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了？”老人的面色不再平静，连他的声音都带着些微的颤抖。
    从他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于这件事有多害怕。
    “因为罗无放的火，我意外通了梦窍，在梦里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知道这个时候，对面的老人应该很困惑为什么事情会败露，我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
    “还有这个。”说话的同时，将乌曼手中的相框拿了过来。
    “照片？”老人不解地抬头看向我。
    在屋内两人的注视下，我拆开相框后面的一角，从里面取出一张被烧了一半的红纸，递给了老人。
    见他接过红纸，我才继续说道。
    “被下蛊毒的那天，有人用巫蛊控灵，利用纸人杀人。”
    “纸人杀人不成，又半夜自焚，这个纸条是我从纸人头里面取出来的。”当时情况紧急，要是揣在兜里，又怕掉出去，所以就把这张纸塞到了老太太的相框内。
    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要拿回相框的原因。
    “这是罗无的字。”老人看到纸上的字，认命般地点点头。
    “在我刚到南宁古寨的第二天，就中了蛊毒，我想了几天也没想出到底这蛊是什么时候下的。”
    “直到我在梦中，见到那个红衣蛊婆进了您家的门，这才想起，在刚进寨子的时候，罗无便和我接触过，蛊是罗无下的。”谁也想不到，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故意找事，就是为了对其下蛊。
    “我一直都在训斥罗无，不要走上歪路，可我却没能阻止他两次害人。”叔外公的头垂了下去，是对罗无的失望，也是对他自己的自责。
    正在我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臭小子！你别在这瞎说，赶紧给我滚出去！”罗无踹开房门以后，朝门内看了一眼，视线落在老人手中的字条上，立马急冲冲地走向老人的方向，嘴里还不忘叫嚣。
    看着罗无把字条撕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我没有多做理会。
    “罗无下蛊害人，又用邪术杀人，这些事要是被老祖宗们知道，罗家的下场怎么样，不用我说，您肯定知道。”
    听乌曼说过，如果是族内有心术不正，修行邪术的子孙，不仅要逐出南宁古寨，而且这辈子不能再使用族内秘术，否则会遭受报应，祖先不饶。
    “我知道，可……能不能请你们放我们罗家一马，罗无他……他只是被人迷了心窍，以后一定会改邪归正的！”叔外公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死心地想为罗无求情。
    “祖父，你别听他们的，你让他们去说，口说无凭，说出个花来，自家的老祖宗还能向着外人不成？”罗无丝毫没有醒悟的意思，仍然不屑一顾道。
    突然明白，为什么罗无对族内秘术一窍不通。
    就是因为这个人盲目，自大，没有主见，心性不沉稳。
    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事无成。
    他以为把字条撕了，就没有证据了？
    南宁古寨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神识通灵的人，那些老祖宗们只要一出手，就能把他做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在这瞎叫唤？
    脑子在罗无身上，就是个多余的摆设。
    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走到罗无面前，指着门口，轻声道。
    “闭上你的狗嘴，可以滚了。”
    “你！”罗无正想发火，就被一旁的老人拦下。
    “罗无！你先出去吧。”老人瞪着罗无，让他不要再开口说话。
    “祖父，你别听……”罗无不满地还想再说些什么，老人终于忍不住了，沉着脸把他轰了出去。
    “赶紧出去！要不然你就离开家里！不要再说是罗家的人！”
    屋内只剩下我和乌曼还有叔外公三人了。
    “叔外公，我和罗无之间无冤无仇，现在的结果完全是罗无自己咎由自取，您如果一定要保他……”话说到这，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答应，只要你们能放了罗无这一次。”
    对于叔外公这个人来说，如果被赶出南宁古寨，不再使用族内秘术，那就相当于是废人一样，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利用他包庇罗无害人的事情，加上他早就知情。
    这前前后后放在一起，无论什么条件，出于内心的自责，愧疚，他都会答应。
    没想到几天前毫无希望的凭缘看卦，最后竟然变成了罗家理亏，换来这次机会。
    世事难料，就像现在，我已经盯着桌面上的铜板半个小时了，还没见它停下来。
    “叔外公，你这手劲儿……大了吧？”我怀疑是这老头在那个王八壳子里动了什么手脚？
    “不用急，总有看到结果的时候。”老头和我做完交换之后，倒是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
    能不急嘛，我都在这吃了多少顿绿叶菜了，连点肉腥味儿都没闻着过。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乌曼的外公见到神仙鸡的时候，怎么那么高兴了。
    原来都是馋的啊。
    看着那铜板转得有点眼花了，我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这得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会今天要在这等一宿吧？
    想到这，我就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下巴，打了个盹。
    结果刚闭上眼睛，不到一秒，就被乌曼给推了出去！
    “啊！停了停了！”乌曼激动得就差踩着我的头蹦跶了。
    睁着惺忪的睡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梦还是现实，就见老头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铜板。
    “怎……怎么样？”见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也赶忙凑了上去问道。
    “这个，有点远啊。”叔外公有些犯难的开口。
    “这……这能看出来啥玩意儿啊？”就这么几个铜板，要么反要么正的，还没有石头剪子布来的繁琐吧？
    “你们要找的，在这里由南向北偏东的方向。”叔外公抬头，将卦象上显示的结果说了出来。
    “由南向北偏东？”
    “这方向怎么这么……那不就是东北吗？”