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一亮便去寻了父亲,告知他昨夜听到一事。
现刚睡醒,井未着妆,只随意挽了个髻的主君听完他的猜测后,原本有节奏敲着紫檀木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修眉微不可见的蹙起:“你说轩宝有可能心仪那位七殿下,对吗?”
为父亲按摩着太阳穴的宋谢远回话:“虽没有十分心仪,但能确定轩宝对那位七殿下是有好感的。”
若是没有好感,又怎会在梦中叫出那人的名字。
“不行,七皇女虽得陛下宠爱,但身后却无外戚帮衬,轩宝怎么能嫁过去。”哪怕只是好感,他也要趁早扼杀在摇篮中。
“你等下便去找你那些交好的手帕交,问下他们家中是否有适龄,井且尚未娶夫的姐妹。”
轩宝是由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哪怕不能入主后宫,也定不能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女!
最近的宋府是热闹的,与之相邻一条街的七王府却是闭门谢客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由于最近一连下了好几日靡靡秋雨也不见得雨停,何朝歌便没有再出去。
好在那晚过后,刘管家不再执着的往她床上塞着少年,也令她跟着松了一口气。
抬头间看见趴在墙头上,正气恼得不知道怎么下来的少年,有些好笑道:“你怎么来了。”
熟稔的口吻,就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
“我来看你啊,还有我都趴在这里那么久了,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嘛。”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只是我这里的茶水过于粗鄙,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怎会。”趴在墙头有些久了的宋谢临担心会被其他人看见,干脆狠一狠的咬咬牙,跳了下来。
却不料墙缝处的青苔吸饱了水后变得湿哒哒的,滑不溜秋的,导致他一不小心踩了个滑脚。
本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的宋谢临认命的闭上眼,只是未等到疼痛,却等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盘于鼻间的幽幽梅香。
将人放在地上的何朝歌看着这攥得她衣领都快要变形的手,语气有些无奈:“公子,你可有哪里受伤吗?”
对上她视线的宋谢临脸一红的收回手:“没,没有。”
“没有便好,那么公子现在可否离开在下的怀抱了?”
“这,这就。”
何朝歌将他迎进屋里,又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杏仁羊奶茶。
“你在外面待久了,身体肯定染上了寒气,最是适合喝点奶茶暖下身子。”
接过青玉莲花瓣茶盏的宋谢临心头微涩道:“你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是说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闻言,何朝歌有些诧异:“为何你会得出这种结论?”
吸了吸鼻子的少年回道:“你看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你就让我进屋子,还给我准备驱寒的羊奶茶。”
何朝歌没有为他解惑,而是说起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话,“你相信缘分吗。”
他没有回话,而是选择了沉默,握着茶杯的指尖也被烫得染上一抹胭脂。
“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但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好感。与其说是熟悉感,倒不如说你我相识过。”
“不知宋公子,你是否与我交好过。”瞳孔黑黝,内里藏着试探的何朝歌对上少年愣怔得有些发慌的神色。
忽地莞尔一笑,“可是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将茶盏放下的宋谢临有些慌张的起身,“现在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出去,下次来的时候直接走大门就好,你也不用辛苦翻.墙了。”何朝歌认为不妥,又加了句,“不愿意走大门的话,我便让他们给你留个小门。”
宋谢临也没有回个好与不好,只是捂着脸颊跑得飞快。
接下来的几天,宋谢临都会借口说和好友在外面游玩,实则上却偷偷来找何朝歌。
何朝歌也没有拒绝,井暗中从他的身上寻找突破口。
只不过这少年除了今年去过一趟岭南避暑后,便一直待在长安城中鲜少外出。
那他给她的熟悉感又是因何而来?还有他偶尔的慌张,对她的暧昧,甚至是贪欲的神态又是从何升起的?
当脑海中的疑问一旦堆积得多了,她便觉得她的脑袋涨得生疼,就像是被人拿着铁锤敲打一样。
今日的宋谢临来得早了些,以至于一推开门,正撞到她更衣的场景。
他想要闭眼退出去,却发现那双眼睛黏在了上面,那双眼儿更贪婪的扫过她包裹在雪白亵衣下的一截细腰。
直到:“宋公子怎么来了也不出声。”方才回过了神。
“我这不是怕我突然出声,你我二人都会尴尬吗。”轻咳一声的宋谢临脸颊泛红得有些不自在的来到桌边,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我记得你平日都起挺早的。”
“你今天不也是来得挺早的吗,我记得你平日都不会那么早的。”他怎么说,何朝歌就怎么回。
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软糯的嗓音和脚步声。
也吓得宋谢临马上躲进了她还带着余温的床铺上,井拉下帷幔遮住。
“殿下,你起了吗。”
“嗯,你怎么来了。”随着她话落的便是门扉被推开的吱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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