起,却因腹部的隆起而失力倒下,被一双手臂牢牢接住。
“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汗,哪里不舒服?”
穆祈侧过脸看去,步怀远正半弯着腰紧紧抱着自己,本是温和的脸上此刻带着浓浓的担心,梦中的那些画面竟有些和眼前的人脸重合,穆祈一时怔愣,随即感到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来不及说些什么,一把推开步怀远扶着躺椅的把手就呕起来。
“恶呃……呃…”刚刚吃的一些点心全部吐了出来,穆祈浑身无力地趴靠在躺椅把手上。
步怀远被推开后瞬间反应过来,快步绕到了穆祈身后,一边扶着穆祈不停顺着他的背,一边沉声对身后的侍从说道,“请李御医过来。”侍从反应的也迅速,在步怀远吩咐的当下就立马跑去了李乐的院子。
步怀远看穆祈吐得差不多了,掏出巾帕给穆祈擦了擦嘴,又扶着穆祈坐好,才轻声问道,“好点没,还有哪儿不舒服?”
穆祈看了步怀远一眼,摇了摇头,刚刚的梦境太过奇怪,虽然梦到很多东西却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他并不准备说,“没有,可能刚刚吃多了吧。”
步怀远无奈地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别以为自己身子好就不在乎,天气还没热起来,你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睡,容易受凉的。”说着顿了一顿,皱着眉地问道,“我刚看你一身的汗,睡得也不安稳,可是梦到些什么?”
“没什么,好像是做了梦,记不清了。”穆祈想了想如是说,也不算说谎,梦里那些他看得迷糊跟记不住没有两样。
步怀远闻言也不再多问,等穆祈缓了会就陪着一起回了屋。李乐已经被侍从别院请了过来,两人进屋后就上前给穆祈诊了脉,看过之后就告诉两人安心,说这是正常的孕吐,只是正好受了些凉,因此吐得厉害了些,不过穆祈底子好,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另外李乐也提醒了两人,男子有孕这害喜的反应一般偏晚出现,穆祈现在五个月,正是反应最强烈的时候,今天第一次吐了,接下来估计是要有一阵子的折腾了。穆祈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怀孕而已,比起刚清醒那时候的浑身是伤,他不觉得能有多辛苦,步怀远倒是谨慎许多,向李乐问了很多要注意的地方,更是要李乐多开了几副安胎的药。
穆祈对于步怀远的大惊小怪有些无语,撇了撇嘴,不太在意地说道,“吐一两次而已。”
不过说归说,穆祈并没有拒绝喝药的要求,对于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很小心爱护的,当时在延国躲藏的时候,身子刚复原还有些弱,也时常觉得孩子闹腾不稳,他便冒充给家里娘子抓药去药店开安胎药,因为没有诊过脉没法对症下药,都是开温和的保胎安胎的药方,每天就当水一样的喝,也是因此才会被慕容清撞见。后来跟着白一一起回来,路上白一给他看过又对症调理一番,身体好了,他才没有继续喝。因此为了安胎喝药,他倒没什么排斥的。
但显然,穆祈高估了自己,自从那日吐过之后,接下来一个月穆祈的害喜症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天照三餐吐,吃什么吐什么,连喝下去的药也是没一会就哗啦全吐了出来,开始他还不甚在意,吐了再吃就是,总不能饿着孩子,步怀远也担心穆祈吐了东西营养不足,也劝着每样多吃些。但每每刚吃下没多久又全部吐出来,来回几次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把步怀远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让穆祈这样折腾了。只能每天变着花样让厨房做不同口味的菜,看穆祈今日能吃得下哪种就多吃些,但即使这样,一个月下来穆祈也是瘦了一大圈,就肚子跟胀气一样飞快胀大,吃的东西全被孩子吸收去了。步怀远心疼的很,穆祈倒是挺满意自己孩子精神足的,至于他自己,饿几个月而已,又死不了人。
因为挺着个大的肚子加上吃不饱饭,穆祈也就懒得动了,每日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步怀远宠着他,现在连处理公事的时候都要让穆祈呆在身边,就怕穆祈一个人出什么事。对此穆祈是不屑的,他虽然现在怀孕弱了点,好歹也是一身武艺身强体壮,比起看上去病弱风一吹就倒的步怀远,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会出事的那个,不过被关心照顾的感觉不差,因此他也就乐得享受。
这一个月里穆祈也偶尔还会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一堆画面汹涌而来,而是一段一段的影像,有他陪着步怀远练剑的,有步怀远带着他出去玩的,也有步怀远教他念书写字的,都是些两人腻在一起的事,而且都是小时候的两人,尽管听不见梦里的人说什么,但穆祈隐隐觉得能够感觉到梦里的自己的心情,那种崇拜、喜欢和想亲近的感觉。
至于梦里的步怀远,尽管是一样温和的样子,可穆祈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小步怀远练武的时候就如同一柄宝剑,锋芒外露英气逼人,而微笑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入了鞘的宝剑,收了锋利却仍是让人不容小视,仿佛随时会再次一展风姿;而现在的步怀远,温和依旧却没有那样的剑气,如深泉一般静谧难测。他记得步怀远之前曾说过因为生病不再习武了,当时只以为是玩笑说法,现在看来原来步怀远以前真的习过武,什么原因不再习武了呢?而且现在的步怀远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上火【章节补全】
午后,步怀远如往常一般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穆祈则躺在一旁铺着软垫的躺椅上午睡,看完手上的一卷卷宗,步怀远按了按眉心,抬头看了一眼躺椅的方向,展眉浅笑。
“嗯……”穆祈打了个哈欠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抬手揉了揉半眯着的眼睛,似乎对觉得姿势不太舒服,翻了个身侧躺着,眨巴眨巴眼睛又眯了起来。
一个月害喜的时间把穆祈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肚子六个月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吐啊吐的,胃口反而好了许多,就是总是睡不够似的,白天也睡晚上也睡,一天就没几个时辰睁开眼的。不过因为肚子大了压力也大,即使一天都在睡,穆祈也经常睡不安稳,有时候晚上还会抽筋,偏偏穆祈能忍得很,对这些也不在意,如果不是有一次被步怀远晚上醒来发现,就一直一个人闷声抗着过去了。
当然那一次也是让步怀远念叨了很久,穆祈的解释则是,他不觉得很难受,感觉忍忍就过去了所以才没说,气得步怀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要亲自帮穆祈按一按腰腿什么的。
其实穆祈没有说出口的是,除了因为他确实觉得不是很难受以外,他更不想晚上吵醒步怀远,才一直忍着没说。
又翻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还是不太舒服,穆祈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要醒的趋势。步怀远看着翻身的穆祈忍不住轻笑出声,真像是一只刚睡醒的豹子。放下卷宗,步怀远悄声走到躺椅旁,就着一旁的凳子坐在穆祈背对的一侧,一只手摸了摸穆祈的肚子,另一手轻轻揉着穆祈的腰侧。
“嗯……”似乎被揉的很舒服,穆祈舒展了眉头,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随后又揉了一下眼睛,眯着眯着睁开。
“醒了?想吃什么?”步怀远柔声问,自从穆祈害喜以来,每日里嘴都叼得很,不是想吃的东西就全吐出来,最近好了许多,但步怀远仍是担心,因此还都照着穆祈的口味来吩咐厨房准备。
“嗯?”穆祈刚睡醒,脑子还没转开来,听到声音只翻了一下|身转过来,张着眼睛看着步怀远,半晌眼睛里才恢复清明,然后勾起嘴角慵懒地笑着说,“糖葫芦。”
步怀远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少吃那个,没营养。”
穆祈一听步怀远拒绝了,立马拉下脸,不高兴地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步怀远不说话。步怀远无语,自从穆祈害喜以后,就越来越爱耍性子了,李乐说这是正常的孕夫表现,要多让着点,以免影响孕夫的心情对孩子不好。
步怀远笑叹一声,即使没有怀孕,他也不会和穆祈真的斗气的,伸手继续揉着穆祈的腰,温柔地说道,“我让人去准备,不过吃了饭再吃,不能多吃。”
穆祈这才笑眯眯地回头点了一下,其实他就是刚刚梦到小时候的步怀远带着他买糖葫芦的事才会醒来第一时间要吃糖葫芦,也不是真的非吃不可。但最近他发现只要他表现出生气委屈或不再和步怀远说话的样子,步怀远就会什么都顺着他了,从此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这么经常指使一下步怀远,被宠着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又打了个哈欠,穆祈撑着腰坐起,六个月大的肚子浑圆的凸在身前,习惯了做事利索的穆祈总是很嫌弃碍手碍脚的肚子,但偏偏又十分小心的保护自己的肚子。
“还困吗?”步怀远扶着穆祈起身,笑着问。
穆祈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睡得骨头都散了。”
“那一会出去走走,李御医说你要适当运动运动。”步怀远说道,虽然穆祈身体好的很,生产基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李乐还是让两人按照正常的孕夫程序走,对于穆祈最近只睡不动的行为也是提出了意见。
“哦。”穆祈点了点头,没拒绝,尽管贪睡,但他不是真的懒人,只要是为了宝宝好,对于李乐吩咐的事情穆祈都是尽力去完成的,想了一会,穆祈突然兴起说道,“好久没看到小白了,干脆晚上去小白家吃饭吧。”
步怀远无奈地看着穆祈,对于穆祈想一出是一出有些无语,萧亦然还没回来,他们和白一又不熟,突然跑到将军府实在奇怪,不过转念一想,穆祈自从回到盛京以后就极少出门,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加上失忆的原因更是连个可以聊得来的对象都没有,一直困在侯府也确实难为他了,便点头说好。
虽说要去将军府,也不是立刻就能行动的,因为还早,步怀远还是先派人去将军府传了话,说是之后会上门拜谢白一一路照顾的穆祈的事,另一方面安排了下人准备礼品,都是些安胎的上等药材和送孩子的金银饰品之类的,都是去将军府要带上的,这一来一回也得折腾不少时间,步怀远就准备着等过了申时在带穆祈出门,因此让厨房先上了一些小食给穆祈垫着
穆祈一边吃着花糕,一边看着还在看卷宗的步怀远,不由地出神,刚刚的梦里他好像又梦到了小时候的步怀远,开始是教他看书却被不懂事的他弄得一团乱,也不生气只是温和地牵着他一起去逛了集市,还给他买了糖葫芦。梦里梦外步怀远都是这么温柔地宠他,可为什么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的感觉呢?
“发什么呆?”步怀远批完最后的卷宗,抬头看着穆祈一边啃花糕,一边出神的发呆,忍不住轻笑问道。
“我以前叫你什么?”穆祈回过神,没回答步怀远,反而是又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嗯?”步怀远怔愣一下,回忆突然冒出,小时候穆祈是叫他怀远哥哥的,后来长大了就叫他侯爷了,有时候生气发火的时候就连名带姓的叫,倒是很久不曾再叫过他哥哥,
穆祈也没等步怀远回答,挑着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算了,以前不管了,以后我叫你怀远吧,这样才像夫夫嘛。”
他总是听步怀远小祈小祈的叫他,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称呼步怀远的。前些日子两人基本都是腻在一起,也就只你啊我的称呼,但出了门总是要有互相称呼的时候,因此才会问着。其实他刚刚梦里好像听到自己叫小步怀远怀远哥哥的,但让他现在这么叫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光称呼相爷老爷或是直呼全名都觉得不是特别开心,因此还是叫了怀远,把后面哥哥两个字给去掉了。
“你喜欢就好。”步怀远虽然开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温柔地回道。
“嗯,怀远怀远怀远怀远……”穆祈一口气连叫了十几次,好似叫不够一样,叫完了以后,微喘着气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步怀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在,别总唤了。”步怀远镇定的很,浅浅一笑如是说。
穆祈勾着嘴笑得很开心。
两人腻着聊了好一会,穆祈又塞了几块糕点,到后来步怀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命人撤了穆祈的糕点,带着穆祈换了衣裳,上了去将军府的马车。
安侯府和将军府相隔不算太远,只一会儿功夫马车就到了,步怀远扶着穆祈小心翼翼下了车,萧敏已经带了下人在门口迎接,白一因为身体原因倒被萧敏执意拦在府里没有出来相迎,虽然萧亦然不在,但两家也是相熟,倒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待穆祈和步怀远跟着萧敏入了大厅,就看到白一已经浅笑着坐在大厅等着三人,一桌的珍馐佳肴就等人入席了。
“安侯,穆相请坐。”白一起身对两人微笑寒暄了一番,示意下人领着两人入座,隐隐透出了一些将军夫人的气度。萧敏看着心中暗暗高兴,这些日子白一跟着她学管家可总算没有白废。
“小白好久不见啊。”穆祈爽快地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玩笑地看着白一说道。
步怀远跟在穆祈身旁坐下,对白一微笑了一下打个招呼。
“回来后忙了些,尚未来得及去侯府拜访,倒是劳安侯穆相跑这一趟了。”白一柔和地笑了笑,举起手上的茶杯给两人敬了杯茶。
“你不用跟着那些人叫,我现在不做丞相,就叫穆祈。”穆祈撑着头略带不满,说到这顿了一顿,坏笑了一下说道,“我比你年长,你叫我一声穆大哥就是。”
穆祈失忆以后虽然比从前爱笑许多,防心却是不低的,如今除了步怀远以外,其他人他都并不相信,不过他对白一却挺有好感,大概是因为回程那一个月时间两人相处愉快,又同是孕夫的原因,加上步怀远也曾说过与萧亦然是好友,因此他对白一又多了一份亲近,才会想交这个朋友。
白一听到以后略微有些讶异地看向穆祈,不过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淡淡笑了起来,“恭敬不如从命。”
步怀远一直坐在穆祈身边,看到穆祈眼神一亮,宠溺地笑了笑,也抬头对白一说道,“我与亦然情同兄弟,你若不介意,也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白一也不再诧异,大方温柔地笑了笑,举起手中茶杯柔声又敬了两人一杯茶。
萧敏在一旁保持娴雅的态度看着这三人微笑,她与步怀远和穆祈并不算相熟,也就没凑这个热闹,只等三人喝过了杯中水提醒三人先吃饭,免得菜凉了,毕竟这三人可都是身子经不起折腾的人。
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除了穆祈因为在侯府时就吃了不少点心,所以到后来桌上的菜都吃不下而有些郁闷,最后被步怀远一阵轻哄才念念不舍地放下筷子。
吃完了饭,萧敏就先行回了自己院子,虽然她还是将军府掌家,但毕竟是女子,确实不方便一直招呼步怀远和穆祈两人,而白一如今也算是将军府真正的主人了,由他招呼便可。萧敏走了后穆祈说要和白一单独聊聊,就拖着白一回了房,步怀远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只好找了个地方歇歇等穆祈。
至于穆祈和白一,进了屋以后两人又寒暄聊了几句,无外乎是就肚子里孩子的情况互相讨论,因为同是孕夫又差不多月份,聊起来也是挺自如的。
不过聊了一半,白一就发现穆祈似乎是有其他话要说,停了停就切入主题问道,“穆大哥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穆祈沉默了一会,低着头半垂眼眸,似乎在想怎么说,在白一以为穆祈是不打算说的时候,穆祈又抬起了头,表情未有太多变化,仍然是一副随意,不过脸上多了些红晕,他看了看白一想了一下,才问道,“小白以前生产过?”
白一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有所恍悟地笑说道,“穆大哥是担心头一胎?放心吧,看穆大哥气色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若有什么不舒服倒是可以告诉白一,虽医术不济倒也能帮你看看。”
“嗯……”穆祈随口应了一下,然后又看着白一,最终没忍住问道,“小白之前有孕时和萧木头行房吗?”
白一愣住,没想到穆祈问的是这个问题,但也没往坏处想,只是柔声问道,“穆大哥怎么这么问?”
穆祈又侧着脑袋想了下,没回答白一,只是说道,“我近来火气好像有些大,要不小白给我开两幅降火的药方?”
白一瞬间明白穆祈的意思,男人孕子期间反应各不相同,有不少男子有了身孕以后身体会变得更为敏感,尤其是胎息稳定之后,听穆祈这么说,白一心里也大概知道了些,便笑着柔声解释道,“穆大哥可别乱喝药,这是正常现象。有了身孕虽然要多加注意,不过适当亲热一番并不碍事,反而有助于身体。”
穆祈撇了撇嘴,他也不排斥适当运动啊,只不过对方都毫无反应,难道要他主动压上?皱了皱眉,穆祈又小声问道,“那时候萧木头……有没有嫌弃你身材?”
白一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一会恢复才对着穆祈笑着说,“穆大哥过虑了,安侯怎会嫌弃与你。”刚刚在大厅他看得分明,从进厅开始步怀远视线几乎就没离过穆祈,眼里全是宠爱,这样的步怀远怎么可能嫌弃穆祈呢
“谁知道。”穆祈翻了个白眼,不嫌弃怎么同床了快两个月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怀疑肚子里这个是怎么怀上的呢。不过这些话穆祈倒没说出来,毕竟穆祈主要也就是想问问白一确认一下如果孕期行房对孩子是否会有影响,得到白一肯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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