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没有多做解释。
    挂断了电话后便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到陈江河是从江林大厦出来的。
    便主动和对方攀谈起来。
    陈江河也知道燕京的出租司机都是号称“百事通”的存在。
    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应和起来。
    “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在江林集团上班啊？”
    出租司机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顶着一个“地中海”发型。
    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情都完美诠释了“人间油物”这个词汇。
    陈江河淡淡一笑道：“哦，我今天刚从这家公司辞职。”
    中年人一听顿时不淡定了，嘬着牙花子心疼道：“你丫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么好的公司你都要辞职！你知道现在咱们燕京有多少人想到这家公司上班吗！”
    陈江河笑着解释道：“我把工作转交给自己媳妇了，我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中年人惊讶道：“这家公司还可以这样操作！简直跟以前的国家单位一样了！”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只要在国家单位和国有企业上班。
    都可以把属于自己的“指标”让给家里边的其他人。
    不过一般来说都是父亲让给儿子或者母亲让给女儿。
    像夫妻之间互相让的倒是很少听说过。
    到了90年代末期，这样的操作就已经被明令禁止了。
    想要进国家单位上班就得参加全国或者全省统一的公开招考。
    而想要进国企上班就得参加企业组织的正式招聘。
    陈江河当然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解释什么。
    “师傅，您开出租车多少年了？”
    陈江河之所以选择乘坐出租车去选秀现场。
    就是想从燕京“百事通”这里听到一些真实的反馈。
    这一个问题抛出来，中年司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我姓陈，小名叫六子，大名叫宝顺。我在燕京这地界儿开出租已经五六年了……”
    “这辆出租可是我个人承包的，现在转让费少说也要三四十万呢！”
    “眼瞅着都要过年了，可火车站飞机场天天儿的还是有年轻人乌央乌央往咱燕京跑！好像都是专程来咱们这给偶像加油助威的！”
    说到这，陈宝顺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古怪地瞥了陈江河一眼道：“我说哥们儿，你不会也是去那个广场看偶像选秀的吧？”
    陈江河没有回应对方。
    于是陈宝顺看陈江河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因为今天举办的那场选秀是“偶像练习生”八进四的比赛。
    基本上赶到现场加油助威的清一色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们家庭条件优渥。
    甚至有人不远千里专程坐飞机来燕京观看比赛。
    而像陈江河这样年轻帅气的型男就非常少见了。
    陈宝顺一时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看着陈江河的眼光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把自己在江林公司的宝贵工作让给了媳妇儿。
    却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观看“偶像练习生”那些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比赛。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说……哥们儿，现在时代越来越进步，人们的观念也越来越开放了……”
    陈宝顺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像您这一类的人也越来越被这个社会包容了……”
    陈江河愣住了，疑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被陈江河的眼神这样一触碰，陈宝顺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出租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
    陈江河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只是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和态度明显疏远了不少。
    就像是在看一个异类一样。
    到了地方后，陈江河付了出租车的钱。
    还没有来得及跟陈宝顺打招呼。
    对方就发动汽车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陈哥，您确定要约我来这个地方么……”
    陈江河转过身看去。
    只见一个梳着飞机头的时髦年轻人走了过来。
    正是燕京张家的长房长孙张齐。
    陈江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了一圈。
    只见眼前这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广场上此刻人头攒动。
    广场中央搭建的舞台上有几名身穿鲜艳舞台服装的男生正在载歌载舞。
    舞台前方的嘉宾席上依次坐着两男两女四位嘉宾。
    而观众席上清一色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们。
    她们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上的偶像们。
    还时不时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刘雅彬，加油！哥哥加油！”
    “许世杰，我爱你！”
    ……
    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对这一幕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时不时地挥手示意这些年轻女孩们保持冷静和克制。
    不要影响选秀节目的正常运行。
    陈江河和张齐两个人来到观众席的正后方。
    在一大堆姹紫嫣红的小女孩面前。
    他们两个大男人显得格外另类。
    一些小女孩也纷纷转过身好奇地打量着陈江河和张齐。
    在看到陈江河时，她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位大哥哥好帅啊……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起来。
    于是更多的女孩们也好奇地转过头，上下端详着陈江河。
    张齐站在陈江河身旁，顿时感觉到一阵压力山大。
    要知道他今天为了见陈江河撑场面，可是破例穿了一身的奢侈品。
    还戴着价值百万的瑞士名表。
    可还是被一身朴素无华装束的陈江河瞬间秒杀了。
    那些女孩们的目光甚至都不愿意在张齐身上停留哪怕半秒钟。
    便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陈江河上下打量。
    不得不说，女孩子绝对属于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
    当她们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
    遇到帅气的男生最多就敢偷偷瞥对方一眼。
    可一旦她们三五成群的时候。
    便会理直气壮地欣赏着帅气的男生。
    甚至彼此间还会毫无顾忌地对那些男生“评头论足”。
    现在倒好，几千名女孩子聚集在广场狭窄的观众席上时。
    就仿佛一群肆无忌惮的猛兽。
    无论是盯着舞台上的那些偶像小哥哥。
    还是盯着陈江河这位帅气型男。
    一个个就像是盯着心仪的猎物一样。
    馋的口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和qq号告诉我啊？”
    终于有一个女孩忍不住了，率先采取行动跑过来找陈江河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