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巷的小院子里，秋日的斜阳照射进来，唐宁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藤椅上看小芳浇花。
    院子理出来，才发现角落里还有几株半死不活的兰花，小芳跟着伺候花园子的老师傅学过两招，当下就剪了枯败的枝叶，又找了个破瓢浇水，边干活嘴里还念叨着。
    “小花花，你也就是命好，遇上我们家小姐，要不然再晚一点你就活不成啦。要记得来年春天来些漂亮的花给她瞧，记住了没？”
    听得唐宁忍不住笑了，“遇上小姐也没用，小姐又不知道怎么救活它们，还是遇上你这个小丫头才得救的。”
    “看小姐说的，我是小姐的丫头，没有小姐我们就不会在这儿，这些花也不会被我小芳看见。”
    总之还是小姐的功劳。
    ===明天替换===
    事关自己女儿的前程，程太太绝对不会放过张家，不嫁进去就是不行。
    听她这么说，张老爷和张太太真是心神俱裂。
    “老弟，这可是真的？”张老爷不可置信的看向程兴，绝对不可能，但心底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丝荒谬的感觉来。
    程兴张了张口，摇摇头，哀叹一声。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捂着脸，又气又悔。
    “我好好的女儿，你们张家糟蹋了一个也就算了，还要糟蹋第二个！”
    他心思转的快，看来是女婿做了对不起宁姐儿的事，误以为宁姐儿回了娘家，所以才让张家理亏的来登门致歉要接宁姐儿回去。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女婿趁着酒意对玉芬动手，也算合理。
    他想着想着，也不要老脸了，哭了起来，“老哥，我这把岁数了，家里出了这等事，让我立刻死了都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张老爷想起了儿子临时去上海的事，连禀告一声都没有，现在看来，说是事情急切，倒不如说是惹出事来赶忙逃窜了。
    “不可能。不可能！”
    张太太气的嘴唇发抖，“我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们家玉芬我也见过，就是个平常的女孩儿，不说我儿子领回家的女朋友，时髦漂亮家里还是做大官的，就是宁姐儿，也强出玉芬百倍，我儿子别说喝醉了，他但凡还能睁开眼就不可能对玉芬做什么！”
    女人最懂女人，张太太的真诚发言立刻得到了程太太的激烈响应。
    杀人诛心呐。
    “姐姐说这话是要逼死我们玉芬吗？还有没有天理了，昨日是他张为民说回头就要来抬玉芬的，没成想他脖子一缩，让爹娘出面装糊涂来了！老爷，你可要给我们女儿做主呀！！”
    “或者是你们家玉芬有了什么事，找不到好婆家了，便使出这么一招来想要强塞给我们张家也说不定。我儿子最是心软，也不知道你们怎么骗的他！”
    “我呸！”
    程太太是市井里出来的女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装模作样了。
    指着张太太就骂，“真是屎不嫌自家的臭，都这个时候了还你儿子好你儿子好，你儿子好干什么左一个女朋友右一个老婆的？明明是色中饿鬼，伪君子！听你们这话，是把我们宁姐儿也给气走了啊，宁姐儿去哪了，人呢，给我们拿人来，要不然我们去要去告官的！我们家好好的女儿到了你家人就没了？是不是被你这老婆子给磋磨死了？！”
    程太太胡搅蛮缠，抓住张太太的话无死角的攻击。
    张太太气的不行，又不能像程太太那么泼，只好求助，“老爷……”
    “先别着急吵，”张老爷也是头晕目眩，真想把儿子抓回来好好打一顿，自己搞了一个烂摊子脚底抹油跑了，这叫什么东西，专门坑害父母的不孝子，“老弟，弟妹，照你们这么说，宁姐儿是真的不在家？”
    至于有没有对程玉芬有不轨行为，现岔开再说。
    张老爷并没有自己太太那般对儿子有着深厚的滤镜，他心里是真的没底。
    “是真的没有，女婿是做什么对不起宁姐儿的事了，居然把我们家和顺乖巧的宁姐儿给气走了？”
    程兴一副愤怒又无力的父亲形象，“还有啊，宁姐儿对为民是真的没话说，为民做官要用钱，宁姐儿二话不说就来找我借，我一听是女婿要用，直接封了两千现大洋给他们用，亲家呀我的好亲家，我们家对你们那可真的是没话说呀！”
    “什么钱……”
    张老爷根本插不上话。
    “更何况昨个为民过来，是一句都没提要接宁姐儿回家的事儿！我看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必定是有其他的缘故！亲家要是拿我程兴当个人，就别再这么糊弄我了罢！”
    “张为民人呢，让他出来说话！”
    程太太见男人已经放出态度来了，立马跟上。
    张家这边有苦说不出，因为张为民人不在。
    “口说无凭，都是你们自己说，我好好的儿子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色中饿鬼，哼，谁信呐！”
    张太太很生气，脸上的粉都定不住了。
    程玉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正堂门口，哭着跪下了。
    “爹、娘，女儿不孝，”她拿出印有张为民指印和签名的那张纸，“你们且保管好这个，女儿没脸活了，就让女儿来世再尽孝吧！”
    她哭着喊着就要去撞门框，被一旁的丫鬟拦下，但还是撞到了。
    “砰”的一声，程太太嗷的叫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是想要娘的命啊！”
    张老爷张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的笔迹，上面写的事情，最后给出的解决办法并且签了字，心头忍不住一口老血想要吐出来。
    二房！
    还真是敢想敢做，就是为什么自己承诺完了跑掉了？
    孩子哪怕闯了祸，好好跟家长说，也比被人家找上门家长全然无知来得好，可想而知该有多气。
    “罢了罢了，”张老爷开口，看着要死要活的程玉芬，生怕闹出人命，“这事儿我们家会给玉芬一个交代，至于宁姐儿，估摸着还在气头上，大家还是赶紧找找宁姐儿看看她去哪个亲戚家了，还有他们管老弟借的那两千块现大洋，我们也会问清楚后归还，为民……为民此时不在家，一切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